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清晨,開封城張燈結(jié)彩,百姓們對昨夜藥王廟爆炸一事渾然不覺,仍沉浸在節(jié)日的喜悅中。包拯立于開封府衙院內(nèi),望著漸亮的天色,手中緊握著那枚完整的黑玉蜘蛛符。
"大人,"公孫策匆匆走來,"于闐國使團已到城外十里亭,午時入城。"
包拯目光一凜:"國師可隨行?"
"正是。使團正使名為摩尼哈,據(jù)傳是于闐國第一智者。"
包拯將黑玉符收入袖中:"備轎,本官要親迎'貴客'!"
十里亭外,于闐使團隊伍浩浩蕩蕩。包拯的轎子剛到,便見一位身著華貴紫袍的中年男子迎上前來。此人高鼻深目,須發(fā)微卷,右手拇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黑玉戒指,戒面赫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蜘蛛!
"這位想必就是名震中原的包大人了?"男子拱手行禮,漢語流利得不帶絲毫口音,"在下摩尼哈,久仰包大人鐵面之名。"
包拯還禮,目光掃過那枚蜘蛛戒指:"國師遠道而來,本官有失遠迎。"
摩尼哈微微一笑:"包大人公務繁忙,能親迎使團,已是榮幸。"他環(huán)顧四周,"聽聞中原中秋佳節(jié)熱鬧非凡,不知今晚皇城可許外人觀禮?"
包拯不動聲色:"皇上體恤使臣勞頓,特準使團在驛館休息,明日再行召見。"
摩尼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笑道:"那真是遺憾了。"
回城途中,包拯低聲吩咐展昭:"加派人手盯住使團,特別是摩尼哈。本官懷疑他就是'蜘蛛主人'!"
開封府衙內(nèi),趙永寧正在整理兄長遺物,突然從一件舊衣中發(fā)現(xiàn)封未寄出的信。拆開一看,頓時淚如雨下:"包大人!家兄信中說...家母尚在人間!"
包拯接過信紙,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兒尋得母蹤,現(xiàn)居城南凈心庵,然龐賊監(jiān)視甚嚴,未敢輕動..."
"凈心庵?"公孫策驚呼,"那不是龐太師捐建的尼姑庵嗎?"
包拯拍案而起:"好個燈下黑!立即前往凈心庵,但要秘密行動,不可打草驚蛇!"
凈心庵掩映在城南一片竹林中,清幽僻靜。包拯換了一身便服,只帶展昭暗中查訪。庵中老尼見是包拯親至,不敢隱瞞,帶他們來到后院一間隱蔽的禪房。
禪房內(nèi),一位瘦削的老尼正在打坐。聽到動靜,她緩緩轉(zhuǎn)身,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霜卻依然能看出昔日風華的臉。最令人震驚的是,她的眉眼與趙永寧如出一轍!
"你們...終于來了。"老尼聲音嘶啞,"老身等了二十年..."
包拯深深一揖:"可是陳王妃當面?"
老尼淚如雨下:"正是罪婦。當年奶娘助我假死逃出,藏身于此,只為有朝一日能洗刷王爺冤屈..."
包拯立即派人接來趙永寧。母子相見,抱頭痛哭。陳王妃顫抖著取出一塊染血的帕子:"這是先帝臨終前交給我的心腹太監(jiān)帶出的,上面有毒血為證...龐籍與摩尼哈合謀毒殺先帝,嫁禍王爺..."
包拯仔細查看血帕,上面的褐色痕跡與龍袍上的如出一轍:"王妃可知摩尼哈為何要毒殺先帝?"
陳王妃咬牙切齒:"摩尼哈本是西域邪教'黑蜘蛛'教主,妄圖通過龐籍控制大宋。先帝察知其謀,欲斷絕西域往來,故遭毒手..."
正說著,展昭突然闖入:"大人!摩尼哈失蹤了!使團說他身體不適在驛館休息,但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房中根本沒人!"
包拯面色大變:"不好!他的目標仍是今晚皇城大典!立即通知八賢王,加強皇城戒備!"
皇城內(nèi),中秋宴席正在準備。包拯持尚方寶劍入宮,將摩尼哈之事稟明仁宗?;实鄞篌@,立即取消登承天門計劃,但堅持要在宮內(nèi)設宴款待群臣:"朕若退縮,豈不正中賊人下懷?"
包拯無奈,只得加強宮內(nèi)防衛(wèi)。他親自檢查了宴席所在的紫宸殿,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就在檢查到殿內(nèi)大柱時,包拯發(fā)現(xiàn)柱底有新鮮刮痕,輕輕一推,竟露出個暗格!里面是個精巧的機關(guān),連著一根幾乎不可見的銀線,延伸至殿外...
