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廢棄碼頭。
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咸腥和鐵銹的味道。
我讓司機(jī)在遠(yuǎn)處等著,一個人走向了約定的倉庫。
沈初被我用手銬銬在了車上,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倉庫門口,站著兩個持槍的彪形大漢。
他們看到我,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來的是我這個“已經(jīng)被支開的假少爺”。
“站住!讓你一個人來,他呢?”
其中一個指了指我身后。
“他在車上,很安全?!?/p>
我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我想先確認(rèn)一下我家人的安全。”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用對講機(jī)說了幾句。
片刻后,倉庫沉重的鐵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了一道縫。
我走了進(jìn)去。
倉庫里,燈光昏暗。
我的“家人”們,正被綁在中央的柱子上。
我爸陸驍,雖然嘴角有血跡,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我媽蘇晴,絲綢睡袍有些凌亂,但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反而還在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周圍綁匪的微表情。
我姐陸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從她緊繃的身體線條來看,她像一頭隨時準(zhǔn)備暴起傷人的獵豹。
而在他們對面,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白鯊集團(tuán)的老大,白浪。
他看起來很年輕,甚至有些斯文,但眼神里的陰狠,卻讓人不寒而栗。
“喲,這不是陸家的假少爺,陸安然嘛?!?/p>
白浪看到我,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來的是警察呢。怎么,那個叫沈初的小子,沒把你哄走?”
“他盡力了,但我這人,戀家。”
我聳聳肩,目光掃過他身邊的十幾個持槍手下。
裝備精良,站位分散,互為犄角,看得出來是專業(yè)人士。
“放了他們,”我開門見山,“你們和陸家的恩怨,我來跟你們算?!?/p>
白浪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你?一個只會躲在家人羽翼下,玩點金融游戲的少爺仔?你拿什么跟我算?”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槍管拍了拍我的臉。
“陸安然,我知道你。你跟你那幫家人不一樣。你手上,沒沾過血。”
“我今天,就是來清理門戶的。陸驍,蘇晴,陸鶯,他們?nèi)齻€,今天必須死在這里?!?/p>
“至于你,”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畢竟,游戲需要觀眾。我很想看看,當(dāng)你失去了一切,變成一條喪家之犬時,會是什么表情?!?/p>
我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后,我笑了。
“白浪,你知道你犯了幾個錯誤嗎?”
他愣了一下。
“第一,”我豎起一根手指,“你太自信了。你以為,你策劃了一切,掌控了全局。但你不知道,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漏洞?!?/p>
“第二,”我豎起第二根手指,“你不該抓他們。他們雖然是我的‘家人’,但也是我的‘財產(chǎn)’。我這人,護(hù)食。”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一點,”我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你不該……用槍指著我的臉?!?/p>
話音落下的瞬間。
我動了。
我的手腕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翻,扣住了他持槍的手,猛地向下一折!
“咔嚓!”
一聲脆響。
白浪發(fā)出一聲慘叫,手槍脫手。
我接住手槍,順勢轉(zhuǎn)身,槍口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快如閃電。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那十幾個持槍的打手,幾乎是同時舉槍對準(zhǔn)我。
“別動!”
我低喝一聲,“誰敢動一下,我先打爆他的腦袋!”
白浪疼得滿頭大汗,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我輕笑,“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少爺?誰告訴你的?沈初嗎?”
“他只看到了我想讓他看到的一面。而我真實的另一面,是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p>
我用槍管敲了敲白浪的頭。
“現(xiàn)在,我們來重新談?wù)剹l件?!?/p>
“讓你的手下,把槍放下,然后,解開我家人的繩子?!?/p>
“否則,我不介意讓白鯊集團(tuán),今天就換個老大?!?/p>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倉庫。
空氣,仿佛凝固了。
被綁在柱子上的陸驍、蘇晴、陸鶯,都用一種全新的,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
他們或許也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們養(yǎng)了十八年的那只看起來最溫順的“綿羊”,其實是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