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nèi),時間仿佛被凍結。奢靡的雪茄香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
樓下混亂的喧囂和零星的爆炸聲如同隔世的背景音。門口,那個裹在骯臟風衣里的身影,
如同從地獄最深處的寒冰中爬出的復仇之魂,每一步都踏在瀕臨崩潰的肉體之上,
卻帶著碾碎一切的意志。沈聿!方哲捂著流血的小腹,
瞳孔因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而劇烈收縮,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
扭曲成一種混合著恐懼和瘋狂的怪異表情。他看著門口那個身影,
看著那雙從風帽陰影下透出的、冰冷得沒有一絲人類溫度的眼睛,
上、閃爍著不祥寒光的“信天翁”裝甲殘片…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
“不…不可能!”方哲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歇斯底里的顫抖,
“你…你應該爛在那個地下了!被‘信天翁’撕碎!被那個怪物吃掉!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還活著?!”癱倒在墻邊的蘇晚,同樣被巨大的震撼攫住!
她看著門口那個搖搖欲墜、卻散發(fā)著恐怖壓迫感的身影,看著他左臂那猙獰的“武器”,
是雨水還是血水的暗色液體…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瞬間沖垮了她強裝的冰冷——是驚愕?
是難以置信?還是…一絲連她自己都唾棄的、死灰復燃的微弱希望?
沈聿沒有回答方哲的咆哮。他仿佛沒有聽到。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越過方哲,
如同冰冷的探針,精準地落在了蜷縮在墻角的蘇晚身上。
、凌亂的頭發(fā)、還有身邊那個摔落的、裝著弟弟救命錢和染血文件的醫(yī)療背包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深處,似乎有極其復雜的東西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隨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蓋。他的視線重新鎖定方哲,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金屬,
每一個字都帶著地下墳墓的寒意和刻骨的恨意:“拜你所賜…方哲。地獄…不收我。
它讓我回來…親自送你下去…向我父母…懺悔!”話音落下的瞬間,沈聿動了!
他的動作遠不如平時迅捷,甚至帶著明顯的踉蹌和遲滯,
重傷的身體如同即將散架的破舊機器。但他爆發(fā)出的那股同歸于盡般的狠戾氣勢,
卻讓空氣都為之凝滯!他不再依賴速度,而是將全身的力量和重量,
都灌注在那條被裝甲殘片包裹的左臂上!巨大的金屬利刃撕裂空氣,帶著死亡的尖嘯,
如同倒塌的斷頭臺,朝著方哲當頭劈下!沒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暴力的毀滅!“瘋子!
”方哲驚駭欲絕,顧不上腹部的劇痛,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本能!他猛地向側面撲倒,
狼狽地翻滾!“嗤啦——!”鋒利的裝甲殘片擦著方哲的肩膀劃過,
瞬間撕裂了他昂貴的西裝和皮肉,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鮮血狂飆!“??!
”方哲發(fā)出痛嚎,滾到辦公桌后面,抓起剛才砸蘇晚的、那個報廢的加密通訊器,
狠狠砸向沈聿!沈聿不閃不避,或者說,他根本無力做出精細的閃避!
沉重的通訊器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噗!”沈聿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劇烈搖晃,
幾乎要栽倒在地!他本就塌陷的肋骨遭受重擊,劇痛如同海嘯般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
但他僅憑一股非人的意志支撐著,左臂的金屬利刃依舊死死指著方哲,
眼中燃燒的恨意絲毫未減!機會!方哲眼中兇光爆閃!他看出沈聿已是強弩之末!
他強忍著肩膀和腹部的劇痛,猛地從辦公桌下抽出一把隱藏的、寒光閃閃的戰(zhàn)術匕首!
如同毒蛇出洞,朝著沈聿因劇痛而微微暴露的咽喉要害,閃電般刺去!“死吧!
”方哲的咆哮充滿了怨毒!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沈聿小心!
”墻角的蘇晚不知哪來的力氣,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尖叫!同時,
她抓起手邊能碰到的唯一東西——那個沉重的醫(yī)療背包——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方哲持刀的手狠狠砸了過去!背包砸中了方哲的手腕!力道雖不致命,
卻讓他的刺擊軌跡微微一偏!“噗嗤!”鋒利的匕首沒有刺中咽喉,
而是狠狠扎進了沈聿的右肩窩!鮮血瞬間染紅了風衣!沈聿悶哼一聲,身體再次劇震,
但他眼中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爆發(fā)出更加駭人的兇光!他受傷的左手猛地放棄攻擊,
如同鐵鉗般死死抓住了方哲持刀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方哲的骨頭!同時,
他那條包裹著裝甲殘片的左臂,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再次狠狠揮下!目標——方哲的脖頸!
方哲手腕被制,匕首還卡在沈聿肩窩,面對這致命的揮砍,避無可避!
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他眼中終于露出了絕望的恐懼!“不——?。?!
”就在沈聿的金屬臂鎧即將斬斷方哲脖頸的瞬間——“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