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遙以為她瞞天過海，一邊準備嫁入頂級豪門厲家，一邊養(yǎng)著小情人宋臨。
直到婚禮前夜，厲堇寒甩出她和小三在私人游艇上熱吻的照片。
“游戲結束了?！彼χ笏榫票?，玻璃渣混著血滴在她雪白的婚紗上。
三個月后，宋臨被扔進地下**當人肉沙包。
裴家所有資產一夜蒸發(fā)，她父親跪在厲氏大廈前吐血身亡。
當厲堇寒把裴雪遙流放到西伯利亞礦場時，她凍掉三根手指的殘軀正在挖煤。
他抿著紅酒俯瞰監(jiān)控屏幕：“這才叫生不如死?！?/p>
裴雪遙的手指劃過梳妝臺上那條項鏈。冷冰冰的鉑金鏈條，墜著一顆切割完美的藍鉆，足有鴿子蛋那么大。厲堇寒送的。他說這是“永恒之心”，象征他們即將開始的婚姻。
永恒？裴雪遙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鏡中的人很美，精心養(yǎng)護的長發(fā)像緞子，皮膚白皙細膩，眼睛是那種會說話的杏眼。豪門準太太該有的樣子，她一分不少?？尚睦锬硞€角落，是冰的。
手機屏幕在梳妝臺上無聲地亮了一下。她沒立刻去看，慢條斯理地拿起粉刷，在臉頰上掃了點腮紅，讓氣色看起來更好。厲堇寒喜歡她精神飽滿的樣子。
做完這些，她才拿起手機。一條信息，沒有署名，只有一張圖片。圖片里是一束熱烈到有些俗氣的紅玫瑰，擠擠挨挨地盛開著，花瓣上還帶著新鮮的水珠?；ㄊ醒氩逯粡埧ㄆ?，上面的字跡裴雪遙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來：“想念你的味道。明天老地方，等你。臨?！?/p>
是宋臨。
心臟像是被那束玫瑰燙了一下，猛地一跳，隨即又被一種隱秘的、帶著罪惡感的刺激攫住。宋臨的味道……年輕、熱烈、不管不顧，帶著陽光和汗水的原始氣息，和厲堇寒身上那種永遠一絲不茍的冷冽木質香完全不同。
她指尖懸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然后飛快地敲下一行字：“知道了。乖一點，別惹事?！?/p>
信息發(fā)送成功的提示音剛響，臥室門就被禮貌地敲響了，篤篤兩下，帶著不容置疑的節(jié)奏感。
裴雪遙幾乎是立刻把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梳妝臺上，動作快得帶起一陣微風。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掛起練習過千百遍的溫婉笑容，轉身看向門口：“請進?！?/p>
門開了。厲堇寒站在門口。他沒完全走進來，高大的身形幾乎填滿了門框。他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深灰色西裝，襯得肩寬腿長，一絲褶皺也無。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臉上，那眼神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平靜無波。然后，那目光緩緩下移，掃過她放在梳妝臺上的手，最終定格在那條價值連城的“永恒之心”項鏈上。
他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諝饫镏皇Ｏ滤麕淼?、那種獨特的冷冽壓迫感。
“項鏈很襯你?！彼_口，聲音低沉悅耳，聽不出什么情緒。
裴雪遙的心還在因為剛才那條信息微微發(fā)緊，但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和欣喜：“是你眼光好?！彼酒鹕?，主動迎向他一步，伸出手，指尖輕輕搭在他熨帖的西裝袖口上，仰頭看他，眼神依賴又純凈，“堇寒，明天…就是婚禮了?！?/p>
厲堇寒垂眸，看著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白皙手指，又抬起眼，對上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他的嘴角似乎向上牽動了一下，形成一個極淡、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是啊，明天。”他重復了一遍，目光依舊鎖著她，那平靜的眼底深處，像是有什么東西飛快地掠過，快得讓人抓不住，像是冰層下急速游過的暗影。“會很完美?！彼a充道，語氣篤定。
裴雪遙的心莫名地又沉了一下。完美？她希望如此。只要過了明天，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厲太太。宋臨…宋臨會是過去式，一段刺激的插曲。她會處理好的。她必須處理好。
“嗯，一定會完美的。”她用力點頭，笑容更加甜美，試圖驅散心底那一絲不安。她踮起腳尖，在他線條冷硬的下頜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我先去試婚紗，最后調整一下腰線。你忙你的?！?/p>
厲堇寒沒有動，任由她的唇擦過他的皮膚。那觸感溫熱柔軟，卻沒能融化他眼底的冰。他只是微微頷首：“去吧?！?/p>
