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曉雯是我的妻子，三個月前在一場車禍中永遠離開了我。那天她只是出門買醬油，
卻再也沒能回來。警察說她是被一輛闖紅燈的貨車撞上的，當場死亡，
連痛苦都沒來得及感受。"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當時我這樣對前來慰問的朋友們說，
換來一片驚詫的目光。我知道他們覺得我冷血，但這就是我——用玩笑來掩飾疼痛，
好像只要笑得夠大聲，悲傷就追不上我。葬禮上，曉雯的姐姐曉萱一直站在我身邊。
她比曉雯大兩歲，長得有七分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曉雯溫柔似水，曉萱則像一團火，
隨時可能把人燒傷。"你以后怎么辦？"葬禮結束后，曉萱在殯儀館門口問我。
她穿著黑色連衣裙，襯得皮膚白得刺眼。"還能怎么辦，繼續(xù)活著唄。"我聳聳肩，
"至少房租已經(jīng)付到年底了。"曉萱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說："我搬來和你一起住吧。
""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曉雯的東西需要整理，你一個人肯定不行。
"她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而且你現(xiàn)在這樣，我不放心。
"我本想拒絕，但看著她那雙和曉雯相似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三天后，
曉萱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她穿了一件紅色連衣裙，
與葬禮上的黑色形成鮮明對比。"紅色？"我挑眉。"曉雯喜歡紅色。"她笑著擠進門，
"我穿給她看。"我住的是杭州城西一個老小區(qū)，兩室一廳，裝修簡單但溫馨。
曉雯生前最愛在陽臺上種多肉植物，現(xiàn)在它們還擺在那里，有的已經(jīng)開始枯萎。
曉萱一進門就直奔陽臺。"你看，這些都快死了。"她責備地看我一眼，
"曉雯要是知道你這么對待她的寶貝，肯定會生氣的。""我最近沒心情..."我辯解道。
"所以我才來了。"她已經(jīng)開始動手給多肉澆水，"從今天起，這些歸我管。"就這樣，
曉萱強勢地入侵了我的生活。起初我以為她只是暫時住幾天，
幫我把曉雯的東西整理好就會離開。但一周過去了，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什么時候回去？"某天晚飯后我終于忍不住問。曉萱的廚藝比曉雯好太多，
這一周我胖了三斤。"回哪去？"她正在洗碗，頭也不回地問。"你自己家啊。
""我退租了。"她輕描淡寫地說，"反正那房子離公司遠，不如住你這方便。
"我差點被嘴里的茶水嗆到："你問過我嗎？""現(xiàn)在不是正在問嗎？"她轉過身，
手上還滴著洗碗水，"你不同意？"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無法說出"不同意"三個字。
一方面是因為她確實幫了我很多，另一方面...好吧，我承認，
和一個漂亮女人同住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即使她是我亡妻的姐姐。"隨你便吧。
"我最終說。曉萱露出勝利的微笑，繼續(xù)洗碗。
我注意到她的腰線在圍裙的系帶下顯得格外纖細，趕緊移開視線。那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曉萱就睡在隔壁，曾經(jīng)是曉雯的書房。墻很薄，
我能聽到她走動的聲音，甚至隱約的水聲——她在洗澡。我不該想象那個畫面，
但男人的本能有時候比道德感強大得多。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香味喚醒。
曉萱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煎蛋、培根、新鮮榨的橙汁，還有我最愛的小籠包。"你出去買的？
"我驚訝地問。小區(qū)門口那家小籠包要排隊半小時。"我自己做的。"她得意地說，
"曉雯沒告訴你嗎？我面點手藝很好。"我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爆開，美味得讓人想哭。
"曉雯從來沒做過這么好吃的小籠包。""那是因為她把時間都花在愛你上了。
"曉萱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她總是這樣，把最好的都給你。"我不知該如何回應，
只好埋頭苦吃。曉萱坐在對面看著我，目光灼熱得讓我頭皮發(fā)麻。
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奇怪的夢。曉萱完美地融入了我的生活，甚至比曉雯在時還要和諧。
她記得我所有的喜好——咖啡要加兩勺糖，襯衫要熨得沒有一絲褶皺，睡前要喝一杯溫牛奶。
這些細節(jié)連曉雯都會偶爾忘記，但曉萱卻記得一清二楚。"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某天我忍不住問。"曉雯經(jīng)常跟我聊你。"她正在給我熨第二天要穿的襯衫，
