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所作之事,我定會親自查實,絕不令其蒙混過關(guān)!”
卡朵蓮的聲音如同圣鐘敲響,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信念。
那純粹的金色眼眸中,燃燒著對真相的執(zhí)著與對瀆職者的冰冷審判之意。
話音未落,只聽得“鏘——!”
一聲刺耳銳鳴,火花在昏暗的圣堂中爆閃!卡朵蓮雙手交錯,兩柄純白如月光的長劍相互摩擦,發(fā)出清越而充滿殺伐之氣的撞擊聲。
她一步踏出,整個空間的氣流仿佛都為之凝滯。
那并非簡單的步伐,而是帶著山岳傾倒般的壓迫感,每一步落下,冰冷的石磚似乎都在呻吟,無形的壓力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阿拉蒂亞和暮雪的心口。
“嘭?。?!”
暮雪瞳孔驟縮!幾乎是憑借游戲里錘煉出的本能,她將手中那面堅固的大劍猛地橫架在身前。
然而,卡朵蓮的速度已然超越了視覺的捕捉極限。
她并非“沖”來,而是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暮雪面前,純白的劍光一閃而過。
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從劍身傳來。暮雪感覺自己像是被狂奔的攻城錘正面撞中,雙臂瞬間失去了知覺,虎口崩裂。
那柄陪伴她廝殺至今的骨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鳴,劍身上赫然崩開一道猙獰的裂痕。
而她整個人則如同被狂風(fēng)卷起的枯葉,毫無反抗之力地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
“咳??!”劇痛伴隨著窒息感襲來,暮雪眼前發(fā)黑,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怎么會……這么快?!”
她心中駭然,劇痛與難以置信交織。本以為智慧加點后感知提升,加上強化過的身體,至少能在卡朵蓮手下?lián)芜^幾個回合……
結(jié)果,僅僅一個照面,自己賴以防御的武器瀕臨破碎,人也幾乎喪失了戰(zhàn)斗力!
她低頭看著手中布滿裂痕、仿佛隨時會解體的大劍,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這已是她最好的裝備了,卻在對方看似隨意的一劍下幾近報廢。(難道……她那一劍,不僅劈飛了我,還順帶重創(chuàng)了我的武器?)這個念頭讓暮雪心底發(fā)寒,卡朵蓮的力量與劍技,恐怖如斯。
劇痛撕扯著神經(jīng),背后的撞擊傷和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痛楚提醒她必須自救。
暮雪強忍眩暈,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閃電般從隨身的行囊中掏出一瓶猩紅色的藥劑——那是在之前探索中搜刮到的“魔女秘藥”。
她毫不猶豫地拔開瓶塞,將粘稠、帶著鐵銹味的液體一飲而盡。
“呃!”一股灼熱的洪流瞬間從喉嚨燒灼至四肢百骸。
仿佛有無數(shù)只溫暖的手在體內(nèi)瘋狂地修補、重塑。
背后撞擊石柱的劇痛以驚人的速度消退,斷裂的肋骨在肌肉的強力牽引下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重新歸位。
幾息之間,幾乎見底的生命力如同枯井被注入了活泉,瞬間充盈澎湃。
“牛……牛逼!”第一次親身體驗血藥神效的暮雪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效果簡直逆天,隨即,想到之前受傷只能靠布條草草包扎、硬扛痛苦的經(jīng)歷,她臉一黑:“合著我之前受的苦都是自找的??”
武器已廢,暮雪只能咬牙抽出那柄曾在隱秘之森使用、后來被她嫌棄的斗士細劍。
與此同時,殿堂中央,兩團風(fēng)暴正在激烈碰撞。
“鐺!鐺!鐺!鐺——!??!”
清脆又沉重的金屬撞擊聲如同疾風(fēng)驟雨!阿拉蒂亞手中的魔女大劍與卡朵蓮那對雙劍在空中劃出無數(shù)道交錯的致命弧光。
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刺目的火星飛濺。
兩人如同在刀尖上共舞,身影快得模糊,稍慢半分,便可能在對方無匹的鋒芒下增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然而,高下漸分??ǘ渖彽碾p劍仿佛活了過來,攻勢愈發(fā)狂暴凌厲。
那柄名為純白的處女的圣劍在她手中化作兩道撕裂空間的白色閃電,速度快到留下殘影,每一次斬擊都蘊含著開山裂石的威能。
阿拉蒂亞的劍術(shù)同樣精妙絕倫,魔女大劍在她手中翻飛如龍,但每一次格擋,劍身都在劇烈震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她的手臂被震得發(fā)麻,腳步在對方狂暴的力量壓制下不斷后移,顯然落入了絕對的下風(fēng)。
再這樣硬拼下去,阿拉蒂亞的魔女大劍,恐怕難逃與暮雪武器同樣的命運——斷裂。
就在這時,卡朵蓮劍勢陡然一變。
她急速后撤一步,空出的左手瞬間在空中劃出一個繁復(fù)而閃耀的圣潔紋章。
“以圣光之名,降下審判!”
(原作沒有,我編的)
“嗡——!”