裴雪遙松開手，拿起放在旁邊沙發(fā)上的婚紗防塵袋，腳步輕盈地走向門口。經過厲堇寒身邊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注在自己后背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帶著一種審視的重量。她挺直脊背，走了出去，直到房門在身后輕輕合上，隔絕了那道視線，她才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長長地、無聲地吁出一口氣。
走廊盡頭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燈火，映照著即將到來的盛大婚禮。她捏緊了裝著婚紗的袋子，指甲幾乎要嵌進柔軟的布料里。
明天。過了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頂層公寓的書房，厚重的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空氣里彌漫著頂級雪茄特有的醇厚香氣。厲堇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劍。窗外是這座城市的權力巔峰才能擁有的俯瞰視角，萬家燈火匍匐在腳下。
“厲先生。”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面容精悍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幾步遠的地方，恭敬地垂首。他是厲堇寒的影子，阿森。
厲堇寒沒有回頭，指尖夾著的雪茄燃著一點猩紅。他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白色的煙圈在冰冷的空氣中扭曲、消散。
“東西呢？”他的聲音比窗外的夜色更冷。
阿森立刻上前一步，雙手將一個平板電腦遞了過去。屏幕是亮著的，上面顯示著一張照片。拍攝的角度顯然經過精心挑選和放大，清晰度驚人。
照片的背景是碧藍的海面和奢華的游艇甲板一角。照片的主角是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男人身材高大，穿著休閑的白色亞麻襯衫，背對著鏡頭。女人身體幾乎完全貼合在男人懷里，正與男人激烈地接吻。她的側臉線條，她迷醉的神情，她那一頭在陽光下閃著光澤的長發(fā)……赫然是裴雪遙！
那個背對著鏡頭的男人，正是宋臨。照片右下角顯示的時間，就是三天前。厲堇寒親自為裴雪遙挑選訂婚戒指的那一天。她當時告訴他，她約了閨蜜去做SPA放松。
厲堇寒的目光落在平板上，久久沒有移動。書房里只剩下雪茄燃燒時細微的嘶嘶聲，以及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死寂。阿森屏住呼吸，垂下的眼皮擋住了眼中的情緒，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的鋼絲，懸在阿森的神經上。
終于，厲堇寒動了。他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的指腹，緩慢地、用力地劃過屏幕上裴雪遙那張沉浸在熱吻中的側臉。冰冷的屏幕觸感透過指尖傳來。他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專注，仿佛在觸摸一件即將被他親手毀掉的、精美的贗品。
阿森的頭垂得更低了。
“呵?！币宦晿O輕的笑聲從厲堇寒的喉嚨里滾出來，短促，冰冷，沒有任何溫度。那笑聲在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收回了手指。
“拍得不錯?！眳栞篮穆曇繇懫穑届o得可怕，聽不出絲毫波瀾，“角度，時機，都剛剛好。”他像是真的在評價一張攝影作品。
阿森不敢接話。
厲堇寒的手指在平板邊緣輕輕敲擊了兩下，發(fā)出沉悶的叩叩聲?！懊魈斓幕槎Y現場，所有的設備都調試好了？”他問，語氣平淡得像在詢問明天的天氣。
“全部就緒，厲先生?！卑⑸⒖袒卮?，聲音緊繃，“主屏幕、環(huán)繞音響、備用電源，全部檢查過三遍以上，萬無一失。信號屏蔽器也會在您指定的時間開啟?！?/p>
“很好?！眳栞篮K于轉過身。
窗外的霓虹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側臉輪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此刻沒有任何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片純粹的、令人膽寒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冰刃，反射著殘忍的光。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暖意，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愉悅的、毀滅性的期待。
“那就讓我們的準新娘，”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鑿出來的，清晰無比，“好好享受她人生中……最盛大的驚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