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研究生那天,全家人都對我冷嘲熱諷:“一個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還不是要嫁人?” 唯獨表姐,被父母捧在手心,夸她“眼光好,找了個好女婿”。
直到我將退學(xué)申請書摔在他們面前,宣布我要去山區(qū)支教,他們才慌了。
因為我不僅不要他們安排的相親,
更要親手?jǐn)財嗨麄冏钜詾榘恋摹懊孀印薄疫@個公務(wù)員女兒,徹底不為他們所用了。
1我將退學(xué)申請書重重摔在茶幾上,紙張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拔乙ド絽^(qū)支教。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連電視里的廣告聲都顯得刺耳。
父親蘇振邦正在夸表姐林月找了個好女婿,話說到一半就卡在嗓子里。
母親李蘭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澳惘偭??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你要去山溝溝里當(dāng)什么破老師?
”“當(dāng)老師怎么了?”我冷笑?!翱偙仍诩依锂?dāng)擺設(shè)強(qiáng)。”父親臉色鐵青,指著我?!疤K禾,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們家就指望你這個研究生撐門面,你現(xiàn)在要退學(xué)?”“撐門面?
”我重復(fù)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諷刺。“原來我在這個家里就是個招牌。
”表姐林月站在沙發(fā)邊,裝作擔(dān)心地走過來?!靶『?,你別沖動,讀研究生多好啊,
以后工作也好找?!蔽铱粗歉奔傩市实臉幼樱睦锏幕鸩涞馗Z起來。
剛才她訂婚的消息一出,全家人恨不得放鞭炮慶祝,輪到我考研成功,
就成了“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用”。“是啊,工作好找。”我點點頭。
“可惜有些人覺得女孩子讀書沒用,還不如早點嫁人?!蹦赣H瞪著我。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我們是為你好,女孩子年紀(jì)大了不好找對象。”“為我好?
”我差點被氣笑了。“那你們現(xiàn)在慌什么?”父親猛地站起來,手指著退學(xué)申請書。
“這種玩笑話你也敢說?你知道我在單位好不容易才…”“才什么?”我打斷他。
“才能在同事面前吹噓有個讀研究生的女兒?”“蘇禾!”母親尖叫起來。
“你這是要打我們?nèi)业哪?!”打臉?我忽然想笑。從小到大,他們什么時候給過我面子?
“既然你們覺得我讀書沒用,那我不讀了?!蔽夷闷鹗謾C(jī)?!吧絽^(qū)小學(xué)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
下周就出發(fā)?!北斫懔衷卵壑虚W過一絲得意,嘴上卻說。“小禾,你別賭氣,
大家都是為你好。”為我好?真惡心。父親氣得渾身發(fā)抖?!澳愀易咴囋嚕 薄霸囋嚲驮囋?。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胺凑谀銈冃睦?,我這個女兒本來就不如表姐一樁好婚事值錢。
”母親突然拿出手機(jī)?!拔椰F(xiàn)在就給老王家打電話,他兒子還單著呢,
條件不錯…”我看著她那副迫不及待要把我賣掉的樣子,心徹底涼了。“不用了。
”我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皬默F(xiàn)在開始,你家的面子與我無關(guān)。”2三天后,
母親強(qiáng)行把我拖到表姐的訂婚宴現(xiàn)場。"你今天給我老實點,別丟人現(xiàn)眼。
"母親壓低聲音威脅我。"去廚房幫忙端菜,多做事少說話。"我看著滿堂的賓客,
心里冷笑。原來在她眼里,我連個客人都不如,只配當(dāng)免費勞力。"我是來參加訂婚宴的,
不是來當(dāng)服務(wù)員的。" 母親瞪著我。"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一個要退學(xué)的廢物,
能來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表姐林月穿著定制的禮服,被眾人圍在中間夸贊??吹轿?,
她笑得特別甜。"小禾來了,快去幫阿姨端茶倒水,今天客人多。"這話說得巧妙,
既顯示了她的地位,又把我踩到腳底下。我端著茶壺在客廳里穿梭,聽著親戚們的議論。
"林月這孩子真有福氣,找了個這么好的女婿。""是啊,人家顧言之家里有錢,人還溫和。
""不像有些人,書讀得再多也沒用,還是要靠嫁人。"每一句話都像針扎在我身上。
正端茶的時候,一個男人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胳膊,茶水濺到桌上。不好意思。"他立刻道歉,
拿紙巾幫我擦桌子。"是我不小心。"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應(yīng)該就是表姐的未婚夫顧言之。
長得確實不錯,舉止也有禮貌。"沒事。"我簡單回應(yīng),繼續(xù)收拾。
沒想到這一幕被母親看到了。她沖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指甲差點掐進(jìn)我的肉里。
"跟我過來!"她把我拖到衛(wèi)生間門口,壓低聲音罵道。"蘇禾,你還要不要臉?
