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些自然的靈動感。” 他從行囊里取出方小巧的端硯，又借了沈清菡的狼毫筆，

在宣紙上寥寥幾筆，便勾出一株雨中飄搖的荷花。墨色濃淡相宜，

荷葉邊緣特意暈開些許水痕，竟與她的繡品隱隱形成呼應(yīng)，卻更添幾分野趣。

沈清菡看得癡了。她繡了十年荷花，看過無數(shù)次雨中荷塘，卻從未這般清晰地意識到，

自己繡的荷總帶著幾分刻意的規(guī)整。蘇慕白的筆尖在紙上游走，

口中念著：“周邦彥說‘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fēng)荷舉’，那是晴荷的風(fēng)骨。

姑娘繡雨荷，該添幾分‘卷舒開合任天真’的隨性才好。” 他寫字時食指微微彎曲，

這與她握繡花針的姿勢竟有幾分相似。雨聲敲打著窗欞，像在為他的話伴奏。

沈清菡看著紙上的墨荷，又看看他專注的側(cè)臉 —— 他的睫毛很長，沾著未干的雨珠，

說話時會輕輕顫動，陽光透過雨簾落在他發(fā)梢，泛著柔和的金光。

她忽然覺得這連綿的雨季也不那么難熬了，母親說女子刺繡繡的是心境，她此刻的心境，

便如被雨水浸潤的荷塘，悄悄冒起了甜絲絲的暖意。雨停時，天邊暈出淡淡的霞光，

給黛瓦鑲上金邊。蘇慕白將那幅墨荷仔細(xì)吹干，鄭重地遞給沈清菡：“聊表謝意。

” 沈清菡接過時，指尖觸到他的指腹，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

溫?zé)岬挠|感讓她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將畫軸抱在懷里，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她把畫掛在繡莊最顯眼的墻上，每日看幾眼，連阿福都打趣：“姑娘這幾日繡的荷花，

像是活過來了，昨兒張夫人來看了，當(dāng)即就定下了兩幅?！卑朐潞蟮那宄?，

沈清菡正繡著一幅《聽雨圖》，畫面上竹窗半開，雨滴落在芭蕉葉上，忽然聞到一陣甜香。

抬頭便見蘇慕白站在門口，穿件干凈的藍(lán)布長衫，漿洗得有些發(fā)白，手里提著油紙包，

晨光透過他身后的雨霧，在他發(fā)梢鍍上一層金邊。“路過街角的‘聞香樓’，

見新出爐的桂花糕，想著姑娘或許愛吃?！?他笑得有些靦腆，眼角細(xì)紋里盛著暖意，

將油紙包放在桌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