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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朝露和陸臨川現(xiàn)在關系復雜。
但好在團隊人專業(yè)度高,項目推進得還算順利。
只有一些大方向上的把控,需要二人親自對接。
三天后的深夜。
回到內地對接的朝露收到了陸臨川助理發(fā)來的工作郵件,要緊急處理一個數(shù)據(jù)異常的問題。
她和秦亦琛打了聲招呼后,匆匆趕到。
——那個記載著二人無數(shù)共同回憶的“家”。
她推開門,滿墻的相框讓她呼吸一滯,包都掉在了地上。
全是。
全是她的照片。
訓練、吃飯、站在陸臨川身后保護他時嚴肅的表情、在醫(yī)院睡覺的側顏、她每年定期拍的保鏢證件照......
而最中央被裱起來的,竟是那張畫了99宮格的泛黃的紙。
她靠在門上,低聲嘆了口氣:
“陸臨川,你這樣真沒意思。”
陸臨川從陰影里走出來,他恍若未聞,十分得意道:
“這些都是你走后我從各個地方收集來的。你瞧,七年的時間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多少事情,回憶無處不在?!?/p>
“真感人?!?/p>
朝露冷冷一笑,走到最中央。
她拿出那張承載著她痛苦記憶的畫了99宮格的紙。
“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你知道嗎,這上面的每一個勾,都是我的血和眼淚畫出來的。哦對了,這99個格子畫出來那夜,你和陸云曦說我不過是你養(yǎng)的一條狗。你還記得嗎?”
陸臨川蹙眉,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當年陸云曦太喜歡跟他爭風吃醋,為了哄陸云曦開心,他自己都不記得說過什么。
看著陸臨川的反應,朝露突然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不知為何,一滴眼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愛多讓人盲目啊,陸臨川隨口的一句連自己都記不清的話,卻成了她無數(shù)個夜晚的夢魘。
她將那張紙放在點燃的香薰蠟燭上,火焰舔上那張紙,瞬間燒滅了一半。
“你做什么!”
陸臨川急得用手去滅紙張上的火,劇烈的燙傷將他疼得咬牙切齒,可他如今滿腦子都是怎么才能保住這張紙。
就在這時。
陸云曦突然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這段時日,她消瘦了許多,眼睛里也不復從前大小姐的刁蠻任性。
她哭著抱住陸臨川:“哥,不要了,不要了!你不疼嗎?我?guī)闳メt(yī)院好不好?”
陸臨川怒斥:“我不去!這里沒你的事,你回去!”
陸云曦卻不敢松手,拼命搖頭,將暴怒的他抱得更緊。
“哥,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她已經(jīng)有了新生活了,她已經(jīng)不愛你了,可是你還有我啊,你不是最愛曦曦了嗎?”
朝露挑了挑眉。
這樣不離不棄,看來陸云曦對陸臨川的感情倒是真的。
她懶得再看這爛俗苦情劇,拎起包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
她突然想起一樁還沒清算的往事。
于是她又扭頭,走到陸云曦面前。
陸云曦恨毒了朝露,她咬牙切齒:
“高高在上的黎家千金,把我們弄成今天這副模樣,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這話說得。
仿佛朝露才是那個惡人一般。
朝露雙手交疊在背后,俯身看向陸云曦,輕聲笑道:
“大小姐,讓我下跪的時候,為我整容的時候,哦對了,還有把我踢下救生艇讓我去死的時候,是不是也很得意呢?”
她今天可以不計較。
但陸云曦得記著!
陸臨川猛地抬頭:“朝露,你說什么?你沒上救生艇,是被云曦踢下去的?”
陸云曦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不是,哥,我怎么可能會干這么惡毒的事情呢,她是知道你身邊只剩我了,所以要刻意挑撥我們的關系,你千萬別信這個惡毒的女人?!?/p>
陸臨川不聽,腦海里卻想起游艇遣散時,似乎也聽人說過朝露沒上救生艇的事。
他心一沉,冷著眼看向陸云曦。
聲音分明很平淡,可回蕩在這空蕩的房子里,卻詭異得令人心驚。
“曦曦,來,告訴哥哥,你都做了些什么?!?/p>
朝露懶得聽下去,轉身離開這座房子。
她用了半條命才離開的地方。
此生,她不會再踏進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