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
這是一個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三面是墻,墻上是從頭到頂?shù)拇髸?,里頭分門別類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中間是一張黑胡桃木的書桌,書桌前放著一把椅子。
這竟然是一間書房?
麥穗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上輩子沈陶然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即便是沈陶然是從21世紀書穿過來的,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也不可能什么都會。
讓麥穗不理解的是,原著之中的沈陶然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從做飯耕種到科學技術(shù),無所不知。
現(xiàn)在她一切都明白了。
上輩子,麥穗只讀到了初中就被迫輟學了。
其實她學習很好。
之后在香江打工,她很想去讀夜校,可每次好不容易攢到點錢,都被趙春紅用各種理由要走了。
直到死,她也沒能再能拿起書,走進學校。
麥穗珍惜的撫摸著眼前這一排排的書架,眼睛里閃閃發(fā)光。
這輩子再也不會了。
鬼使神差的,她看到了一本叫做《雪原前哨》的連環(huán)畫。
它夾在一片技術(shù)書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她小時候,她看過的一本連環(huán)畫。
那時候,她媽媽還活著,還會溫柔的把她抱在懷里,一個一個連環(huán)畫上她看不懂的字。
麥穗伸手拿下了那本書。
從書里突然掉下來一張疊好的紙。
這個疊法……
麥穗的腦海里想起了媽媽的話。
“這種疊法可以把紙疊成一個回字?!?/p>
小小的麥穗軟乎乎的一團,抬起頭,看著女人美貌的臉。
“媽媽叫做章茵回,所以看到這樣的疊法,就是媽媽寫給囡囡的?!?/p>
麥穗拆開信紙,上面是熟悉的娟秀的字。
“給囡囡……”
看到這,麥穗的眼眶已經(jīng)濕了。
信上說,這是一個神秘的空間戒指,里面有無窮無盡的知識,也可以用來儲藏東西,因為這個空間之中時間是不會流逝的,所以放進來的東西都不會變質(zhì)。
“愿我的囡囡永遠幸福?!?/p>
她把她認為最好的東西留給了麥穗。
麥穗捏著信紙,慢慢蹲在地上,淚如泉涌。
“媽媽……”
她想她了。
麥穗的手輕輕撫摸上自己的肚子。
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
即便她母親已經(jīng)過世這么久,仍舊想方設(shè)法為她留下一些東西。
只可惜,上輩子這個機緣被沈陶然拿走。
她明明知道這是屬于麥穗的東西,卻從來沒有沒有想過要還給她。
她自詡正直善良。
卻將這枚空間戒指據(jù)為己有。
想想也是諷刺。
麥穗擦了擦眼淚,再次看向信紙。
突然,她發(fā)現(xiàn)那張信紙上面的字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就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掉了一樣。
“不要!”
麥穗著急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正在她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時候,信紙上神奇的重新出現(xiàn)了一行字。
“你爸書房有個密室,里面藏著爸媽留給你的所有東西。”
麥穗詫異。
當年他家所有東西都被搶走,爸爸和祖母被雙雙逼死,她以為只留下了那棟房子。
就連趙春紅也從來沒有懷疑過。
沒想到,爸媽臨終前還留了一手。
更沒想到的是,趙春紅這么多年竟然也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
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了。
既然她父母的東西,那么她必須要拿回來。
麥穗再次環(huán)顧了一圈整個空間。
空間三面是墻,但是另一面卻是一扇大鐵門,和整個空間有些格格不入。
麥穗上去試了試。
打不開。
這也許是另外一段機緣,她沒有再試,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就離開。
眼睛一睜一閉,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墻上的時鐘滴答。
她剛才特意注意過,時間是九點十七分。
現(xiàn)在秒針轉(zhuǎn)了一圈。
九點十八分。
她在戒指空間內(nèi)呆了那么久,外界的時間卻是停滯的。
麥穗不敢把戒指戴在手上,于是想要把戒指用鏈子串在脖子上貼身戴著。
心念電轉(zhuǎn),指間那枚戒指竟然化作一團散光消失了。
麥穗嚇了一跳。
她趕緊伸手去摸。
“怎么不見了,出現(xiàn)??!”
隨著這一聲,手指上的戒指再次出現(xiàn)。
麥穗松了一口氣。
同時也更加震撼,這枚戒指的出現(xiàn)和消失竟然是可以根據(jù)她的想法控制的。
麥穗又試了幾次,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她這才離開家。
是該她去把家產(chǎn)全都拿出來的時候了。
麥穗帶著各項證明去了趟管委會。
“您好,我是麥振華的女兒麥穗,我想把我爸爸留下的那棟房子的所有權(quán)無償捐給國家?!?/p>
工作人員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了麥穗。
畢竟這個時代,能夠捐的起房子的人還是極少數(shù)。
不會是個瘋子吧?
但看麥穗穿戴整齊,長得還那么漂亮,似乎真就是個出身很好的大小姐。
在看麥穗帶來的那些證明身份的文件。
他立刻急匆匆站了起來,去找了上司過來。
因著這是一件大事,就連市里都來人了。
在做了一系列確認之后,麥穗和市里簽了捐獻協(xié)議。
她的要求是,這房子所有權(quán)轉(zhuǎn)移之前,她想要在看看這房子,畢竟這是她小時候的回憶,她在那棟房子里出生,她的父母都在這里過世。
這里承載著她最美好也最痛苦的一段日子。
麥穗同時也坦白了,自己很快就要跟著丈夫一家人前往大西北了,走之前,她留點回憶。
對于一個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的人,市里自然連連答應。
麥穗簽完協(xié)議,和麥穗簽協(xié)議的領(lǐng)導張智忠伸出手,握住了麥穗的手。
“麥穗同志,感謝你的大方捐贈,我代表國家謝謝你。”
麥穗微微一笑。
“您客氣了,只不過我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
……
麥家的小樓前,一輛車緩緩停下。
不少人很少瞧見這種紅旗車,紛紛探出腦袋來看,是哪里的大人物來了。
卻見從上面下來的人不是其他人,竟然是麥家的大女兒麥穗。
一群人立刻議論起來。
“麥穗這是又攀上什么大人物了?”
“嘖嘖,她婆家敗落了,立刻就找了下家,這種女人真是不守婦道,在老底子的時候那是要浸豬籠的!”
“發(fā)笑,你看看那個車牌牌,你敢浸她的豬籠?這年頭,笑貧不笑娼的好伐!”
麥穗對這些風言風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麥家大門緊閉。
麥穗也沒敲門。
她知道趙春紅就在里面,對方是故意不給自己開門的。
她回頭對著后頭的車上下來的幾個人說。
“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