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孤身從緬甸帶回電詐窩點證據(jù),高鐵上弄丟裝證據(jù)的化妝袋。> 列車啟動前,
帥氣乘務員破例放我上車尋找。> 他主動加我微信:“算我?guī)湍愕幕貓蟆?/p>
”> 深夜交完證據(jù)赴約,他說對我一見鐘情。> 我敷衍所有問題,職業(yè)是假的,
目的是假的。> 只有二十四歲的年齡是真的。> 他送我回家時,
瞥見我陽臺上晾著的警用作訓褲。七月末的邊境小城,空氣被陽光反復炙烤,
吸進肺里都帶著滾燙的沙礫感。高鐵緩緩滑入站臺,車體龐大的陰影暫時遮蔽了刺目的陽光,
車窗玻璃反射著站臺上攢動的人影,一片光怪陸離。
車門開啟的提示音混合著空調外機沉悶的嗡鳴,
一股裹挾著汗味、廉價香水味和食物混雜氣息的熱浪猛地撲進車廂。我被人流裹挾著向前,
肩膀被硬質的背包帶勒得生疼,麻木地隨著推搡的人潮一點點挪向車門。
腳剛踏上站臺滾燙的水磨石地面,一股冰冷的恐懼猛地攫住了心臟。我的左手空了!
那個印著暗色格紋、毫不起眼的化妝袋——它原本應該死死抓在我手里!“包!
” 一聲短促的驚呼卡在喉嚨里,淹沒在鼎沸的人聲和列車即將關閉的警示鈴聲中。
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沉入冰窟。那里面,那支看似普通的電動牙刷柄里,
藏著我在緬甸那人間地獄潛伏整整一個月,用命換來的錄音證據(jù)!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單薄的棉質T恤,黏膩冰冷。我猛地轉身,
視線穿過密密麻麻攢動的人頭,死死鎖定那扇還未來得及關閉的車門。列車員正站在門邊,
一手扶著門框,另一只手已經(jīng)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皠e關門!
” 我?guī)缀跏怯帽M全身力氣嘶吼出來,聲音在嘈雜中顯得異常尖利。
根本顧不上放在腳邊那個裝著簡單衣物的行李箱,我像一枚被彈弓射出的石子,
朝著那扇象征著最后希望的車門狂奔。雙腳重重踏在站臺上,發(fā)出急促的“啪啪”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瀕臨斷裂的神經(jīng)上。“我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落車上了!
” 我沖到列車員面前,一把死死攥住他結實的小臂,聲音因極度的恐懼和奔跑而劇烈顫抖,
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求求你,讓我上去拿一下,就一下!”他轉過頭。
陽光恰好落在他線條清晰的下頜和挺直的鼻梁上。汗水沿著鬢角滑落,
那身深藍色的制服仿佛被他的骨架撐得格外挺拔利落。他的目光銳利,穿透我的慌亂和絕望,
短暫地停頓了一秒,仿佛在掂量我眼中那份瀕臨崩潰的真實重量?!耙环昼姟?/p>
”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周圍的喧囂。
他利落地側身讓開通道,“快!”“謝謝!謝謝!” 巨大的感激沖得我語無倫次。
我顧不上再說什么,像一頭受驚后又被放出圍欄的鹿,猛地撞進車廂。7號車廂!
這個數(shù)字在我混亂的腦海里尖銳地閃爍。顧不得撞到旁邊旅客的背包和手臂,
我的眼睛死死掃過車廂壁上的標識牌——6……7!就是這里!我沖進去,
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剛才自己坐過的靠窗位置。周圍幾位乘客投來驚詫或被打擾的不悅目光。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眼睛上。座位下方!那個熟悉的暗格紋袋子,
正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金屬地板邊緣!它還在!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我一個箭步撲過去,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死死攥住化妝袋的提手,
粗糙的尼龍布料摩擦著掌心。沒有片刻遲疑,我扭身就朝著車門的方向再次狂奔,
每一步都感覺腳下的車廂地板在微微震顫。
就在我猛地躍出車門、雙腳重新踏回站臺滾燙地面的剎那,
身后傳來“嗚——”的一聲悠長汽笛,緊接著是車門關閉的沉重機械咬合聲。
巨大的鋼鐵長龍仿佛剛剛睡醒的猛獸,緩緩地、無可挽回地開始移動,加速,
帶著一股灼熱的風,從我身側轟鳴著掠過。
“呼……” 肺里最后一絲灼熱的空氣被長長地、徹底地擠壓出來,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
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找到了嗎?”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我驚魂未定地抬起頭,這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臉。
汗水浸濕了他的額發(fā),幾縷隨意地貼在飽滿的額角,眉骨很高,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深邃。
他正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明亮而直接的東西,毫不掩飾。
我下意識地揚了揚手中那個失而復得的救命袋子,聲音還帶著劇烈奔跑后的沙啞:“找到了!
