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不到,王烈家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王父王母帶著一身疲憊走了進來。
王烈連忙迎上去,接過母親手里的布包,笑著說:“爸,媽,你們回來啦?跟你們說個事兒。”
他把二老拉到桌邊坐下,獻寶似的揭開灶上的鍋蓋:
“我今天用十斤白面,跟農村來的一個人換了三十斤高粱米——她家孩子小,想用細糧給孩子吃?!?/p>
說著,他又從柜子里摸出個油紙包,小心翼翼打開,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紅糖塊,甜香瞬間漫開來。
“還有這個,我用這兩年攢的零花錢和攢下的糖票,換了兩斤紅糖。
您二老天天上班累,早晚沖碗糖水,補補身子。”
王父剛要摸煙袋的手頓住了,看著桌上的高粱米和紅糖,又看看兒子被爐火映得紅撲撲的臉,喉結動了動,半晌才說:“這孩子……懂得疼人了?!?/p>
王母眼圈一下子紅了,伸手拉過王烈的手,掌心粗糙的繭子蹭著兒子的手背,聲音帶著暖意。
“烈兒是真長大了,不光會算計著過日子,還惦記著咱老的……”
她抹了把眼角,又笑起來,“快,晚飯我給你蒸窩窩,就著紅糖吃,甜絲絲的?!?/p>
昏黃的燈光下,窗外的秋風吹過樹梢,屋里卻暖融融的——王烈看著父母眼角的笑紋,心里比紅糖還甜。
正說著話,院門外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緊接著是閆解放清亮的嗓門:“王叔,晚上八點開大會,可別忘了??!”
王烈起身拉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閻埠貴家的二小子閆解放。
“解放,這開大會是有啥事兒???”王烈笑著問。
閆解放撓了撓頭,使勁搖了搖:“我也說不清,我爸就催著我挨家挨戶喊人?!?/p>
“烈哥,我先不嘮了,還得去中院和后院通知大家呢?!?/p>
話音剛落,人已經轉身跑下臺階,腳步聲噔噔噔地消失在他家門口。
王烈望著他的背影愣了愣,關上門回頭跟父母說:“八成是院里有啥新章程,晚上去了就知道了?!?/p>
夜幕剛沉,院里的燈泡被拉亮,昏黃的光灑在青磚地上,各家的人陸陸續(xù)續(xù)搬著小馬扎、板凳往中院湊。
王烈跟著父母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目光忍不住在院里這些“熟面孔”上打了個轉。
他剛穿越到這個年代沒兩天,院里的人還沒見全呢,正好借著開會的機會好好打量打量。
最扎眼的是前排那個瘦高個,手里捏著個小本子,時不時抬頭數(shù)著人頭,嘴里還念念有詞,這個他見過,正是前院西廂房的閻埠貴。
他在小學當老師,過日子精于算計,經常把“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是窮?!边@句話掛在嘴邊。
前世的網文作者調侃閆埠貴最經典的是“糞車從他旁邊過,都得嘗嘗咸淡的主。”
此刻正低聲跟身邊的三兒子閆解曠嘀咕著什么,那股子精打細算的勁兒隔著幾步路都能感覺到。
臺階下站著個中等身材的漢子,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還故意咳嗽兩聲想顯顯威嚴,卻沒幾個人搭理他。
這肯定是后院東廂房的劉海中,在軋鋼廠上班,是六級鍛工。
總愛擺官架子,現(xiàn)在是院里的“二大爺”,凡事都愛摻和兩句,卻常常弄巧成拙。
直到正房門口傳來腳步聲,院里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走出來一個留著寸頭、面色平和的中年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慢悠悠往中間的太師椅上一坐,正是院里的“一大爺”易中海。
他在軋鋼廠是七級鉗工,手藝好、威望高,院里大小事都由他牽頭拿主意。
人群里還有個穿著工裝、身板結實的年輕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小馬扎上嗑瓜子,是中院正房的何雨柱。
軋鋼廠里的廚師,一手廚藝沒得說,就是性子直來直去,院里人都喊他“傻柱”,跟前院的閻埠貴不對付,倆人經常拌嘴。
不遠處的西廂房門口,站著一對年輕夫妻,男的眉頭緊鎖,女的長得很漂亮。
這應該是易中海的徒弟,也是易中海的養(yǎng)老首選人賈東旭。
女的叫秦淮茹,看著就透著股溫順勁兒,正低聲勸著身邊的婆婆——那個時不時抹把眼淚、看著就不好惹的老太太,就是賈東旭的媽賈張氏。
賈張氏旁邊還有一個3-4歲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棒梗了吧。
王烈正看著,怎么沒看到許大茂呀,王烈心里嘀咕著。
這時,中院過來一個推著二八大扛的青年,臉很長的青年。
這個青年推著車走到附近,將車停好后,向這邊走來,邊走邊說到,今天開會什么事情呀,是不是又給賈家捐款呀。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大茂回來了,正好,院里人都到齊了,今兒個召集大伙,是有件事要跟大伙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