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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辰被粗暴地拖到冰冷的石地上。
沉重的板子呼嘯著落下,皮開肉綻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可他咬緊牙關(guān)始終一聲未吭。
二十板打完,他幾乎癱軟在地,后背衣衫被血浸透了,黏膩地貼在身上。
可喘 息未定,江慕辰又被人像破布一樣拖起來,提到了沈澤言的房內(nèi),被壓著跪下。
隔著薄薄一層紗簾,他模糊地看到里面人影晃動。
方星瑤,宋槿顏,秦書意都關(guān)切地圍在沈澤言的床邊。
沈澤言虛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郡主,澤言好想陪著您還有我們的兒子過完這一生......”
方星瑤的聲音帶著急切,“澤言,只要你挺過來,只要你平安無事,我立刻請旨招你為郡馬!”
她隨即厲聲對貼身女官下令,“即刻幫我起草一份奏折上書陛下,就寫澤言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要請旨賜婚,讓他堂堂正正成為我的夫君,我的郡馬?!?/p>
或許是這道奏折起了作用。
太醫(yī)忙碌了一夜,天明時分,沈澤言終于轉(zhuǎn)危為安。
方星瑤和宋槿顏,秦書意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這時,宋槿顏似乎才想起什么,遲疑地問:“郡主,您要澤言當郡馬,那慕辰回心轉(zhuǎn)意了怎么辦?”
方星瑤的神情異常平靜地回答,“當面首?!?/p>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但他,永遠是我認定的丈夫,無人可替?!?/p>
說完,她疲憊地揉了揉眉頭,吩咐侍婢:“我先去處理府內(nèi)事物,等澤言醒了立刻通知我?!?/p>
然而,她撩開紗簾那刻卻猝不及防看見了臉色慘白的江慕辰。
此時他后背的衣衫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深褐色,凝固的血痂觸目驚心。
方星瑤見此幾乎目眥欲裂,“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江慕辰想說話,可他早已被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連抬頭的動作都無法完成,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他倒下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猩紅的血跡。
方星瑤臉色驟變,即刻厲聲疾呼道:“快傳太醫(yī)!”
不知過了多久,江慕辰在濃重的藥味中幽幽轉(zhuǎn)醒。
方星瑤和宋槿顏,秦書意難得都守在他身邊。
方星瑤見他睜眼,明顯松了口氣,親自端過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他唇邊,“醒了就好。把藥喝了。”
江慕辰下意識地偏頭躲開,這個微小的動作牽扯到傷口,一陣劇痛傳來。
“別動?!狈叫乾幇醋∷?,眼里帶著隱痛,“太醫(yī)說你被打傷了根基,必須好生臥床休養(yǎng)一段時間。”
江慕辰對方星瑤的關(guān)心沒有絲毫反應。
宋槿顏和秦書意見狀,連忙送上各種名貴的補品,小心翼翼地勸解,“慕辰,你別怪郡主。都怪那般行刑的侍衛(wèi)太死板了,郡主不知道你也被行刑了?!?/p>
“但是郡主真的很在乎你,知道你受傷的消息,急得不行,立刻派了最好的御醫(yī)來照顧你。連沈公子那邊剛醒都顧不得了......”
她們紛紛說著方星瑤對江慕辰的在意。
可江慕辰只是靜靜地躺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繁復的花紋,仿佛她們的聲音來自遙遠的天外。
方星瑤見狀,從懷中取出一個溫潤通透的玉鐲。
那是江慕辰從現(xiàn)代帶來的,江家的傳家寶,也是他送給方星瑤的定情信物。
“慕辰,你對我的情誼,我從來不曾忘過。再重新給我戴上這玉鐲吧?!?/p>
方星瑤把玉鐲遞給江慕辰,婉聲道:“我知道你聽見了我要招澤言為郡馬。但你來自現(xiàn)代,本也不在乎這些虛名,郡馬的位子就讓給澤言吧,讓他安心養(yǎng)病。你雖然是我的面首,但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唯一的丈夫,是我的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