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回神,胳膊被舉高過頂壓制在床頭,一個堅(jiān)硬微涼的身軀很快壓過來。
凌清越瞬間瞪大眼睛。
“嗚——”
他嘴巴發(fā)出含糊的聲音,唇瓣被撬開,舌尖被很吸住,強(qiáng)勢卷進(jìn)口腔,如懲罰般撕咬著那軟肉。
凌清越半邊身子瞬間發(fā)麻。
他呼吸也好似停滯住,瞪大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人。
身軀微微退開。
男人大掌壓制著他后腦勺,粗糲的指腹揉搓著嫣紅的唇瓣,聲音粗嘎:“呼吸?!?/p>
凌清越這才找回神智。
“清醒了嗎?”
說話間,陸秉橋又啄了下男孩唇瓣,仿佛那是很好吃的方糖。
“陸老師?!绷枨逶窖炛澳阍诟陕??”
“你不是想這樣嗎?”
陸秉橋摩挲著男孩臉蛋,指尖觸感細(xì)膩溫潤,手感很好。
凌清越吞咽口水:“我……我沒有?!?/p>
陸秉橋起身離開,從床頭柜上取了根煙叼在嘴里,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yuǎn)處一點(diǎn)微弱的燈光。
房間里陷入死寂。
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凌清越捏緊手中的被子,不太明白,此刻怎么忽然陷入這樣的境地。
“凌清越?!?/p>
陸秉橋吐出口灰白的煙圈,忽然轉(zhuǎn)頭看他。
凌清越緊張的身形一顫:“嗯?”
“我是誰?”
“啊?”
“認(rèn)得清嗎?”
“陸老師……”
“我的名字?!?/p>
“陸……陸秉橋?!?/p>
“剛才親你的人是誰?”
“老師,你……”
陸秉橋把煙丟在地板上,黑色皮鞋碾滅后,一步步靠近男孩。
凌清越不自覺向后退,可身后是墻,他無路可退。
陸秉橋湊近,低下頭,他盯著男孩圓亮的眼睛,透過漂亮的瞳孔,看到他眼里的慌亂。
“透過我,你看到的又是誰?”
奇怪的,凌清越原本躁亂的心,在對方凝視下,慢慢又恢復(fù)平靜。
視線交匯,凌清越仿佛被蠱惑。
此刻,這雙眸子里,沒有冷冰冰的漠視,沒有刻意的疏離,沒有仿若從未融入感情的松弛,現(xiàn)在,他在認(rèn)真凝視自己。
凌清越心又狂跳起來,酒精上頭,面色燒紅,他抬起手,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指尖在男人挺拔的鼻梁滑過。
“哥……”
凌清越眼睫一顫,“我好想你……”
哥哥。
周承山,我是李翼啊。
我是被你護(hù)在羽翼下的小孩兒。
你不是說會永遠(yuǎn)保護(hù)我,會永遠(yuǎn)站在我這邊嗎?
你為什么消失了。
我好想你,我走不出來。
我不想走出來。
“哥……”
他又低低的喊了聲,如受傷的小獸。
“唔—-”
脖子一緊,凌清越覺得呼吸被掐斷。
男人纖長有力的手圈緊他脖頸,掌心緊貼在滾動的喉結(jié)處。
“我不是你哥?!?/p>
陸秉橋慢慢地:“凌清越,你分不清,我就幫你分清,你或許是李翼,但我絕不是你要的周承山?!?/p>
凌清越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眶發(fā)紅,眼底全是不服氣的倔強(qiáng)。
陸秉橋心底的躁郁更甚,掌心下不斷吞咽的喉結(jié),像是只脆弱的小動物,似乎在不斷地向他挑釁勾引。
你來啊。
你掐死我。
你就是把我掐死,我也不會向你低頭。
我沒有錯。
我就這樣!
陸秉橋長吐口氣,覺得小腹不斷收緊,腦子那根興奮的神經(jīng)在躍躍欲試。
他長呼口氣,聲音低?。骸拔医o你時間去緩沖,你自己不要命地還硬往我身上貼,你真的很煩?!?/p>
陸秉橋拍戲多年,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糾纏。
不愿出戲,沉溺其中。
把他當(dāng)作角色里的神,去敬畏,去喜歡,去擁護(hù)。
但他不是神。
角色是塑造出來的,或許完美,但絕不是真實(shí)。
把戲中的角色當(dāng)作他來愛,陸秉橋挺惡心的,仿佛是某種替身。
偽裝一時可以,長久了,人設(shè)總會崩塌。
崩塌后,愛又會變成什么樣?
面目全非,讓人可憎。
“哥……”男孩還在不知死活地看著他。
陸秉橋戾氣陡升,手上力道不自覺收緊。
忽然,手背落下一滴溫?zé)帷?/p>
陸秉橋眸子晃了下。
男孩眼淚就這么毫無征兆的順著眼角落下來,滑到他手上。
眼角通紅,眸子布滿水光,淚珠很大顆,順著眼角落下來,燈光昏暗,那張臉如破碎的珠寶。
陸秉橋倒抽口冷氣,瞬間松手向后退。
掌心很癢,那滴淚仿佛能灼人,有一瞬間,陸秉橋覺得自己是想把他掐死的。
“咳咳!咳!”凌清越直起身子大口喘息,剛一接觸到新鮮空氣就嗆咳起來。
一杯水遞過來。
凌清越顧不得其他,接過來就仰頭咕嚕咕嚕大口喝,溫水滑過干澀的喉嚨,很好的安撫了那種瀕臨窒息的絕望。
緩了會兒,一個薄薄的毛巾蓋在頭上,遮住視線。
凌清越把毛巾扯下來。
“清醒了嗎?”陸秉橋依靠在桌子旁,頎身玉立,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壓迫感十足。
凌清越仰視他。
在這個視角,能看到他漫不經(jīng)心的冷漠和,厭煩。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凌清越忍不住問。
陸秉橋點(diǎn)頭:“我討厭任何拎不清,并且沒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人?!?/p>
“什么叫職業(yè)素養(yǎng)?”
“演戲就是演戲,生活就是生活,你愿意陷在里面,可以,別打擾別人?!?/p>
“我打擾你了嗎?”
陸秉橋一雙鷹隼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男孩眼睛,好似在反問,你覺得呢?
凌清越吞咽了下口水,有些難堪地別過臉:“我只是說喝多了,沒想讓你來接我,是你自己非……”
凌清越不敢說下去了,房間內(nèi)又陷入靜默。
陸秉橋又點(diǎn)了根煙,沉默的抽著,凌清越就呆坐在床上。
氣氛有點(diǎn)別別扭扭的。
一根煙抽完,陸秉橋把煙頭摁滅丟進(jìn)煙灰缸起身。
“一會兒去沖個澡,清醒了趕緊滾。”
說完,男人大步向外走。
門把扭動,要走出去時。
“陸老師。”男孩忽然又低低地開口。
陸秉橋腳步頓住。
“我沒想打擾你?!笨赡苁且?yàn)閯偛疟黄搅撕韲?,男孩聲音有些沙啞,在昏暗中顯出點(diǎn)小孩子的軟弱與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