動作熟練得像個專業(yè)管家，"她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這話聽起來有點詭異，
但我選擇不去深究。畢竟有人照顧的感覺太好了，我不想破壞現(xiàn)狀。一個月后的周末，
曉萱提議去西湖散步。杭州的秋天很美，西湖邊游人如織。我們沿著白堤慢慢走，
曉萱突然挽住了我的手臂。"干嘛？"我下意識想抽出手。"人多，怕走散。
"她理直氣壯地說，手卻收緊了些。我能感覺到她胸部的柔軟壓在我的手臂上，這太超過了。
我想掙脫，又怕傷她自尊；不掙脫，又覺得對不起曉雯。就在我糾結時，
曉萱突然說："你看那對情侶，像不像我們？"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對年輕情侶正在自拍，男孩摟著女孩的腰，女孩笑得甜蜜。"我們不是情侶。"我提醒她。
"在外人看來就是。"曉萱靠得更近了，"年齡相當，舉止親密，不是情侶是什么？
""是姐夫和小姨子。"我強調。曉萱笑了，那笑容讓我心里發(fā)毛："很快就不是了。
"我沒敢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回家路上，我們誰都沒再提這件事，
但氣氛明顯變得曖昧起來。當晚，曉萱做了火鍋，還開了一瓶紅酒。我酒量一般，
兩杯下肚就開始頭暈。曉萱卻越喝眼睛越亮，在燈光下像兩簇小火苗。"沈宇，
"她突然連名帶姓地叫我，"你知道我為什么來陪你嗎？""因為...曉雯？
"我試探著回答。她搖搖頭，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因為我一直喜歡你，
從你和曉雯談戀愛時就喜歡。"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喝多了。""我很清醒。
"她直視我的眼睛，"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我都嫉妒得要死?，F(xiàn)在她走了，
我終于有機會了。"這話太震撼，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曉萱站起身，
繞過桌子坐到我腿上。她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水味，和曉雯用的一樣。
"你不覺得這是命運嗎？"她在我耳邊輕聲說，"曉雯走了，把我送到你身邊。
我們長得這么像，你甚至不用適應新面孔。""這不對..."我虛弱地抗議應。
曉萱肯定感覺到了，因為她笑得更加得意。"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
"她的手開始解我的襯衫紐扣，"別反抗了，你知道你也想要我。
"就在她的唇即將貼上我的那一刻，曉雯的照片突然從墻上掉了下來，相框玻璃摔得粉碎。
我們都愣住了。曉萱從我腿上站起來，臉色變得蒼白。"她還在看著我們。"她低聲說，
聲音顫抖。我趁機逃回臥室，鎖上門，心跳如雷。這一夜，我夢見曉雯站在床邊，
靜靜地看著我，眼里滿是悲傷。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走出臥室，
發(fā)現(xiàn)曉萱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吃吧，煎蛋還是溏心的。
"她微笑著說，仿佛昨晚那個危險的女人只是我的幻覺。我猶豫地坐下，
不知道該不該提昨晚的事。曉萱先開口了："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沒關系。
"我松了口氣，"我們都忘了吧。""好啊。"她爽快地答應，但眼神告訴我，
她沒打算忘記任何事情。就這樣，我們維持著這種奇怪的平衡。曉萱不再越界，
但她的存在感卻越來越強。我的衣柜里漸漸出現(xiàn)她的衣服，浴室里擺著她的化妝品，
連冰箱里的食物都是按她的喜好買的。某天加班回家，
我發(fā)現(xiàn)曉萱把我的臥室重新布置了——床單換成了她喜歡的深藍色，
曉雯的照片被移到了客廳，床頭甚至放著一本她正在讀的書。"這是什么意思？
"我問正在看電視的曉萱。"什么什么意思？"她一臉無辜。"我的房間。""哦，
我覺得那樣更舒服。"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不喜歡可以改回去。"但我沒有改回去。
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接受曉萱一點一點地侵占我的生活空間，就像溫水煮青蛙，
等我意識到危險時，已經(jīng)無力逃脫。十二月初的一個雨夜，我發(fā)燒了。曉萱整晚守在我床邊，
喂我吃藥，用濕毛巾給我擦身體。半夢半醒間，我恍惚覺得她就是曉雯。
"曉雯..."我抓住她的手喃喃道。她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回握："我在這。
"第二天燒退了，我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曉萱趴在我床邊睡著了。晨光中，
她的側臉和曉雯幾乎一模一樣。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不知是為了逝去的曉雯，
還是為了眼前這個愛得扭曲的女人。曉萱醒了，看到我在看她，
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早啊，感覺好些了嗎？""嗯。"我點頭，突然問，
