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嗎?我寫好道歉信了,大家都在院子里等著給你道歉,你醒了嗎?”
外面易中海小心翼翼地說話,聲音有點兒奇怪。
像是含糊不清,又像是說話不利索。
李前沒多想,迅速穿上衣服,一躍跳下炕,直接跳出去一米多遠。
他打開門,看見易中海提著一籠肉包子和豆?jié){油條。
一看到李前出來,易中海趕緊把包子遞過去。
李前也不客氣,拿起一個肉包子就吃。
昨天晚上折騰了秦淮如那塊“黑土地”,他確實餓了。
“呵呵,這肉包子真香,哪家買的?”李前邊吃邊問。
他想著以后早點去他們家吃。
易中海趕緊拍馬屁笑著說:“就在門口那家,你要想吃,說一聲,我給你買就是,何必你再跑一趟呢?!?/p>
李前點點頭,從鼻子里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易中海一聽,臉色一沉。
我就隨口一說,你這小子真不給面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院子里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
易大爺在院子里,對誰都是一副冷臉。
動不動就教訓別人。
遇到鄰里吵架,
易中海更是不問青紅皂白,先狠狠地罵雙方一頓。
可對于傻柱在院子里打人罵人,
易中海卻故意裝作沒看見。
就算有人不服氣來告狀,
他也總是敷衍了事,和稀泥。
可以說,他這個管事大爺,完全是裝腔作勢。
除了傻柱、賈家和聾老太這三家,
易大爺在這院子里簡直就是個老大。
他什么時候給誰道過歉?
大家都巴不得看看易中海道歉的樣子!
就在大家盼望著的時候,
易中海和許大茂跟在李前后面,
像兩只斗敗的公雞,
耷拉著腦袋,一臉不高興地走到大家面前。
李前雙手抱胸,神情自若地說:“你們倆誰先來?”
易中海笑著說:“李前,我念完了,你能不能幫王主任說句話?!?/p>
“讓她放了傻柱,畢竟他家里還有個妹妹呢?!?/p>
“而且傻柱被關(guān)在里面,不上班就要扣工資。”
“咱們同住一個院子,能饒人處且饒人吧?!?/p>
李前白了他一眼:“易大爺,你這是在做白日夢呢?”
“你道歉只針對你的過錯,至于我原不原諒你,那得看你的誠意如何?!?/p>
“如果我沒看到你的誠意,那你就和傻柱一起去坐牢吧?!?/p>
“省得你在外面還心疼他?!?/p>
底下的人見易中海又被懟了回去,
只見易中海的臉憋得通紅,
大家開始小聲嘀咕起來:“沒想到李前這么硬氣,頭一回見易中海吃癟!”
“人家李前是李明照的兒子,李明照活著的時候那么正直,李前自然也是這樣,易中海這是不長眼,以為人家好欺負,真是活該!”
“易中海每次看誰不順眼,就讓傻柱去收拾人家,他嘴上不說,但誰不知道傻柱就是他的走狗,指哪兒打哪兒,弄得我們都跟著遭罪。”
“現(xiàn)在總算碰到對手了,被收拾了吧?”
“活該!”
“就是!”
許大茂見易中海沒念完,急忙往前一步,
就想趕緊把自己的道歉書念完,早點離開這個丟人的地兒。
他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丟人了!
許大茂念完后,眼里帶著怒火看著李前:“這下總行了吧?”
李前走過來,一把奪過許大茂的道歉書,
舉起來晃了晃說:“看你剛才還挺誠懇,暫時原諒你了!”
“不過,你這份誠懇的道歉書,我先收著!”
“下次再犯,我就拿著它把你送進去吃牢飯!”
許大茂聽完氣得想要搶回自己的道歉書,
卻被李前一閃身躲開,撲了個空。
氣得許大茂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份道歉書是他花錢找人寫的,
要不是怕被舉報丟了工作,
他怎么會花這個錢!
李前這小子也太囂張了!
許大茂垂下的胳膊下面,拳頭已經(jīng)攥得變形了。
易中海見許大茂念完了,
只好也開始念自己的稿子。
但昨天他被易大媽端來的開水燙了幾個大泡,
今天說話舌頭疼得厲害,
而且說得含糊不清。
念完一篇稿子,舌頭已經(jīng)麻了,
底下的人聽到他那怪聲怪氣的聲音,差點笑出聲來。
被大家笑話,易中海心里對李前恨得要命。
他活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人過。
四合院的鄰居們都在偷看他的笑話。
三天后,
李前開始正式上班了。
從四九城開往雙港的火車上,
李前檢查著列車的安全隱患。
檢查完之后,就等著乘客上車。
這趟火車從四九城到雙港,要走兩天兩夜。
他每完成一個班次,就能休息兩天,
接著又繼續(xù)下一個班次。
鐵路警察也是公安系統(tǒng)管的。
李前第一天上班,工資是13級,一個月36塊5。
公安系統(tǒng)有13個等級,
1級最高,一個月能拿157塊5,
13級最低。
剛進來的人都從13級開始。
不過這只是基本工資,還有獎金。
根據(jù)破獲的案子大小,獎金也不一樣。
火車進站的鈴聲響了,
列車停下來后,
早就等在站臺上的乘客們,
紛紛擠著上車。
那時候火車沒現(xiàn)在這么多,
火車是燒煤的,
速度也不快。
人多的地方,小偷也多。
“大家注意看好自己的東西!”