那是你表姐的未婚夫!""我只是在收拾桌子。""收拾桌子?我看你是想勾引人家!
"母親的臉扭曲得可怕。"你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想學(xué)人家狐貍精?
"我被她的惡毒震驚了。"媽,你在說什么?""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她戳著我的腦門。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才那副樣子,恨不得貼到人家身上。"這種無端的指控讓我怒火中燒。
"你腦子有病吧?" "你還敢頂嘴?"母親抬手就要打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夠了,李蘭。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她被我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隨即更加憤怒。
"你現(xiàn)在連媽都不叫了?為了個男人,你連親媽都不要了?"我松開她的手,冷笑。
"你配當(dāng)媽嗎?"就在這時,表姐端著酒杯走過來。"小禾,你怎么在這里?
客人還等著上茶呢。"她走到我面前,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杯紅酒直接潑在我的禮服上。
酒紅色的液體瞬間滲透了淺色的布料,我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哎呀,對不起小禾,
我不是故意的。"表姐捂著嘴,一臉無辜。"我剛才走路沒注意。"母親立刻跳出來。
"蘇禾,你看你干的好事!把林月都嚇到了!""是她潑我的酒。"我咬牙說道。 "胡說!
"母親大聲叫道。"林月怎么可能故意潑你?明明是你擋了她的路!"周圍的賓客都看過來,
指指點點。"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在別人訂婚宴上搞這種事,真是沒教養(yǎng)。
"表姐裝作委屈的樣子。"小禾,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先回去換身衣服?
"我看著她那張?zhí)搨蔚哪?,恨不得撕爛。但我知道,在這種場合,我說什么都沒用。
"不用了。"我一邊擦著禮服,一邊冷冷地說。"反正我本來就是來干活的,臟點也無所謂。
"母親聽出我話里的諷刺,臉色更加難看。"你給我閉嘴!""我說錯什么了?
"我直視著她。"你不是說我是來幫忙的嗎?服務(wù)員被潑酒,不是很正常嗎?
"表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說。"小禾,你別這么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差點被這三個字惡心死。3回到家我就開始收拾行李。"你要干什么?
"父親蘇振邦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我的行李箱。"訂婚宴上丟了臉還不夠,
現(xiàn)在又要鬧什么?"我一言不發(fā),將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放進(jìn)箱子里。"我跟你說話呢!
"父親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是吧?"母親李蘭也圍過來,一臉憤怒。
"蘇禾,你今天在訂婚宴上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我們丟夠臉了,現(xiàn)在你還想怎么樣?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從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賬本。"這是什么?