巨大的魔力波動席卷整個大廳!穹頂之上,無數(shù)由純粹圣光凝聚而成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巨大十字架憑空浮現(xiàn)。
它們?nèi)缤E星天降,帶著凈化一切的威勢,朝著阿拉蒂亞和暮雪所在區(qū)域瘋狂砸落。
暮雪瞳孔猛縮,(十字架雨!游戲里她掉了一定血量后才會用這招!她開始吃力了!)這個認知如同強心劑,讓她精神一振!
“小心!”暮雪一邊竭力翻滾躲避著從天而降的毀滅十字架,一邊還要提防卡朵蓮隨時可能襲來的劍鋒。
阿拉蒂亞壓力陡增,但趁著暮雪重新加入戰(zhàn)場牽制的一絲空隙,她迅速抽身后退,同樣掏出一瓶血藥灌下!猩紅的液體入喉,疲憊的身軀得到了一絲寶貴的喘息和恢復(fù)。
然而,暮雪的處境卻愈發(fā)兇險,她手中的細劍在卡朵蓮的圣劍面前如同朽木。
在一次勉力格擋中,“咔嚓”一聲脆響,斷劍應(yīng)聲而碎。
卡朵蓮的劍光余勢未消,狠狠斬在暮雪的胸前。
“嗤啦——!”
布帛撕裂,血肉橫飛。
一道深可見骨、幾乎要將她上半身斜著劈開的恐怖傷口瞬間綻開。
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瞬間浸透了衣衫。
劇烈的疼痛讓暮雪眼前一黑,若非體內(nèi)奔涌的腎上腺素強行支撐,她早已昏死過去。
“咳……!”她咳著血沫,顫抖著再次摸出血藥灌下。
傷口在藥力作用下艱難地蠕動著開始愈合,但失血和劇痛帶來的虛弱感揮之不去。失去了所有武器,此刻的她,戰(zhàn)斗力幾乎歸零。
戰(zhàn)場中心,阿拉蒂亞與卡朵蓮的對決已進入白熱化!
“轟!鐺!鏘——?。?!”
每一次武器的碰撞,都如同雷霆在圣堂中炸裂。
巨大的反震力讓兩人握劍的手臂都劇烈顫抖,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流淌。
這是純粹力量、速度、意志與技巧的終極碰撞,五十個回合?一百個回合?時間的概念在生死搏殺中早已模糊。
終于!
卡朵蓮狂暴的攻勢出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
她試圖揮劍,手臂卻沉重如山。拄著其中一柄圣劍,她單膝重重跪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風(fēng)箱般的嘶鳴。
緊接著,失血過多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她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提線的精致人偶,帶著一身浴血的圣潔白袍,直挺挺地向前撲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了意識。
阿拉蒂亞也幾乎到了極限,她拄著同樣遍布缺口、魔紋黯淡的魔女大劍,劇烈地喘息著。她快步走到卡朵蓮身邊。
目光掃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強烈的敬意。
卡朵蓮身旁,那柄純白的處女靜靜躺著,劍身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既有阿拉蒂亞的,也有她自己的),卻依舊散發(fā)著凜冽不屈的寒光。
而卡朵蓮本人,更是凄慘。那身象征圣潔的白袍早已被鮮血浸透、撕裂,暴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劍傷,深可見骨,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她是真正的流盡了最后一滴血,戰(zhàn)斗到了最后一絲力氣。
阿拉蒂亞沉默地從行囊中取出兩套備用的、相對完好的衣物。
她先迅速給自己換上,遮掩住同樣嚴重的傷勢。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對待易碎品般的鄭重,為昏迷不醒的卡朵蓮?fù)氏履巧硪h褸染血的白袍,換上干凈的衣物。
動作間,避開了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做完這些,阿拉蒂亞再次取出那珍貴的魔女血藥。她輕輕捏開卡朵蓮緊咬的牙關(guān),小心翼翼地喂入一小口。
血藥的效果立竿見影,卡朵蓮微弱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穩(wěn)了一些,致命的出血被暫時止住,堪堪吊住了性命。
阿拉蒂亞這才彎腰,拾起那柄染血的“處女”圣劍。冰冷的劍柄入手沉重,劍身上的血跡掩蓋不了其本身的神圣與鋒利。
她凝視著劍身,仿佛看到了那位至死仍堅守信念的對手。
“真是一個……值得以命相搏的對手啊……”阿拉蒂亞低聲喟嘆,聲音帶著疲憊與深深的敬意,“若非這特制的血藥,敗亡的,恐怕就是我了?!?/p>
她最終沒有選擇補上最后一劍。
不僅僅是因為血藥給了卡朵蓮一絲生機,更因為卡朵蓮本身——她是教會這潭腐水中罕見的、未被污染的明珠。
她強大、正直、仁慈,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甚至吸引了真正的追隨者。
給予這樣的對手最后的尊嚴,是阿拉蒂亞身為戰(zhàn)士的覺悟。
為卡朵蓮更衣,便是這覺悟的體現(xiàn)——給她活下去的機會,而非曝尸于這冰冷的圣堂。
“走了,暮雪?!?/p>
阿拉蒂亞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她攙扶起同樣虛弱不堪的暮雪。通往救會總部最深處的道路,出奇的安靜。
沿途那些猙獰的魔物與教會的守衛(wèi),顯然已被先前一路拼殺至此的卡朵蓮清理殆盡。
兩人相互扶持著,踏著冰冷的地面,緩緩走向那最終謎團與復(fù)仇的終點——救會總部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