太感謝了!真的,太謝謝了!”我連連鞠躬。他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潔白的牙齒,
像是被我的狼狽逗樂了。他動作自然地掏出手機,屏幕解鎖的光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
“加個微信吧,我叫陸遠,27歲。”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輕松,
“也算我?guī)湍愕幕貓??!比蝿眨〗唤?!這兩個詞像冰冷的警鐘瞬間敲醒了我。證據(jù)就在手里,
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我心頭一緊,
強壓下那份因為他注視而產(chǎn)生的莫名悸動,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劃過,
留下一個名字“陳默”,隨即匆匆收起手機,語速快得像在趕火車:“抱歉,我趕時間!
回頭聯(lián)系!” 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彎腰抓起地上的行李箱,
轉身就朝著出站口的方向跑去,把那個挺拔的身影和站臺上嘈雜的人聲迅速拋在身后。
冰冷的瓷磚墻壁隔絕了站臺的喧囂。我沖進衛(wèi)生間最里面的隔間,
反手“咔噠”一聲鎖死插銷。狹小的空間里,
只有頭頂日光燈管發(fā)出的單調嗡鳴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
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太陽穴突突地疼。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
摸索著拉開化妝袋的拉鏈。劣質尼龍內(nèi)襯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里面散亂地躺著幾件廉價化妝品、一把塑料梳子、一支口紅……我的視線直接掠過這些偽裝,
精準地抓住了那支黑色的電動牙刷。它毫不起眼,塑料外殼甚至有些磨損發(fā)亮。
擰開底蓋的動作因為急切而有些笨拙,指尖用力到發(fā)白。塑料螺紋摩擦著,
發(fā)出細微的“咯咯”聲。終于,蓋子脫落下來,
一個冰涼堅硬的小東西無聲地掉落在微微汗?jié)竦恼菩摹粡堉讣咨w大小的藍色SD卡。
它安靜地躺著,表面泛著幽微的冷光。就是它!
整整一個月緬甸那個彌漫著絕望氣息的工業(yè)園區(qū)的所有畫面,
瞬間涌回腦海:看守腰間晃動的電擊棍,監(jiān)工渾濁眼睛里的貪婪,
被囚禁者麻木眼神深處死水般的絕望……所有那些被恐懼和警覺壓制的細節(jié),
此刻都隨著這張卡片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涌上來,
我猛地俯身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冰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瓷磚地上,
洇開一小團深色的水跡。我死死攥著那張小小的卡片,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卻奇異地帶來一絲扭曲的安定感。它是我活下來、逃出來的證明,
是那些在黑暗中無聲哀嚎的同胞們唯一的希望。我把它小心地塞進牛仔褲前兜最深處,
那層薄薄的布料緊貼著大腿皮膚,傳遞著一種微小卻實在的硬物感,像一枚冰冷的護身符。
推開隔間門,外面洗手池不銹鋼水龍頭的反光有些刺眼。我擰開水,
掬起一捧冰水狠狠拍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和發(fā)梢滾落,帶走一些黏膩的汗水和眩暈感。
抬起頭,鏡子里映出一張年輕卻過分蒼白的臉,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見,眼神里殘留著驚悸,
又強行覆上了一層冷硬的殼。這張臉,
屬于一個叫“陳默”的、24歲的化妝品推銷員——這是我進入緬甸時精心編織的身份,
此刻,它依舊是我唯一的盾牌。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
鏡中那個眼神疲憊的女孩用力抿了抿唇,轉身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重新匯入車站涌動的人潮,
朝著出站口的方向走去,步履重新變得急促而堅定。邊境公安局那棟不起眼的灰色小樓,
隱蔽在一條種滿高大榕樹的老街深處。榕樹的氣根垂落,在傍晚微醺的風里輕輕搖晃。
交接點設在樓后一個不起眼的、堆放著廢棄消防器材的狹窄通道口。
空氣里彌漫著灰塵和鐵銹的陳舊氣味。接頭的老趙,臉上刻著風霜的痕跡,
眼神像鷹隼般銳利。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便服,像個普通的倉庫管理員。沒有多余的寒暄,
只有眼神無聲地確認。“東西?”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蓋過。
我飛快地點頭,手指探進牛仔褲前兜,指尖觸碰到那枚堅硬的SD卡。掏出來,迅速遞過去,
動作幅度小得如同拂去一粒灰塵。
冰涼的塑料卡片短暫地接觸到他同樣粗糙、帶著厚繭的指尖,隨即消失在他寬大的手掌里。
他合攏手掌,沒有低頭查看,只是手腕一翻,那小小的藍色卡片便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融入了他的袖口深處?!靶量嗔耍惸?。” 老趙的聲音依舊低沉,
