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異香撲面而來,林恣意踉蹌著后退,晴晴一瞬間沖到林恣意的面前,隨之而來的,是那股濃重的香氣,直叫人犯惡心。
“姐姐,你鬼迷心竅了”
她歪著頭笑,巴掌小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瞪大的眼睛里滿是天真的殘忍。
還未看清對方動作,林恣意脖頸已被無形力量掐住,整個人凌空吊起,
"啊——"
她腳尖徒勞踢蹬著空氣
"既然你這么喜歡幫他······"
晴晴踮起腳尖,指尖勾住林恣意的下巴,湊近欣賞著她驚恐地表情,溫熱吐息噴在她臉上,
“不如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話音未落,林恣意猛地被甩飛,砰的砸在墻上,像是被折斷的風箏,輕飄飄的落下來,滾在地上動不了。
晴晴開心的小跑著跑到她面前,欣賞著她痛苦蜷縮成一團的樣子,
“啊,對了,得偽裝成自殺,要不然,阿姐又該罵我了”
“······”
林恣意只覺得喉嚨很癢,一咳嗽,吐出一口血。
晴晴看著自己的小裙子被濺上了血,笑著的臉冷了下來,俯身捏住林恣意的下巴,
“我這件裙子很貴啊。算了,你都要死了,不跟你計較了。既然你吐血了,上吊是不行了,從樓梯上滾下來?不行,這可摔不死。有了!”
突然眸光驟亮,晴晴嗤笑出聲,
“閣樓的天窗正對青石板,三層樓,足夠把腦袋摔成爛西瓜了?!?/p>
林恣意驚恐地搖頭,看向桌子上的黑陶碗,肖硯白,你真沒騙我啊,你還真是被害死的。
果然,天上掉餡餅的都是陷阱。
晴晴輕輕一抬手,林恣意就被抬到半空中,身體不受控制地飄向樓梯轉角,垂落的發(fā)絲掃過積灰的木質扶手。
一陣刀光劍影,林恣意猛地又被摔到地上,她趴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才抬起頭,望著纏斗在一起的兩個人,或者,都不是人。
昏暗的光線,她根本看不清第二個人是哪里蹦出來的,只看到黑暗中兩道纏斗的身影。
紅光閃過,林恣意這才看清,晴晴半尺長的紅指甲,鋒利無比,在空中揮舞時帶起道道殘影。
另一個身影周身縈繞著金色的斑點,手中匕首寒光閃爍,劃出凜冽白光,
金色的斑點似乎是一些玄奧的符咒,匕首雖短,但那人身形矯健,與利爪你來我往,打的難舍難分。
林恣意趁他們沒空管她,一點點爬向客廳。
手舉起摸索著桌子上的黑陶碗,將里面的戒指取下,帶到手上,剛剛念了十幾分鐘的咒語,就算不明白意思,她也早就背過了,
"歸墟引,黃泉開,三魂七魄速歸來!陰陽逆,生死改,幽燈照徹輪回海!太乙敕令,萬鬼避退,魂兮不散,魂兮莫摧!"
“不準念!”
纏斗中的金紅光影驟然凝滯,那兩個纏斗在一起的身影齊齊喊出了同一句話。
林恣意念得更快了,肖硯白,你快出來救救我??!
兩個身影齊齊飛向林恣意,利爪、劍影全都對準了她。
“??!”
林恣意抱頭躲避,將手中的戒指捂在胸前,一陣霧氣震飛二人。
破碎的魂體在黑霧中時隱時現(xiàn),肖硯白半實半虛的身影出現(xiàn)在林恣意身邊,他抬起手指尖迸發(fā)出無數(shù)條黑色鎖鏈,纏住刺向林恣意的利爪與匕首。
“靠!死道士!你給我等著!”
晴晴的指甲被層層鎖住,她上下翻滾,指甲崩裂,滿手是血的準備逃走。
另一人劍氣擋開鎖鏈,直直向著晴晴追去,只一眨眼的瞬間,兩人消失不見,只剩下滿地的狼藉。
肖硯白托起林恣意,將她移到沙發(fā)上躺下,
“沒事了,小意”
“咳咳,這是什么意思?你復活了?”