"父親皺眉看著我手中的本子。我翻開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shù)字。
"大一第一學(xué)期,獎學(xué)金5000元,用來給家里買了洗衣機(jī)。"我念著第一條記錄。
"大一第二學(xué)期,兼職收入2800元,交了家里三個月的水電費。"父親的臉色變了。
"大二上學(xué)期,獎學(xué)金8000元,給弟弟報了英語補(bǔ)習(xí)班。大二下學(xué)期,
兼職收入3200元,給家里換了電視機(jī)。"我一條一條念著,每一筆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
"大三全年,獎學(xué)金12000元,兼職收入7800元,除了自己的生活費,
剩下的全部給家里添置家電和交各種費用?!?你這是什么意思?"母親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大四一年,獎學(xué)金15000元,兼職收入11000元。
其中8000元給弟弟交了一年的補(bǔ)課費,5000元給家里買了空調(diào),
剩下的交了水電費和物業(yè)費。"我合上賬本,冷靜地看著他們。"總共78600元。
這是我從大學(xué)四年來,用我的獎學(xué)金和兼職收入為這個家花的錢。"父親的臉漲得通紅。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難道不應(yīng)該的嗎?""養(yǎng)我?"我冷笑。
"那你們現(xiàn)在把這筆錢還給我,就當(dāng)是我的斷親費。""什么斷親費?"母親尖叫起來。
"你瘋了嗎?我們是你親生父母!""既然是親生父母,那你們更應(yīng)該支持我的決定。
"我將賬本遞給父親。"78600元,一分不少,還給我。"父親接過賬本,手都在發(fā)抖。
"蘇禾,你不能這樣算賬,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我打斷他。
"在訂婚宴上你們把我當(dāng)什么?當(dāng)免費勞力?當(dāng)出氣筒?"母親開始哭鬧。"蘇禾,
媽媽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她一邊哭一邊往地上坐,開始撒潑打滾。
"鄰居們會怎么看我們?你讓我們以后還怎么做人?""做人?"我冷冷看著她的表演。
"你們什么時候把我當(dāng)人看過?"父親試圖緩和氣氛。"蘇禾,你冷靜點,有什么話好好說。
錢的事情可以商量…""沒什么好商量的。"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要么還錢,
要么我現(xiàn)在就走。從此以后再無瓜葛。""你敢!"父親猛地站起來。
"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拉起行李箱。"反正在你們心里,
我不過是個工具人?,F(xiàn)在工具不想被使用了,你們慌什么?"母親從地上爬起來,
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女兒啊,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走,我們慢慢商量好不好?
"我低頭看著她那張哭花了的臉,心里沒有一絲波瀾。"李蘭,松開。""我不松,
我不能讓你走!"她抱得更緊。"你走了我怎么辦?別人會說我教女無方的!"我彎腰,
一字一句地說。"這78600元,要么今天給我,
要么我明天就把這筆賬單發(fā)到你們單位的群里。讓大家看看,
蘇振邦和李蘭是怎么壓榨自己女兒的。"父親的臉徹底白了。4我拿出手機(jī),
點開律師的聊天記錄。“爸,你看看這個?!蔽野哑聊晦D(zhuǎn)向父親,
上面是我和律師的對話截圖。“欠債不還,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追討。
”父親蘇振邦的臉?biāo)查g白了,他伸手想搶我的手機(jī)。“你瘋了?這種事也找律師?
”“為什么不能找?”我把手機(jī)收回來?!?8600元,不是小數(shù)目。
”母親李蘭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尖銳?!疤K禾,你還是不是人?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
你現(xiàn)在要告我們?”“告?”我冷笑?!斑@叫討債?!备赣H的手在發(fā)抖,他翻著賬本,
每一頁都看得仔細(xì)。這些數(shù)字像一把把刀子,割在他的臉上?!奥蓭熣f了,如果協(xié)商不成,
律師函明天就能寄到你們單位。”我看著他們驚恐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快感。
“到時候,你們的同事都會看到,蘇振邦夫婦是怎么壓榨女兒的?!薄安恍校?/p>
”父親猛地抬頭,眼中滿是恐慌。“公司那邊不能知道這些事!”“那你說怎么辦?