卻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度,像暗夜里的微光,“后續(xù)我們會處理。保持靜默。
”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帶著無聲的審視和托付?!懊靼?。” 喉嚨有些發(fā)緊,
我只吐出兩個字。他微微頷首,轉身,佝僂著背,像一滴水融入夜色般,
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通道盡頭堆積的舊輪胎和破木板后面。通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晚風穿過狹窄的空間,帶著一絲涼意。緊繃了不知多久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終于松弛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幾乎要將我壓垮。我靠在冰冷粗糙的磚墻上,
仰頭望著被榕樹枝葉切割成碎片的、逐漸染上墨藍的天空,長長地、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任務的核心部分,完成了。身體深處,那根支撐了一個月、繃得如同滿弓的弦,
終于可以稍稍放松??诖锏氖謾C就在這時震動起來。短促而突兀,
在寂靜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我掏出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沾著灰塵的手指。
一條新的微信消息,來自一個簡單的頭像——陸遠?!戈戇h:忙完了嗎?
站臺那會兒看你急的。小城夜市新開了家燒烤攤,評價不錯。賞臉一起吃個夜宵?
算是給我這個‘救命恩人’一點面子?」 后面跟著一個咧嘴笑的表情符號。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微微停頓。站臺上那張汗水淋漓卻輪廓清晰的臉,
那雙帶著笑意和不容拒絕意味的眼睛,以及那句“加個微信吧,
也算我?guī)湍愕幕貓蟆薄嬅媲逦馗‖F(xiàn)出來。
一種復雜的、帶著疲憊后余溫的情緒悄然滋生。或許……只是一頓簡單的夜宵?我需要食物,
需要一點屬于“陳默”這個普通女孩的、帶著煙火氣的真實感,
來驅散骨髓里那股來自地獄的陰冷。指尖落下?!负?。位置發(fā)我?!?/p>
---夜市攤的油煙味濃得化不開,孜然和辣椒粉在熱浪里翻滾,嗆得人直想咳嗽。
劣質塑料桌椅擠擠挨挨,人聲鼎沸。陸遠坐在我對面,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
袖子隨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他剛點完單,把菜單遞給忙碌的老板娘,
轉回身時,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我臉上。昏黃的白熾燈光落在他眼睛里,
跳躍著一種近乎灼熱的光?!敖裉煸谡九_,”他身體微微前傾,
胳膊肘支在油膩膩的塑料桌面上,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里卻異常清晰,
“你沖過來抓住我胳膊的時候,眼睛里的東西……特別亮?!彼D了頓,
唇角揚起一個坦蕩的弧度,像夏夜驟然劃過的流星,“我就知道,不能錯過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這直球打得猝不及防。
我下意識地垂下眼,避開他過于直接的目光,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
杯壁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杯子里渾濁的廉價茶水晃動著。“陸遠,”我抬起頭,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帶著點屬于“陳默”這個身份的、年輕女孩該有的為難,
“我……最近事情真的很多,壓力特別大,可能……暫時沒法考慮這些?!痹挸隹?,
帶著連自己都厭惡的、精心計算過的疏離。他眼底那簇明亮的火苗似乎黯了一瞬,
但隨即又燃燒起來,只是溫度似乎收斂了些。他笑了笑,
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烤串遞給我一串:“理解理解,不急。先吃,趁熱。
這家的羊肉串確實可以?!痹掝}被他巧妙地撥開??敬南銡忏@入鼻腔,
孜然和羊油的混合氣味刺激著味蕾。我接過來,小口咬著,滾燙的肉塊燙得舌尖微麻,
卻奇異地帶來一點活著的真實感。“你呢?”他拿起一串土豆片,一邊吃一邊狀似隨意地問,
“看你風風火火的,做什么工作的?化妝品推銷?”他抬眼看我,眼神里帶著點探究的笑意,
“看你那化妝袋挺寶貝的?!眮砹恕N揖捉赖膭幼魑⑽⒁活D,
隨即若無其事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塑料杯喝了口水,冰涼的茶水滑過喉嚨,
壓下那一絲因謊言而起的干澀?!班?,是啊,”聲音輕松,帶著點年輕打工人的無奈和抱怨,
“跑業(yè)務的嘛,東奔西跑,看人臉色,累得要死。
” 我把“陳默”這個身份的背景設定在心里快速過了一遍,補充道,“這不,
剛在云南那邊跟完一個項目,累得夠嗆。”“云南好地方啊,”他點點頭,
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又自然地拋出新問題,“這次來這邊是出差?還是……旅游散心?
