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秋日驚魂風(fēng),是自由的使者,它穿過碧青的森林,最終一點一點消散。這個秋天很冷,
白天十幾度,晚上就只有五六度,祁樂閉著眼睛仰面對著太陽,
他很喜歡太陽暖暖的照在雙眼和臉上的感覺,雖然很短暫,但他已經(jīng)滿足,他回到宿舍,
把這循環(huán)穿了一個多月沒洗的幾套衣鞋收到幾個盆里,四處找了找,發(fā)現(xiàn)沒洗衣粉了。
他坐了會,便起身去洗滌間拿洗衣粉,祁樂不喜歡用洗衣機(jī)洗,一定要自己親手洗的,
他穿著才感覺舒服。他剛走到洗滌間門口,楊依悄悄從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著他的耳朵吼了一聲,祁樂平靜的心湖仿佛突然被投了一塊巨石,
只覺一股電流從脊梁骨迅速竄過,身體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顫。楊依總是這樣,
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悄無聲息的離開?!皸钜?,
……”祁樂看到楊依燦爛的笑和那如賽里木湖般清澈的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楊依揉了揉眼睛,看著祁樂,祁樂也看著她,兩人又止不住笑了起來?!捌顦?,你神經(jīng)病啊,
你笑個嘚兒?!眳墙軓南礈扉g聽見祁樂的笑聲,朝外面吼道。祁樂沒理他,
也許是并沒有聽到?!捌顦?,你拿個杯子上這干嘛”楊依看著祁樂問?!拔?,
我來拿點洗衣粉?!逼顦窊狭藫项^說?!翱烊ィ以谕饷娴饶?,等下有事跟你說。”“嗯。
”祁樂走進(jìn)洗滌間,看到吳杰正在理床單,洗衣粉就在他的旁邊?!澳銇砀陕铩?/p>
”吳杰放下床單,盯著祁樂說。隨后啟動了洗滌機(jī),機(jī)器轉(zhuǎn)動聲音逐漸變大,祁樂并有說話,
徑直走了過去。吳杰氣憤的說:“裝啞巴是吧,你一個人在外面笑什么,笑你媽,你笑。
”祁樂瞪了他一眼,沒理他,彎腰去拿洗衣粉的瞬間,吳杰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
祁樂捏扁手中的杯子,他迅速轉(zhuǎn)身一拳打在吳杰臉上,兩人扭打了起來,
另一邊的拉姆德吉洛桑塔莉聽到后跑過來只見祁樂把吳杰壓在地上?!澳銈兏墒裁矗?/p>
要打出去打?!边呎f一腳把祁樂踹開,吳杰起身要去打祁樂也被她一腳踹開,
祁樂見他抱著肚子卷成一團(tuán)蹲在地上,就站著不動,心里暗自偷樂。塔莉意識到踢用力了,
但并沒有管?!袄^續(xù)打呀,怎么不打了?!眱扇瞬徽f話,楊依走了進(jìn)來,輕輕把祁樂拉走了。
“不是你的錯,剛才我看到了?!睏钜罍惖狡顦范呎f。祁樂沒有說話,兩人安靜地走著,
沉默了會。祁樂說:“上次你不是說想去看雪山嗎,最近雪山開始積雪了,去嗎?”“行,
來這三個多月了,還沒去看過雪山呢?!眳怯曷愤^,疑惑的看著祁樂,
聽到祁樂小聲的念叨著什么雪山,以為祁樂跟她說話。“你要去看雪山?