"黑火!"包拯厲聲道,"立即疏散紫宸殿!"
眾人剛退出大殿,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那聲音忽高忽低,仿佛能鉆入人腦。更可怕的是,隨著笛聲響起,數(shù)名侍衛(wèi)突然目光呆滯,如提線木偶般拔刀沖向包拯!
"傀儡術(shù)!"展昭拔劍護在包拯身前,"大人小心!"
混戰(zhàn)中,包拯看到遠處高墻上立著個紫色身影——正是摩尼哈!他一邊吹笛,一邊獰笑著點燃了手中的引線?;鹁€沿著銀線飛速向紫宸殿蔓延!
"截住引線!"包拯大喝,同時奪過一把弓箭,瞄準摩尼哈。
展昭飛身撲向引線,而包拯的箭已離弦。摩尼哈閃身避過,笛聲不停,更多侍衛(wèi)被控制。眼看引線就要燃入紫宸殿,展昭咬牙一劍斬斷銀線,同時自己被數(shù)名傀儡侍衛(wèi)刺中,鮮血頓時染紅官服!
包拯怒發(fā)沖冠,連發(fā)三箭。摩尼哈終于躲閃不及,被一箭射中右肩,笛聲戛然而止??苁绦l(wèi)們?nèi)鐗舫跣?,茫然四顧?/p>
摩尼哈見事敗,縱身躍下高墻。包拯正要追趕,忽聽展昭虛弱地喊道:"大人...柱下...還有機關(guān)..."
包拯回頭一看,紫宸殿大柱底部竟開始冒出青煙!摩尼哈竟設了雙重機關(guān)!
千鈞一發(fā)之際,趙永寧帶人趕到,用沙土掩埋了冒煙處。原來陳王妃曾提及,黑火遇沙即滅。
摩尼哈趁亂逃出皇城,但包拯早已在四門布下天羅地網(wǎng)。最終,這位"蜘蛛主人"在企圖混出城南門時被擒獲。
開封府大堂,摩尼哈雖被擒,卻仍面帶冷笑:"包拯,你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黑蜘蛛'的信徒遍布中原,總有一天..."
包拯一拍驚堂木:"摩尼哈!你勾結(jié)龐籍毒殺先帝,陷害忠良,又意圖謀害當今圣上,罪不容誅!今證據(jù)確鑿,還有何話說?"
摩尼哈獰笑:"證據(jù)?就憑那老尼姑的一面之詞?"
陳王妃在趙永寧攙扶下走上公堂:"惡賊!你可認得此物?"她取出一塊金色令牌,"這是當年你與龐籍密會時掉落的'黑蜘蛛'令!"
摩尼哈見令牌,面色終于變了。包拯乘勢出示黑玉符、血帕、龍袍等物證,形成鐵證鏈。
最終,摩尼哈伏法認罪,供出與龐太師合謀的全過程。原來二十年前,他通過龐籍接觸到先帝,企圖控制大宋朝廷。先帝察覺后欲斷絕西域往來,龐籍便與其合謀毒殺先帝,嫁禍陳王。而今番陰謀,則是為報龐籍被殺之仇,同時扶植傀儡上位。
案件審結(jié),摩尼哈被判凌遲,龐太師余黨盡數(shù)伏誅。陳王一家平反昭雪,趙永寧恢復本名趙永寧,襲陳王爵位。陳王妃入住賢王府頤養(yǎng)天年。
而最令包拯欣慰的是,展昭雖身受重傷,卻幸得御醫(yī)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更令人驚喜的是,展昭在養(yǎng)傷期間,被陳王妃認出其佩戴的玉佩乃是陳王府舊物。經(jīng)查證,展昭實為陳王府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展雄之子,當年被奶娘一同救出,后流落民間。
中秋過后,仁宗皇帝在紫宸殿召見包拯。
"包卿,"皇帝和顏悅色,"此次粉碎逆黨陰謀,卿居功至偉。朕欲擢卿為樞密副使,入主中樞,不知卿意下如何?"
包拯跪拜道:"臣蒙圣恩,敢不盡心竭力?然臣有一請。"
"卿但說無妨。"
"陳王冤案牽連甚廣,請陛下下詔,徹查此案所有涉案官員,還天下一個公道!"
皇帝肅然道:"準奏。朕即命八賢王與卿共同查辦。"
退出大殿,包拯仰望秋日晴空,長舒一口氣。開封府的鳴冤鼓再次響起,新的案件等待這位鐵面青天去裁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