“保管好隨身物品!”
“晚上睡覺別睡得太沉,東西都要看好了!”
李前一邊巡邏一邊提醒著。
和他一起巡邏的是還沒當隊長的胡永奎。
到了餐車這邊,胡永奎已經(jīng)累得滿頭大汗。
他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對李前說:“李前,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
李前坐下來松了口氣,笑著說:“還行吧,胡叔,比我想象中好點。”
胡永奎翻了個白眼,對李前說:“李前,還叫胡叔,我和你爸不光是同事,你爸還是我?guī)熜?,我剛?cè)胄械臅r候,他沒少照顧我?!?/p>
“車上多看看多學學,有不懂的隨時問我,別客氣?!?/p>
李前笑著摸了摸鼻子,說:“謝謝師傅,以后我一定跟您好好學!”
“我有做錯的地方,師傅您多批評指正?!?/p>
胡永奎被李前這話逗得挺高興,指著他說:“瞧你這嘴,真會說話,我現(xiàn)在都恨不得把我的本事全教給你?!?/p>
這時一個人走過來,說:“老胡,我還真沒見過你這么熱心的人。”
李前一看,知道這是這趟車的列車長汪勇戈。
胡永奎翻了個白眼,笑著罵道:“去去去,我老胡什么時候不熱心了,讓你說得好像我不愛幫人似的?!?/p>
汪勇戈說完話后,打量了李前一眼,
等胡永奎說完,看著李前笑著說:“李前,我們都是你爸的同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們這些叔叔伯伯說,別客氣。”
“你爸是個熱心腸,也幫過我們不少?!?/p>
“李前這孩子長得真精神,眉清目秀的!”
胡永奎看他嘮叨不停,翻了個白眼,說:“老汪,中午是不是不想讓我們準時吃飯了?”
汪勇戈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快到飯點了,趕緊走了。
這時李前也起身,對胡永奎說:“師傅,我再去巡一趟。”
胡永奎見李前勤快踏實,點了點頭說:“好,巡邏完趕緊回來,午餐有雞腿,去晚了就沒有了?!?/p>
李前點點頭,
然后就從餐車走出去了。
他走后,旁邊的張彪笑著對胡永奎夸贊道:“老胡,你這個徒弟真不錯,勤快又踏實,人也長得好,你幫我問問,有沒有對象,我家還有個妹妹沒嫁人呢?!?/p>
胡永奎對他的徒弟挺滿意的:“你也不看看李前他爹是誰,虎父無犬子。不過你妹妹那樣的就算了,就你這長相,你妹妹能有多好看?”
張彪一聽翻了個白眼,說:“去吧,我不就是眼睛小點、鼻子塌點、臉上痦子多點,當年……”
還沒等張彪開始他那套“當年”,胡永奎就已經(jīng)端著茶杯走開了。
這趟車上的人誰沒聽過張彪的“當年”?
張彪一講“當年”,少說也得半小時。
內(nèi)容都是說他十八歲那會兒,臉上還沒這么多痦子,那時候他老婆坐火車時一見鐘情,追他追得緊。
為了追他老婆,光火車票就買了十幾厘米厚。
這趟車上的所有列車員都聽膩了,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但張彪自己卻從沒覺得煩。
只要一有機會,他就見縫插針地講。
時間一長,大家都有了默契,不等他說完話,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李前在人堆里擠來擠去,眼睛跟老鷹似的盯著車廂里的動靜。
這車上人多得站的地兒都沒有,人擠人最容易丟三落四。
好在把普通車廂巡視了一圈,什么事兒也沒發(fā)生。
李前心里稍微放松了點。
跑完這趟車,就能休息兩天了。
家里那些票據(jù),有效期一個月,過了期就作廢了。
等他休息的時候,先把這些票據(jù)換成東西,擱隨身空間里存著,這樣就不怕過期了。
李前一邊琢磨一邊推開了臥鋪車廂的門。
臥鋪貴點,所以環(huán)境比普通車廂好多了,人也沒那么多,不那么擠。
這時候快到午飯時間了。
臥鋪上的人紛紛拿出自帶的吃食。
有人吃煮雞蛋,味道不怎么香,但比車上買便宜實惠多了。
能帶著煮雞蛋在路上吃的人,家境還算不錯。
大多數(shù)人啃的都是黑面窩頭,就著開水對付一頓飯。
“同志,我下鋪躺了個人,你瞅瞅他買票沒?!币粋€男人不滿地對走過來的李前說,還指了指自己的下鋪。
李前蹲下身子一瞅,果然有個男人躺在下鋪。
李前皺了皺眉,說道:“出來!”
這時候,中鋪探出個和李前年紀差不多大的平頭小伙子。
李前瞅著他愣了一下,這不是馬奎嘛?
平頭小伙子卻指著下鋪的男人罵道:“我哥躺下面呢,又沒占你地兒,你管什么閑事?”
下鋪的男人瞪著眼沖他嚷嚷:“不要臉,逃票還理直氣壯?早看你倆不順眼了,倆人占一個臥鋪,就買一張票算怎么回事?”
這時候周志鋼也從下面鉆了出來,不好意思地對李前笑了笑:“同志,不好意思,我這就補票。”
李前驚訝地看著周志剛,又瞅了瞅中鋪的平頭小伙子。
這倆人怎么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