等下去幫我把碗收洗了再去噢,謝謝。”“行,曉得了?!逼顦凡荒蜔┑恼f。
“謝謝你”說完吳雨便去了倉庫,吳雨打開倉庫,
準(zhǔn)備拿些野生菌和她給她家孩子買的衣服一起寄回家去,突然電話響了?!拔?,小鑫,
什么事。”“雨姐,你快來A2廠房一下,就是吳軍和盧蕓吵起來了,盧蕓被吳軍說哭了。
”2 謠言風(fēng)波“好我馬上過來?!眳怯攴藕檬掷锏臇|西,她等會還要回來,門就懶得關(guān)了。
吳軍是吳雨的弟弟,吳雨是洗滌廠的主管。吳雨走出倉庫后,看到劉姨在A2廠房門口坐著,
捶打膝蓋,估計是她的風(fēng)濕病又犯了,她也沒多管,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進(jìn)了廠房,
一進(jìn)門就看到盧蕓坐在一旁哭,其他人都各自忙自己的活?!皡擒?,你過來,
還有小蕓你也來一下,這里太吵了,我們出去說?!薄靶∈|,他是怎么欺負(fù)你的。
”“是她先...”吳軍想插話,卻被吳雨打斷?!澳憬o我閉嘴,讓你說話了嗎。小蕓你說。
”“他造謠我喜歡吳杰,說我經(jīng)常趁他們不在悄悄去找吳杰和他…”說著盧蕓哭得更厲害了。
“慢慢說,別著急,我替你做主?!薄叭缓笪医兴灰獊y說,他就越大聲說?!薄皡擒姡?/p>
你說的那些話,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吳軍囁嚅著抬眼,目光撞進(jìn)乙眼底的寒潭,
又慌忙垂下:“我……杰哥給我說的,你可以去問他?!薄昂?,他說你就信。
”吳雨說著走上前給了吳軍一耳光,清脆的聲響嚇了盧蕓和劉姨一跳。
劉姨趕忙上前將吳軍拉到自己旁邊,也附和道“小軍,話不能亂說,舌頭是軟的,
可吐出來的字能釘進(jìn)人肉里。”盧蕓抽噎著開口,聲音發(fā)顫:“吳杰,
我喜歡祁樂也不會喜歡他……他是你們的堂哥……”話沒說完,又被新的哭聲淹沒?!昂茫?/p>
我這就去找吳杰問個清楚?!眳墙茉谙礈扉g氣憤的整理著床單,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塔莉,
心里盤算著什么,吳雨走到他前面他也沒注意到。吳雨大吼一聲:“吳杰。”還沒等吳雨說,
他就先開口說:“干嘛,祁樂叫你來的?”吳雨看著吳杰破開的嘴皮和紫青的臉,
聽他一說大概猜到他跟祁樂打架了。吳雨心底透過一絲說不出的爽感,忍著笑說:“咋,
你還跟祁樂打架了。”“笑什么,你姓吳還是姓祁,合著你不是為這事來的。
”“那你又是怎么當(dāng)哥的,你給吳軍說了什么?!薄拔液退f什么。”“還裝傻,
你說盧蕓喜歡你?”“噢,那都是吹牛吹著玩的,這有啥。”“吹牛吹著玩的,他到處傳,
你知道這給盧蕓帶來多大傷害嗎?”“關(guān)我球事。”“好……”吳雨氣憤的轉(zhuǎn)身走了,
她心里想“要不是這狗日的是她堂哥,她就給兩耳光。
”3 雪山之約祁樂準(zhǔn)備去A1廠房去找點洗衣粉,楊依也跟了過去。“我們什么時候去呢?
”楊依又問道?!拔蚁赐暌路!薄鞍ィ瑥倪@到雪山腳下大概也有二十來公里的路,那么遠(yuǎn),
怎么去。”“不是去雪山,是去看雪山。我先去A1廠房拿點洗衣粉。”楊依看著他笑了笑,
“生氣啦,別氣嘛。”“沒有,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不遠(yuǎn),就兩公里左右?!薄膀_誰呢,
你一天上班上到凌晨三四點,一下班飯都不吃倒頭就睡,第二天起床泡碗面吃又開始上班,
你哪有時間去發(fā)現(xiàn)好地方?!薄昂?,上班時間發(fā)現(xiàn)的呀,就上次,貢布不是請假了嗎,
我就替他和鑫哥去收單,車開出去大概六七分鐘,我就看到一塊小草地,還有條小河,
應(yīng)該是連著從我們廠房后下邊流過的那條的,可美啦。”“好,要是卜好看,
就罰你給我唱首歌?!薄拔也挪怀亍薄安怀揖痛虮饽恪?/p>
”楊依輕輕一拳打在祁樂的胸口上。“打扁也不唱,要唱也是你給我唱?!薄跋氲妹?。
要我唱也可以,除非……”“除非什么?”“我還沒想好,你得先答應(yīng)我,我想好了再說。
”“好我答應(yīng)你,那你要唱什么歌。”“秘密,那我們先去準(zhǔn)備一下吧?!薄靶?。
”說完楊依就往宿舍方向走了,祁樂看她走遠(yuǎn),便去了餐廳。祁樂左看看,右瞅瞅,
看到?jīng)]人后就從餐廳偷摸進(jìn)了廚房,廚房里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桌,
桌底下放了一些萵筍、白菜和洋芋,桌上放有一塊砧板,上面還放著把菜刀,
