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不想理會兩人,繞過他們就要走。
麥建國和麥志國兩個人,一個矮矮胖胖,一個高高瘦瘦,像是兩堵漏風(fēng)的破墻似的擋在她面前。
麥穗冷冷說。
“讓開!”
矮矮胖胖的麥志國手指挖了挖鼻孔,歪頭瞪著麥穗。
“霍家都快倒了,你還得意什么?”
高高瘦瘦的麥建國趾高氣揚得幫腔。
“我勸你老實點把孩子打了,跟那個殘廢把婚離了,否則……”
麥穗打斷他。
“霍行衍不是殘廢!孩子我不會打掉,婚我也不會離?!?/p>
麥志國脫口而出。
“你不離婚?那我的自行車怎么辦?我媽說了,要拿你二婚的彩禮給我買輛自行車!”
麥穗冷哼。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這兩人都得到了家里絕大多數(shù)的資源,可結(jié)果呢?
讀書,讀書不成。
干活,干活不成。
到了現(xiàn)在的歲數(shù)還是一事無成,就連工作都沒有。
上輩子麥建國還趁著她休養(yǎng)小月的時候,伙同趙春紅搶走了她的工作。
一想到她得知了患癌后這兩人的嘴臉。
麥建國嫌棄的說。
“大姐,你現(xiàn)在得了病,我媳婦剛剛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萬一給你傳染了呢?”
麥志國則是恨恨的咬牙。
“你當(dāng)初把工作給了大哥,現(xiàn)在病了倒是找上我了?你當(dāng)我冤大頭呢?”
兩人就這么把她到底出門。
可明明他們的小三層、娶老婆養(yǎng)孩子甚至是吃香喝辣的錢,都是她去香江打工辛辛苦苦賺回來的!
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回憶成冊涌上心頭,麥穗怨恨無法消失。
“你們兩只害蟲要是不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那就找根繩子早早上吊去吧!”
她說完,用力推開了麥志國,就要回家去。
再跟這倆浪費時間,天都黑了。
麥志國被麥穗罵懵了。
他記憶里,麥穗一直都是嬌嬌弱弱、不會反抗的女人,趙春紅說什么她就干什么。
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牙尖嘴利了?
倒是麥建國盯著麥穗的背影,一雙吊梢瞇瞇眼里露出兇光。
他拽了一把身邊的麥志國,給他使了個眼色。
“志國?!?/p>
不能讓她跑了。
麥志國回過神,幾乎沒有思考,就對著他哥點了點頭。
兩人偷偷跟著麥穗進了一個人少的小巷子。
趁著麥穗沒注意,麥建國從后面一把勒住麥穗,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麥穗奮力掙扎,抬腳就猛踹了麥建國好幾腳。
麥建國疼得齜牙咧嘴,一邊用力控制住掙扎的麥穗,一邊沖著麥志國怒吼。
“你愣著干什么,綁她的腳!”
麥志國這才“哦哦”兩聲,沖上來想要摁住了麥穗的腳。
他的臉上被麥穗狠狠的踹了兩腳,52寸的臉上是左右兩個黑乎乎的鞋印。
麥志國罵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把麥穗的雙腳捆了起來。
他抹了把汗,泄憤似的扯掉了麥穗腳上的小皮鞋,揣進兜里。
“媽的,有錢買這么好的東西,你不知道省下來給你弟弟買輛自行車!”
麥穗的嘴巴被塞住,手腳綁著被丟上了一輛板車。
一塊黑布蓋上來,麥穗眼前一黑,只能聽到板車轱轆往前的聲音和兄弟倆的對話聲。
“趕緊的,吳大夫那里我給了30塊,要是不做手術(shù)退不了的!”
麥穗很平靜,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果然,這對兄弟利欲熏心,最終還是聯(lián)合了吳大夫那個庸醫(yī)打掉自己的孩子。
后來,因為過度刮宮和醫(yī)療器材沒有消毒,她感染摘除了子宮。
她第二段婚姻也因為這件事的敗露而被家暴,草草離婚。
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會自己吞下苦果了。
一路上,麥穗聽著這對兄弟怎么暢想著拿她二嫁的彩禮揮霍。
“麥穗這張臉可真值錢,二婚的破鞋還有人愿意花1000塊娶她,當(dāng)女人就是來錢快,躺著就能賺錢?!?/p>
“畢竟那老登都過40了,麥穗這么漂亮身材這么好,1000彩禮便宜他了,這要不是我姐姐,嘿嘿!”
原來,趙春紅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給她找好下家了,連定金都收了,只等著麥穗打完孩子離婚。
板車走遠,小巷子里安靜下來。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剛才的掙扎中,麥穗脖子上的金項鏈掉在了地上。
從拐角的墻后走出來一個人,踩著一雙和麥穗一模一樣的小皮鞋。
那人蹲下身,撿起了那條金項鏈。
“哼!我的東西最后還是會回到我手里的!”
……
……
板車終于停了下來。
麥穗感覺到自己被搬起來,又放下。
頭頂上的黑布被扯掉。
麥穗有些不適應(yīng)眼前的亮光,瞇了瞇眼,悄悄動了動手腕,手腕上繩子快松了,只要她輕輕一掙就能解開。
耳邊傳來了吳大夫的驚叫聲。
“哎呀,你們只讓我給你姐姐流產(chǎn),可沒說你姐姐是被綁來的呀!這生意我做不了,你們走吧,趕緊走!”
麥志國聞言,立刻急了。
他一把拽住了吳大夫的衣領(lǐng),一張肥肉縱橫的臉上露出猙獰。
“錢都給了,你現(xiàn)在跟老子說做不了!你跟我的刀說吧!”
他說著,手里的刀抵上了吳大夫的心口。
吳大夫嚇得三魂六魄都飛了。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這樣,二一添作五,你們再給50,我就擔(dān)這個風(fēng)險?!?/p>
一聽到還要錢,麥志國目露兇光。
“你這個老不死的!”
吳大夫快嚇尿了。
還是麥建國攔住了他。
“行了,先把手術(shù)做了才是要緊事!”
他又用口型無聲對麥志國說,“彩禮”。
麥志國想到那一千塊錢的彩禮,心不甘情不愿的松開了吳大夫,又討了50塊的毛票給他。
吳大夫這才把讓兩人把麥穗抬進里面的手術(shù)室。
說是手術(shù)室,實際上這里不過是狹窄黑暗的房間,擺上了一張手術(shù)椅還有一些最簡單的器械。
手術(shù)椅上的那塊白布沾了洗不掉的大片大片黑褐色的痕跡。
一股刺鼻的血腥夾雜著腐爛的氣息彌漫在麥穗的鼻尖,她想吐,可嘴巴被布塞著,她只能不舒服的皺皺鼻子。
吳大夫指使兩兄弟。
“把病人放在手術(shù)椅上,脫了褲子,兩腿分開綁在上面?!?/p>
麥穗被放在了手術(shù)椅上。
麥志國低頭給她解開腳上的繩子。
麥建國已經(jīng)受不了這個味道出去外面透風(fēng)了。
吳大夫在低頭整理手術(shù)要用的器械。
繩子解開的一瞬間。
就是這個時候。
麥穗掙開手腕上的繩子,一腳踹向了麥志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