我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父親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真的要做得這么絕?”“絕?”我重復(fù)這個字。
“在訂婚宴上把我當(dāng)傭人使喚的時候,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母親開始哭?!芭畠喊。?/p>
我們真的錯了,你要多少錢,媽媽都給你,你別告我們好不好?”“78600,一分不少。
”我報出準(zhǔn)確數(shù)字?!艾F(xiàn)在轉(zhuǎn)賬?!备赣H顫抖著拿出手機(jī),打開銀行APP。
每輸入一個數(shù)字,他的臉就抽一下?!疤K禾,你會后悔的?!彼е勒f?!拔也粫蠡?。
”我平靜地看著轉(zhuǎn)賬進(jìn)度條。“但你們會?!倍_艘宦?,錢到賬了。我查看了一下余額,
78600元,不多不少。然后從包里拿出第二份文件?!斑@是什么?”母親顫抖著問。
“《斷絕親屬關(guān)系協(xié)議書》?!蔽野盐募旁诓鑾咨??!凹热荒銈冇X得我是負(fù)擔(dān),
那我們就徹底了結(jié)?!备赣H看到協(xié)議書的標(biāo)題,整個人都愣住了?!澳惘偭藛幔?/p>
這種事也能寫成協(xié)議?”“當(dāng)然能。”我指著協(xié)議條款?!凹追教K振邦、李蘭,乙方蘇禾,
雙方同意斷絕一切親屬關(guān)系。從簽字之日起,互不承擔(dān)任何義務(wù)?!蹦赣H撲過來,
想撕掉協(xié)議書?!拔也缓灒〈蛩牢乙膊缓灒 蔽乙话寻醋f(xié)議,冷冷看著她?!安缓炓残?,
那78600塊錢還回來。”“你!”母親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父親沉默了很久,
突然拿起筆。“好,我簽?!薄疤K振邦!”母親尖叫。“你瘋了嗎?”“已經(jīng)瘋了。
”父親在協(xié)議上重重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加了一行字?!皬拇嗽贌o瓜葛,
是死是活與我無關(guān)?!蔽铱粗麑懴碌哪切袗憾驹{咒,心里反而輕松了。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連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很好?!蔽沂掌饏f(xié)議,轉(zhuǎn)身拖起行李箱。
“蘇振邦,李蘭,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關(guān)系。“5山區(qū)的清晨比城市里來得早。
我站在教室窗前,看著遠(yuǎn)處連綿的群山被朝陽染成金色,心里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三個月前,我?guī)е幌湫欣詈蜐M腔怒火來到這個偏遠(yuǎn)的小學(xué)。剛到時,
簡陋的宿舍、有限的水電和幾乎與世隔絕的環(huán)境讓我一度懷疑自己的決定?!疤K老師,
我把您要的粉筆拿來了!”小男孩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爸x謝你,小明。
”我接過粉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疤K老師,您今天還會講城市的故事嗎?
”他眼睛亮晶晶地問?!爱?dāng)然,下課后我們繼續(xù)?!焙⒆觽兊募冋婧蛯χR的渴望,
成了我最大的慰藉。每天看著他們專注的眼神,我仿佛找回了自己讀書時的初心。晚上,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寫今天的支教日記?!吧嚼锏暮⒆觽儚奈匆娺^海,
今天我用投影儀給他們放了海洋紀(jì)錄片。小明問我:'大海真的有書里說的那么大嗎?
'我告訴他:'比書里說的還要大。'他眨著眼睛說:'我長大也要去看海。'這一刻,
我突然明白,教育的意義不只是傳授知識,更是點亮夢想?!卑l(fā)布完日記,
我習(xí)慣性地刷新了幾次。剛開始寫這些日記時,幾乎沒人關(guān)注,評論區(qū)空空如也。
但我依然堅持記錄,把每一個感動我的瞬間、每一次教學(xué)的心得都寫下來?!岸!钡囊宦暎?/p>
有新評論了。“你的文字讓我看到了教育的另一種可能。”“支持你!
這些孩子太需要像你這樣的老師了?!薄懊刻於荚诘饶愕母?,請繼續(xù)分享!
”評論一條條增加,我的粉絲數(shù)也從個位數(shù)慢慢增長到了幾百、幾千。這種被認(rèn)可的感覺,
是我在原生家庭中從未體驗過的。手機(jī)突然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