左邊靠窗是一個洗菜的小池子和一個蒸飯機(jī),前邊靠墻是一個簡單的小灶臺,
左邊靠墻是一個櫥柜,柜面上擺著些亂七八糟的調(diào)料,右邊靠墻還有個冰箱,祁樂打開柜子,
里面分兩層,上層有一些沒開封的調(diào)料,下層是兩袋米,祁樂打量一會,拿了個小袋子,
倒了點辣椒面,又拿了一些土豆,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門邊,
從門縫朝餐廳瞅了瞅,沒人,輕輕出來把門關(guān)好,然后輕輕走到餐廳門邊,又朝外瞅瞅,
沒人,輕輕出來把門關(guān)好后一個健步跑到旁邊的路上,假裝若無其事的路過。
祁樂走出餐廳準(zhǔn)備去找楊依,經(jīng)過倉庫,發(fā)現(xiàn)門是開著的,于是探頭探腦的摸了進(jìn)去,
發(fā)現(xiàn)里面有老板放的幾箱泡面,一箱是打開的,被拿過了一些,應(yīng)該是平時給員工當(dāng)夜宵的,
還有幾麻袋野生菌、幾袋洋芋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祁樂就地找了個袋子,
又撿了幾個洋芋,又拿了幾包泡面,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
從門縫朝外瞅,看見是劉姨路過,等她走遠(yuǎn)后,他才出來去找楊依。“楊依,發(fā)什么愣呢,
來拿著,你在這等我,我先去拿點洗衣粉”“好,慢慢的,別著急?!薄癘K,等我。
”說完祁樂拿了洗衣粉就往宿舍去了,繞過廠房,剛好和吳雨撞見。
吳雨剛處理完吳軍和盧蕓的事,回倉庫路上就遇到了祁樂,祁樂提著個黑垃圾袋,
拿著杯洗衣粉。直勾勾的盯著她,自從祁樂來廠里以來,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讓人很不自在,而且祁樂每天都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你幫我把碗洗了沒?”吳雨問到“正要去洗?!薄昂绵?,謝謝你。
”和祁樂簡單說了幾句后,吳雨就去倉庫拿東西去了。祁樂沒說話,迅速的離開了,
回到宿舍,放好洗衣粉換了件外套,看到桌子上一堆沒洗的碗,感到極其不公平,
大家的碗都是自己吃完自己洗,就吳雨和林靈兩口子吃完從不洗,沒碗了,才叫人給他們洗,
完全就是把他們當(dāng)做奴隸,他越想越來氣,裝作看不見,他也沒心情洗衣服了,
急匆匆的走出宿舍,怕再和吳雨撞上,他直接走出洗滌廠,到路口邊,才給楊依打電話。
“楊依,快出來,我在門口等你?!薄俺鋈ザ疾唤形遥葧?,我上個廁所?!薄翱禳c,
別讓吳雨看見了?!薄芭滤陕铩!薄胺凑齽e讓她看見。”“沒事,她在倉庫?!薄昂茫?/p>
那先掛了,你快點?!薄捌顦?,祁樂,走?!逼顦房粗鴥墒挚湛盏臈钜?,疑惑的問“東西呢?
”“啊,不是你提著嗎?”祁樂撓了撓頭,仔細(xì)回憶記得自己給楊依拿著了來著,
難道記錯了?!澳愕戎?,我回去找?!薄拔液湍阋黄稹薄拔胰ゾ托??!薄昂美?,我和你去。
”“好吧。”兩人回到宿舍,楊依突然說“我還沒去你們宿舍看過呢,我想去看看。
”“沒什么好看的?!睏钜罌]管祁樂,自己走了進(jìn)去,里面空間很小,
左右放兩張上下鋪的床后面也橫著放了一張,前面放了六個小柜子,中間放一張桌子,
桌子兩側(cè)剛好夠一個人側(cè)著身子過,桌子上還有四五個沒洗的鋼鉑,
應(yīng)該是吳雨她們吃泡面的。“剛才放門后忘記拿了,走吧?!薄澳阃霙]洗。”“不用管,
走啦?!薄熬蛶讉€碗,我?guī)湍阆窗??!闭f完,楊依找了個鐵盆,把碗收裝起來,準(zhǔn)備去洗,
祁樂無奈只能跟著,洗碗要到B區(qū)廠房1外面的熱水桶那邊去洗,熱水桶外有個水龍頭。
“祁樂,吳雨又讓你洗碗呀?!绷_鑫路過?!蚌胃纾闳ツ??”在這個廠里,幾十個人,
羅鑫是祁樂除了楊依外,唯一看得順眼的,他聲音很溫柔,總能給祁樂一種親切感。
“我去上個廁所,好好休息,明天我?guī)闳ナ諉??!薄靶??!薄斑€是我來洗吧?!逼顦氛f。
“哈哈,快洗快洗,我才不跟你搶。”4 幻影迷蹤洗完收拾好后,
終于開始他們來香格里拉的第一次旅行,走了幾分鐘,就遇到一片樹林,樹林里到處是豬糞,
臭烘烘的,遠(yuǎn)處還有幾頭藏香豬?!澳鞘且柏i嗎?”“哪來的野豬,
是附近村民放養(yǎng)的藏香豬,太臭了,快走。”兩人捂著鼻子加快腳步,
爬了兩個小坡后終于走出了樹林?!翱炜矗┥健薄巴?,真美,可惜沒有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