林恣意疑惑的看著他,明顯感覺到他的力量強大了很多,但周身還是白影。
“什么復活,還是鬼,只是又能顯形了而已”
“那個晴晴是什么?也是鬼嗎?是她殺了你?”
“嗯,不是鬼,是妖”
“妖?”
林恣意的世界觀又一次坍塌了,花了十幾年接受了這世上有鬼,現(xiàn)在又告訴她這世上還真的有妖?!
蒼天啊,
合著就她一個普通凡人唄?
“我說這里不安全,你還不信,差點死了吧”
肖硯白又恢復了嘴碎的樣子,用手在林恣意身上摸了一遍,
“沒事,你吃得多,長得壯,沒骨折”
“你!”
林恣意突然感覺特別委屈,她只是窮的沒辦法想找個免費住處,用得著又是鬼又是妖的可她一個人嚯嚯嘛!
不顧渾身疼的厲害,她掙扎著爬起來就要走。
“你去哪?去醫(yī)院嗎?你有錢嗎,我那還·····”
林恣意打斷他,快速整理著行李箱,
“我差點死這兒,當然是要跑路!”
“你別怕,她受了傷,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
林恣意還是不說話一邊吸吸鼻子一邊拉上拉鏈。
門被一陣風關上,
“你真的要走?”
肖硯白冷下臉來,擋在門前。
“是”
“為什么?我現(xiàn)在能保護你”
肖硯白上前一步,一米九的個子像堵透明的墻堵在林恣意面前,
“你說為什么?我都快被你們折騰死了!再不跑,我沒幾天就要下去跟你作伴了!之前你幫了我,我也算是還給你了,咱倆互不相欠,大哥,你饒了我吧”
林恣意拉著行李箱,使勁拽著門把手,
“······”
肖硯白沒有說話,只是門把手的淡淡黑氣顯示著他的執(zhí)著。
“小意,別留我一個人”
肖硯白軟下語調,輕輕說著。
“你不是一個人啊,不還有余洋嗎?”
林恣意這時才發(fā)現(xiàn),余洋呢???!
余洋原來被綁住的椅子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捆麻繩,人沒了。
“他溜了”
“你看見他跑了?你怎么不說呢!怎么辦?他會不會報警?!”
“不會,他怎么報警?筆錄也是他本人做的,他去找警察叔叔說有妖怪嗎?”
“哦”
林恣意問完,趁他不注意拽開了門把手,大步跑了出去,
“你人是不錯,但我也不能賠上我的命跟你玩不是”
肖硯白的身影隱在陰影里,沒有再上前。
林恣意走出院子,望向了街對面的便利店,一股惡寒爬上心頭。
店關門了。
既然晴晴是妖怪,那,扶望,也是妖怪嗎?
還是跟她一樣,只是個普通人?
林恣意仔細想了想扶望之前幫過他的種種,無論是進了家門還是單獨跟她在一起,都沒有傷害過她。
如果他是普通人,那會不會有危險?
林恣意拉著行李箱在一個小公園里坐下,打給扶望。
“喂?”
扶望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似乎還在睡覺。
“扶望,那個······我是林恣意啊·······”
她只是頭腦一熱打去了電話,這該怎么跟他說呢?
扶望輕笑一聲,
“我知道啊,有事嗎?”
“嗯······今天你是夜班嗎?”
“嗯,昨天也是,我剛睡醒”
“哦,今晚,要不你還是別來上班了吧?”
“為什么?”
“額······晴晴她,你沒覺得她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啊,她挺好的,怎么了?”
哎呀,林恣意煩躁的撓頭,在她來之前他們就這么搭班了,晴晴應該不會對他怎么樣吧!
“那沒事了,再見啊”
林恣意倉促掛掉電話,準備去找個小旅館先湊合一天。
走了幾步,腦海里總是不斷冒出來那血紅的指甲,長長的,劃過肌膚,捅穿扶望的腹肌·······
林恣意還是沒忍住,又打去電話,
“還是我,你現(xiàn)在有空嗎?出來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