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么呢?"陳母進門就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對。
她的直覺真的很敏銳。
"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陳浩說。
"小雨怎么臉色不太好?"陳母關(guān)心地看著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可能有點累。"
"那你去休息吧,我來做午飯。"陳母放下包,"正好我給你們做幾個拿手菜。"
說完,她就進了廚房。
陳浩也跟了過去,母子倆在廚房里說說笑笑。
我坐在客廳里,聽著他們的談話聲,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這個家里有三個人,但我不屬于其中任何一個圈子。
陳浩和陳母是一個圈子,我是另一個。
而且,我的圈子里只有我一個人。
午飯很豐盛,陳母確實手藝很好。
"嘗嘗這個紅燒肉,跟昨天小雨做的比比看。"陳母夾了一塊肉給陳浩。
陳浩吃了一口,贊不絕口:"還是媽做的香。"
"當(dāng)然了,我做了三十年了。"陳母笑瞇瞇地看著我,"小雨,你也嘗嘗,看看哪里不一樣。"
我夾了一塊肉放進嘴里。
確實很好吃,比我做的要好。
但這種比較讓我感到羞辱。
她總是喜歡這樣,在陳浩面前證明自己比我強。
"媽,你教教小雨吧,她挺有天賦的。"陳浩說。
"當(dāng)然可以。"陳母爽快地答應(yīng),"不過學(xué)做菜是需要心的,不能只看表面。"
又來了。
她又開始暗示我做事情不用心。
"小雨,你平時做菜的時候在想什么?"陳母突然問我。
"想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是啊,想什么。"她繼續(xù)追問,"是在想怎樣做得更好吃,還是在想其他事情?"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在暗示我做菜的時候不專心,所以做得不好。
"我當(dāng)然是在想怎么做得好吃。"我回答。
"那為什么還是做不好呢?"陳母一臉困惑,"是不是方法不對?"
陳浩在旁邊點頭:"媽說得對,做菜確實需要技巧。"
我放下筷子,看著他們兩個。
母子倆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證明我不夠好。
"我吃飽了。"我站起身。
"怎么吃這么少?"陳母假裝關(guān)心,"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就是不太餓。"我準(zhǔn)備離開。
"小雨,你坐下。"陳母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只好重新坐下。
"浩浩,你去看電視,我跟小雨聊聊女人之間的話題。"陳母對陳浩說。
陳浩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離開了餐廳。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陳母兩個人。
"小雨,上午浩浩跟我說了你們的談話。"陳母開門見山。
我的心一沉。
陳浩把我們的對話告訴了他媽媽。
"他說你覺得我威脅你。"陳母的語氣很平靜,"是這樣嗎?"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昨天晚上明明是她威脅我,現(xiàn)在卻反過來質(zhì)問我。
"媽,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選擇了妥協(xié)。
"沒有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陳母步步緊逼,"你到底有沒有覺得我威脅你?"
我沉默了。
"小雨,我希望你能誠實一點。"陳母的眼神變得銳利,"我最討厭撒謊的人。"
"我..."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出了真話,"有一點。"
"有一點?"陳母冷笑,"那你覺得我為什么要威脅你?"
"我不知道。"
"因為你不聽話。"陳母的語氣變得危險,"小雨,我昨天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有兩個選擇。現(xiàn)在看來,你選擇了不聽話。"
我感到一陣恐懼。
"既然你選擇了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陳母站起身,"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明白什么叫后悔。"
說完,她就離開了餐廳。
我一個人坐在那里,心跳如雷。
我知道,戰(zhàn)爭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母的報復(fù)開始了。
她不再跟我說話,也不再假裝對我好。
在陳浩面前,她開始頻繁地"無意中"提到我的各種不足。
"浩浩,家里的米快沒有了,你下班的時候買點回來吧。小雨這孩子,總是記不住這些事情。"
"今天我洗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襯衫上有污漬,看來小雨洗衣服還是不夠仔細。"
"昨天我看小雨在客廳吃零食,零食渣掉了一地都不收拾,真是不懂事。"
每一句話都是在陳浩面前詆毀我。
而且她說得很巧妙,聽起來不像是惡意中傷,更像是無奈的抱怨。
陳浩開始對我有意見了。
"小雨,你能不能細心一點?"
"小雨,你怎么總是丟三落四的?"
"小雨,我媽年紀(jì)大了,你能不能多幫幫她?"
我想解釋,但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解釋不清楚。
因為陳母說的那些事情,確實有幾件是真的。
比如家里的米確實快沒有了,我確實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
比如我確實在客廳吃過零食,雖然我收拾了,但可能有些渣子沒注意到。
她把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無限放大,然后在陳浩面前反復(fù)提及。
久而久之,陳浩真的開始覺得我是個不靠譜的人。
而最可怕的是,我開始懷疑自己。
也許我真的不夠細心。
也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妻子。
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感謝陳母的指正。
這種心理暗示比直接的辱罵更可怕,因為它讓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一個星期后,陳母的攻勢升級了。
她開始在外人面前貶低我。
"我這個兒媳婦啊,人是挺好的,就是太年輕了,什么都不會。"
"結(jié)婚一年了,連個孩子都沒有,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沒有我們那個時代的女人懂事。"
這些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讓我感到深深的羞辱。
在外人眼中,我已經(jīng)成了一個無能、不懂事、不會生孩子的廢物媳婦。
而陳母,則是一個委屈、無奈、卻依然寬容的好婆婆。
我開始失眠,開始食欲不振,開始懷疑人生。
這個家變成了一個戰(zhàn)場,而我是那個注定要失敗的一方。
因為我的對手太強大了,她不僅有豐富的經(jīng)驗,還有絕對的主場優(yōu)勢。
最重要的是,她有陳浩這個強有力的盟友。
而我,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