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車廂內探頭看去。
只見原本華麗的車駕已然被巨石砸的不成樣子。
若是車廂里有人,難活。
太子瞧著那些碎石,神色晦暗不明。
此處山體穩(wěn)定,哪怕地動也未曾發(fā)生過崩塌。
“查?!?/p>
太子怒了,手下侍衛(wèi)自是不敢耽擱。
當晚事情就查出來了。
太子妃娘家人干的。
目標自然不是太子。
謀害儲君,是嫌自己九族太熱鬧么?
他們原本接到的命令是除掉我。
只是沒想到太子竟也在。
他們也猶豫過要不要再尋機會。
可我出府次數(shù)著實少的離譜。
錯過這次誰知道下次要等多久。
太子妃那邊又催的急。
于是一咬牙。
干了!
原本是算好了時機,也反復確認過不會傷及太子。
只會讓我的車駕死無葬身之地。
事情確實也按照他們的推演發(fā)展了。
只是沒想到,我中途竟換到了太子的車駕。
至此功虧一簣。
太子妃得知事情敗露。
沒有狡辯,也沒有歇斯底里。
只是像往常一般俯身行禮。
端莊自持。
“臣妾自知犯下大錯,罪孽深重,愿以死謝罪,只求殿下饒過云氏一族?!?/p>
太子面色陰沉,沒說話。
太子妃跪在地上,重重一磕。
“一切皆因臣妾善妒而起,乃臣妾一人之過,愿殿下開恩?!?/p>
“看在...你我曾青梅竹馬的情份上?!?/p>
我挺佩服她的。
果然,她賭贏了。
太子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要她的命。
下令廢了太子妃的正妃之位,送去看守皇陵。
出發(fā)時,我去送她。
“為什么?”
前太子妃掃我一眼,淡淡道:“你對我的威脅太大了。”
我不解:“我從未想過取代你。”
我的愿望一直是吃飽穿暖,活的開心。
從來沒想過什么高位。
要知道,位置越高,活的越累。
我是真的不喜歡。
“你的意愿重要么?”
說完,她不再理會我,轉身上了馬車。
府里沒了太子妃,容側妃又被降了位分。
理所當然輪到我挑起大梁。
但我剛接手半天,就受不了了。
我就說高位不是那么好站的。
至少不是我這個想躺平的人能站的。
晚膳時,太子來了。
因為代理監(jiān)國,太子手上的事務越來越多,面上難掩疲色。
我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么事這么開心?”太子莫名。
“殿下,咱倆還挺同病相憐的?!?/p>
“全都被繁事壓的疲累?!?/p>
太子輕笑:“在其位,自當謀其職。”
我閉嘴。
得,這活甩不掉。
我不死心,睡前又試探道:“殿下,妾身似乎真不是管家的料?!?/p>
太子累了一天只想睡覺,無奈問道:“你想如何?”
我眼睛一亮:“找?guī)褪?,把活兒分派出去行么?每七日與我匯報即可。”
“比如蕭庶妃善算術,便由她看賬?!?/p>
“崔庶妃愛聊天,可外出赴宴?!?/p>
“孫庶嬪喜...”
沒等我說完,太子揉著額角打斷。
“旁人為管家之權爭破頭,你倒避之不及?!?/p>
“殿下,您知道的,妾身最怕麻煩?!?/p>
“...,府內莫亂,你自己安排就是?!?/p>
這就是同意了。
我果斷閉嘴,美滋滋睡下。
太子倒是睡不著了。
脫離白日政務的緊張,夜間竟有些煩躁。
太子側眸瞧我,幽幽開口:“瑾黎,你說,我何時才可上位?”
同塌時,太子向來以“我”自居,與尋常夫妻無異。
我正睡得迷糊,更是毫無防備。
“快了。”
太子定睛瞧我半晌,見我沉沉睡去,只當夢囈。
三個月后。
皇帝以抱恙靜養(yǎng)為由,傳位于太子。
太子登基,我也從太子府搬進了后宮。
封瑜貴妃。
按說側妃封貴妃,不是資歷深就是受寵。
可我好像兩個都不占。
自太子接到傳位圣旨后,便很少再來我這。
偶爾看向我的目光,似乎隱隱帶著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