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放下筷子起身，冷冷道：“我吃飽了。”
季北川故作驚訝。
“程哥，這就飽了？”
“蘇姐的手藝可是難得一嘗啊?！?/p>
他邊說邊用紙巾幫蘇沐煙擦拭嘴角的油漬。
動作自然得仿佛早已習(xí)以為常。
我沒有理會他們，走出餐廳。
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沐煙追上來拽住我的袖子。
“程然，你別誤會?！?/p>
“我只是覺得北川一個人在外不容易，所以才……”
“所以才親自下廚，為了他學(xué)會了做家務(wù)？”
我打斷她，聲音里帶著譏諷。
“蘇大小姐，你還真是疼你的學(xué)弟啊！”
蘇沐煙咬了咬嘴唇，急忙解釋：“不是的！北川他胃不好，吃不慣外賣，我怕他餓著才學(xué)的做飯?！?/p>
“而且他真的很優(yōu)秀，工作上幫了我很多，上次法國客戶的項目能夠談成，就是多虧有他。”
“夠了！”
我抬手制止她的話，轉(zhuǎn)身推開書房的門。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母親的遺像歪斜地掛在墻上，相框玻璃裂開了一道猙獰的縫隙。
遺像下方的書桌，她的日記本和幾封泛黃的信件被隨意攤開。
上面沾滿了干涸的黃色污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貓尿腥臊味。
“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蘇沐煙支支吾吾道：“可，可能是北川養(yǎng)的寵物不小心……”
“不小心？”
我一把抓起被尿液浸透的日記本，紙張在我手中脆弱地散開。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他居然讓畜生在上面隨意撒尿？！”
“程然，你冷靜點！”蘇沐煙試圖解釋，“北川的狗和貓很乖，他平時也很注意管教，這次一定是意外?！?/p>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指向書架上被啃出牙印的相冊。
“那些也是意外？”
“我母親留下的所有東西，全被毀了！”
蘇沐煙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這時，季北川慢悠悠地晃到門口，手里還端著一杯紅酒。
“程哥，對不住啊?！?/p>
“我家寶貝們有點認(rèn)生，看到陌生人的東西就愛搞破壞?！?/p>
他抿了一口酒，笑了笑。
“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p>
“你放心，我明天就讓人重新打印這些相片，保證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我忍無可忍，一把揪住季北川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抵在墻上。
“立刻馬上，帶著你的畜生滾出去！”
季北川卻絲毫不慌，反而挑釁般地沖我挑了挑眉。
“程哥，有話好好說。”
“別動手動腳?！?/p>
蘇沐煙尖叫一聲沖上來，用力掰開我的手。
“程然你瘋了嗎？這大晚上的你把他趕出去，讓他住哪？”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我的手臂，眼里滿是心疼地看著季北川。
“我管他住哪！”我甩開她的手，“住公園也行，睡橋洞也行，反正就是不能住在這里！”
“不行！”蘇沐煙聲音拔高了八度，“他是我學(xué)弟，我必須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