"你為什么這么愛我？"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因為你是沈宇啊。貪財好色，風趣幽默，
愛講爛段子...還有，"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因為你曾經(jīng)是曉雯的。
"這句話讓我不寒而栗。我終于明白了，曉萱愛的不是我本身，
而是"曉雯的丈夫"這個身份。她想要取代曉雯，成為我生活中的一切。
就在我思考該如何回應時，門鈴響了。曉萱去開門，我聽到她驚訝的聲音："媽？
你怎么來了？"2岳母站在門口，手里提著兩袋水果，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和曉萱之間來回掃射。她穿著曉雯去年給她買的藏青色外套，
領口別著那枚永遠不會摘下的珍珠胸針——曉雯送的三十歲生日禮物。"媽，
您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拖鞋絆到門檻差點摔倒。"提前說？
"岳母冷笑一聲，"好讓你們有時間收拾現(xiàn)場？"曉萱站在我身后，手指悄悄勾住我的衣角。
我能感覺到她在發(fā)抖，但當她開口時，聲音卻異常鎮(zhèn)定："媽，您別誤會，
我只是來幫沈宇整理曉雯的遺物。
"岳母的目光落在曉萱的紅色睡衣上——那件領口開得很低的真絲睡衣，是曉萱上周網(wǎng)購的，
快遞單上還寫著"性感撩人"的商品描述。"穿成這樣整理遺物？
"岳母把水果重重放在鞋柜上，一顆橙子滾落在地，"曉雯才走了三個月！
"我彎腰去撿橙子，趁機避開岳母的視線。橙子表皮已經(jīng)摔裂，滲出黏膩的汁水，
就像我們此刻支離破碎的體面。曉萱突然蹲下來幫我，她的長發(fā)掃過我的手腕，
帶著熟悉的洗發(fā)水香味——和曉雯用的一樣。"夠了！"岳母突然尖叫，"你們當我瞎了嗎？
"她沖進客廳，
發(fā)上的毛毯——我們昨晚裹著它一起看電影時曉萱靠在我肩上；最后定格在臥室半開的門上，
我的床單果然換成了深藍色。岳母像發(fā)現(xiàn)罪證的偵探，猛地拉開衣柜。
曉萱的衣服整齊地掛在我的襯衫旁邊，內衣抽屜里混著她的蕾絲邊胸罩。最致命的是，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盒拆封的安全套。"這是什么？"岳母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輕得可怕。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無法辯解。那盒安全套是上周買的，雖然我們還沒用過，
但此刻躺在岳母掌心，就像一紙死刑判決書。曉萱突然笑了。不是尷尬的笑，
而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帶著勝利意味的笑。"就是您想的那樣。"她走到我身邊，
挽住我的手臂，"我和沈宇在一起了。"岳母的臉色瞬間慘白。她踉蹌著后退兩步，
撞倒了曉雯的多肉盆栽?；ㄅ杷榱训穆曇粝褚挥浂猓瑫增┳類鄣?虹之玉"滾落出來，
根系暴露在空氣中。"你怎么敢..."岳母的嘴唇顫抖著，"她是你親妹妹！""所以呢？
"曉萱歪著頭，表情天真得像在討論天氣，"曉雯已經(jīng)不在了，而我和沈宇需要彼此。
"我震驚地看著曉萱。昨晚那個因為曉雯照片掉落而驚慌失措的女人去哪了？
此刻她像個熟練的劊子手，一刀刀凌遲著岳母的神經(jīng)。
岳母突然抓起茶幾上的相框——那是曉雯的遺照，玻璃框面映出我們三人扭曲的倒影。
"你看看她！看看曉雯！你們對得起她嗎？"曉萱松開我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岳母。
她的紅睡衣在晨光中像一團火，隨時可能將我們全部吞噬。"媽，您知道嗎？"她輕聲說，
"其實我一直喜歡沈宇，從他和曉雯談戀愛時就喜歡。"這句話像炸彈般在客廳引爆。
岳母倒退著撞上墻壁，相框從她手中滑落，再次摔得粉碎。玻璃碎片飛濺到我的腳邊，
有一片劃破了我的腳踝，但我不覺得疼。"你...你們..."岳母的眼淚終于落下來，
"曉雯尸骨未寒啊...""夠了！"我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曉萱，別說了！
"曉萱回頭看我，眼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為什么不說？反正媽遲早要知道。
"她轉向岳母，"您以為曉雯的死純屬意外？那天她出門前，
我和她通過電話..."我的血液瞬間凝固。岳母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停滯了。"我告訴她，
我知道她偷偷吃了半年避孕藥，因為她根本不想給沈宇生孩子。"曉萱的聲音甜得像毒藥，
"我還說，如果沈宇知道這件事..."岳母發(fā)出一聲嗚咽，像受傷的動物。我雙腿發(fā)軟，
不得不扶住沙發(fā)。曉雯吃避孕藥？
我們明明說好今年要孩子的..."曉雯哭著求我別說出去。"曉萱撫摸著茶幾邊緣，
那里有曉雯曾經(jīng)不小心燙出的焦痕，"然后她就沖出門，連紅燈都沒看...""你殺了她！
"岳母突然撲向曉萱，指甲在她臉上劃出三道血痕，"你這個惡魔！
"我本能地沖上去拉開她們。曉萱的血滴在我的手背上，溫熱黏稠。她卻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