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經(jīng)歷,對我來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但對顧宴臣和沈慕言來說,卻像是按下了什么加速鍵。
他們對我的追求,變得更加猛烈和……直白。
顧宴臣不再滿足于送東西,他開始試圖掌控我的生活。
他會讓人每天準時準點把三餐送到我房間,全是根據(jù)營養(yǎng)師的建議搭配的,健康,但是難吃。
他會以“為你好”的名義,沒收我所有藏起來的薯片和可樂。
他甚至想接管我的行程,告訴我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
“安然,你很有才華,不應該這么浪費。”
他皺著眉,看著正在陽臺上曬太陽發(fā)呆的我,“我可以給你投資,開一間工作室,辦一場書法展,讓你成為真正的藝術(shù)家,而不是在這種無聊的綜藝上浪費時間?!?/p>
我瞇著眼睛,看著天上的云,懶洋洋地回了一句:“顧總,你知道云為什么看起來那么舒服嗎?”
他一愣:“為什么?”
“因為它什么都不用做,就飄在那里?!?/p>
顧宴臣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不懂,他永遠不懂。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用他的方式去定義什么是“好”。
而沈慕言,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他開始對我進行無微不至的“精神關(guān)懷”。
他會注意到我今天的情緒是不是有點低落,然后送上一本治愈系的詩集。
他會發(fā)現(xiàn)我多看了某件藝術(shù)品一眼,然后滔滔不絕地跟我講它的歷史和背景。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情懷,仿佛已經(jīng)透過我懶散的外表,看到了我“破碎而孤獨的靈魂”。
“安然,我知道你把自己的內(nèi)心封閉起來了。”
在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傍晚,他看著海邊的落日,深情地說,“你用冷漠和懶散來偽裝自己,是因為你受過傷,害怕再次被傷害。沒關(guān)系,我懂你。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愿意對我敞開心扉。”
我沉默地看著他。
良久,我問:“沈老師,你是不是……劇本看多了?”
沈慕言那完美的深情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龜裂。
我真的覺得很累。
一個想改造我,一個想拯救我。
他們喜歡的,都不是真正的我。
他們喜歡的,只是他們自己想象出來的,那個“才華橫溢卻身懷苦衷的奇女子安然”。
他們迷戀的,是征服和治愈的過程,是滿足他們自己控制欲和圣母心的快感。
沒有人問過我,我到底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