”“有點私事,”我含糊其辭,拿起一串烤韭菜,低頭專注地撥弄著上面的辣椒籽,
仿佛那是多么重要的工作,“處理點……家里的瑣事。
” 語氣里適時地加入一絲不想多談的疲憊。“哦……”他拖長了尾音,
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像是要捕捉我細微的表情變化。那目光帶著溫和的笑意,
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能剝開我精心構筑的外殼。我的心弦不自覺地繃緊了一分。
他笑了笑,沒再追問下去,轉而聊起了他自己?!拔沂乔鄭u人,”他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
杯壁發(fā)出清脆的塑料碰撞聲,“鐵路系統(tǒng)內(nèi)部交流,派我過來學習一個月。
今天是第一天報到?!?他喝了口水,目光望向夜市喧囂的人群,帶著點初來乍到的審視,
“這地方……挺有煙火氣的。”“一個月?” 我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
聲音里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波動。一個月,太短暫了。短暫到像指間的流沙,
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這個念頭毫無預兆地浮起,帶著一絲不合時宜的悵然。“是啊,
”他轉回視線,看著我,那明亮的笑容里似乎摻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時間短了點。
所以……”他頓了頓,眼神坦率而直接,“遇到覺得怦然心動的人,就更不能猶豫了,對吧?
”這話語像羽毛輕輕搔刮過心尖,又像帶著溫度的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塑料杯壁被捏得更緊了。喉嚨有些發(fā)緊,
只能低頭又咬了一口已經(jīng)有些涼掉的烤串,含糊地應了一聲。
羊肉的膻味似乎突然變得濃重起來,在舌根處徘徊不去。
夜宵在一種微妙的、暗流涌動的氛圍中結束。陸遠堅持要送我回去。
“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他語氣自然,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堅持,
“尤其你還帶著行李?!蔽覜]有再推辭。疲憊像沉重的鉛塊墜在四肢百骸,
只想盡快回到那個臨時的酒店。他叫了輛出租車,
報出我隨口編造的那個地址——一個位于城西、環(huán)境尚可的老舊小區(qū)。
出租車在夜晚空曠的街道上行駛,窗外是飛速倒退的、被路燈切割得明暗交替的城市輪廓。
車內(nèi)很安靜,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他身上干凈清爽的皂角氣息,
混雜著淡淡的汗味和一絲殘留的燒烤煙火氣,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來,
形成一種奇特的、令人心神不寧的包圍感。“感覺你心事重重的,”他忽然開口,
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清晰溫和,“壓力很大?”我靠在椅背上,閉著眼,
假裝被疲憊侵襲,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心里那根弦卻再次繃緊。他太敏銳了。
“有什么事,其實可以……”他似乎還想說什么,帶著點試探性的關心?!皼]什么,
”我打斷他,聲音帶著刻意的冷淡,像在冰水里浸過,“工作上的事,習慣了。睡一覺就好。
” 我把頭轉向車窗的方向,額頭抵著微涼的玻璃,隔絕了他的視線。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車內(nèi)昏暗的光影和他模糊的側臉輪廓。出租車在小區(qū)門口停下。
我跟他道別?!瓣惸?,”他叫住我。我直起身,看向他。路燈的光從他頭頂斜斜打下來,
在他挺直的鼻梁一側投下小片陰影,那雙眼睛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像藏著暗涌的深潭。
他看著我,停頓了兩三秒,仿佛在斟酌詞句,又像是在確認什么?!澳恪彼_口,
聲音低沉了些,“真的只有二十四歲?”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血液似乎瞬間涌向頭部,
又在下一秒被凍結。他知道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是交接時露出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