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晟煊集團總部大樓頂層,私人收藏室。這里與其說是收藏室,
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充滿未來感的科技展廳與私人品鑒空間的結(jié)合體。
沒有傳統(tǒng)收藏室的厚重木架和昏暗燈光。取而代之的是冷灰色的高級合金墻壁,
地面是光滑如鏡的深色大理石。柔和卻精準的智能光線,從隱藏的燈帶中流淌出來,
聚焦在幾處獨立的、懸浮在透明防彈玻璃罩內(nèi)的展品上。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清冽的雪松與臭氧混合的味道,是頂級的空氣凈化系統(tǒng)在工作,
確保恒溫恒濕,纖塵不染。絕對的安靜,只有極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設(shè)備運行嗡鳴。
郗琰獨自一人站在中央。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絨衫和黑色休閑長褲,身形挺拔,
與這冰冷科技感的空間融為一體。他手里把玩著一件東西——不是古董,不是名畫,
而是一個最新款的、由晟煊旗下尖端實驗室研發(fā)的概念型量子通訊加密終端原型機。
冰冷的金屬外殼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轉(zhuǎn)動,折射出幽藍的光澤。他面前的空氣微微波動,
一道全息投影光幕無聲地展開。光幕上清晰地分割出兩個實時監(jiān)控畫面,
如同兩塊冰冷的墓碑。左邊畫面:東南亞K市,“綠蜥蜴”旅館后巷。
一個裹著頭巾、穿著廉價花裙子的女人(身形與隗媞極其相似)正背對著鏡頭,
在一個散發(fā)著惡臭的露天垃圾桶里翻找著。她的動作帶著一種麻木的熟練,
偶爾撿起一個還算完整的塑料瓶或壓扁的易拉罐,塞進身邊一個臟兮兮的編織袋里。
一個路過的醉漢搖搖晃晃地撞了她一下,她驚恐地縮到墻邊,低著頭,
直到醉漢罵罵咧咧地走遠,才敢繼續(xù)。陽光刺眼,她的影子在骯臟的地面上縮成一團,
卑微如螻蟻。右邊畫面:國內(nèi)某地(畫面做了模糊處理,但環(huán)境陰森)。
一個穿著看守所統(tǒng)一橘黃色馬甲、頭發(fā)花白、面容枯槁的老人,正佝僂著背,
機械地用一塊臟抹布擦拭著冰冷的水泥地面。他的動作遲緩,眼神呆滯,
布滿老年斑的手背青筋凸起。旁邊一個穿著制服、表情嚴厲的看守,
正指著他大聲呵斥著什么。老人身體一顫,加快了動作,卻因為虛弱而顯得更加笨拙狼狽。
他是焦正宏,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焦總,如今是等待審判、在絕望中迅速枯萎的階下囚。
郗琰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這兩個畫面。沒有快意,沒有憐憫,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就像看著實驗室里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正在記錄數(shù)據(jù)的樣本。他手指在終端機側(cè)面輕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