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的身影籠罩在浩瀚光輝和紫氣殘留的詭異迷霧中，法相莊嚴的臉上依舊看不出悲喜。

但所有侍立的菩薩、尊者，都感到了一種近乎窒息的沉重壓力。阿儺臉色慘白，汗透重衣，

但反應(yīng)極快，雙膝跪地疾呼：“佛祖圣明！妖猴余孽豬八戒伏誅！然金蟬尊者之仇未竟！

孫悟空……”“金蟬?！焙翢o征兆地，低沉宏大的佛音再次響起，打斷阿儺。

如來的目光沒有看跪拜的阿儺伽葉，也沒有看下方的狼藉，而是穿透無垠虛空，

似乎在凝視著什么。“功德簿何在？

”侍立法座旁的金身古佛手忙腳亂地捧起一本流光溢彩、鑲嵌無數(shù)寶珠的巨大金冊。

如來伸出佛指，并未觸碰金冊，一縷神念纏繞其中，金冊自動無風急翻！

嘩啦啦——精美的金頁在佛光映照下，顯露出令人炫目的記錄： “……盂蘭盆盛會，

收善信香火三千六百萬功德點……”“……南海紫竹林觀音別院改建，增建菩薩金身三十丈，

開光供奉費……”“……人間唐國貞觀二十七年，三藏寺分寺落成一百零八座，

各收開寺功德點……”金頁翻動越來越快，

那些記載著巨額功德流水、奢華項目開支、宏大建設(shè)規(guī)模的文字流淌而過，

散發(fā)出濃郁的金光。 阿儺偷瞄著，慘白的臉上稍緩。

伽葉嘴角甚至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賬簿如此華麗，師父的“功業(yè)”昭昭！然而，

金冊翻動驟然停滯！停留在某一頁。佛祖的神念鎖定在此。這一頁，并非以金線繡成，

而是最普通的貝葉質(zhì)地。

上面的記錄與前后輝煌格格不入：“……賑濟南贍部洲九郡二十七縣流民粟米十萬石，

折合功德點……七千三百點?！甭淇钐幒杖皇墙鹣s子的法??！

“七千三百點……”侍法的古佛下意識低喃，隨即駭然閉口！大殿內(nèi)的空氣凝固了！

死寂中帶著刺骨的冰寒！這本金冊，記錄的是“公賬”。十萬石流民救命糧，

在公賬上價值七千三百功德點！而在伽葉之前捏造的“功德告三界文”中，

這些糧食足以支撐“佛祖恩賜”的浩蕩聲勢！十萬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