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的回歸,在沈家內(nèi)部掀起了波瀾,在外界也并非毫無動靜。雖然沈家極力想低調(diào)處理“真假千金”這種狗血情節(jié),但上流社會的圈子就那么大,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傳得沸沸揚揚。
很快,就有“知情人”開始散播消息:沈家當年抱錯了孩子,真千金流落在外吃盡苦頭,如今終于認祖歸宗。而那個占了位置二十年的養(yǎng)女蘇黎,不僅不知感恩,還處處刁難真千金,心思惡毒云云。
不用想,這背后推手必然是王美娟和沈心怡。她們在利用輿論,提前給我打上“惡毒女配”的標簽,為日后徹底將我踢出局鋪路。
前世,這些流言蜚語讓我痛苦不堪,急于辯解,反而越描越黑,坐實了“心虛”和“嫉妒”的名聲。這一世?我嗤之以鼻。這點小把戲,不過是開胃前菜。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尋找“盟友”上。
前世,沈家破產(chǎn)清算時,有一個身影曾短暫地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和……憤怒?那人是沈氏集團一個不大不小的股東,姓陳,叫陳國棟。他當時在股東會上激烈反對過沈家豪的某個重大決策,但人微言輕,最后憤然離場。后來聽說他因為那次反對,被沈家豪排擠得很厲害,股份也被壓價收購了。
這個人,對沈家豪有怨氣,或許……可以成為我的突破口。
要接近一個股東,對我這個被困在沈家別墅、幾乎被斷了所有社交的“養(yǎng)女”來說,并不容易。我需要一個契機。
契機很快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了。
這天,王美娟為了給沈心怡“正名”,同時也是為了炫耀,特意在家舉辦了一個小型的下午茶會,邀請了幾位相熟的太太和她們的女兒。目的不言而喻:讓沈心怡正式進入這個圈子,并順便踩我一腳。
我本不想?yún)⒓樱趺谰暌浴澳闶墙憬?,要幫襯妹妹”為由,強行要求我必須到場。
奢華的客廳里,衣香鬢影,珠光寶氣。沈心怡穿著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裙,在王美娟刻意的引導(dǎo)下,像只開屏的孔雀,努力模仿著名媛的做派,接受著各位太太們或真心或假意的夸贊。
“心怡真是有氣質(zhì),一看就是沈家的女兒!”
“是啊,美娟姐好福氣,親生女兒找回來了,還這么漂亮懂事?!?/p>
“聽說心怡以前吃了不少苦?哎喲,真是可憐見的……”
王美娟聽得眉開眼笑,沈心怡也適時地露出羞澀又帶著點哀傷的表情,贏得一片同情。
我被安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無人問津,仿佛一個多余的道具。這正是王美娟想要的效果——用我的“黯然失色”來襯托沈心怡的“光彩照人”。
我樂得清閑,自顧自地品著紅茶,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全場。忽然,我的視線在一個坐在窗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中年婦人身上停住。
是李太太。她丈夫……好像就是沈氏集團的一個小股東?叫什么來著?對,李國棟!陳國棟?李國棟?我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前世那個股東……是姓陳還是李?記憶有些模糊了。
李太太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眉宇間帶著愁容,和周圍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她似乎想提前離開,但礙于情面,又不好起身。
機會!
我放下茶杯,起身,徑直朝李太太走去。
“李阿姨,”我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聲音輕柔,“看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我的語氣帶著真誠的關(guān)切,沒有那些太太們慣有的客套和虛偽。
李太太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過來跟她說話,而且態(tài)度如此自然親切。她愣了一下,隨即勉強笑了笑:“是蘇黎???謝謝你,我……就是有點頭疼,老毛病了,不礙事?!?/p>
“頭疼可大可小?!蔽椅⑽Ⅴ久?,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我那里正好有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舒緩精油,效果還不錯。要不我陪您去我房間坐坐,給您按按頭?這里太吵了,對您休息不好?!?/p>
我的提議非常貼心,而且給了她一個體面離開的臺階。
李太太看著我真誠的眼睛,又看了看那邊還在高談闊論的王美娟和沈心怡,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蘇黎?!?/p>
“不麻煩的,李阿姨。”我微笑著起身,自然地攙扶起她,在王美娟略帶不滿和沈心怡疑惑的目光中,從容地帶著李太太離開了喧囂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