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燼的鐵鏈還釘在墻上,鋼筋末端嵌進(jìn)磚縫的痕跡清晰可見,凌柔耳邊的碎發(fā)被剛才的勁風(fēng)掃得凌亂,臉色慘白如紙。
她張了張嘴,想辯解些什么,卻在對上霍燼那雙毫無溫度的金瞳時,喉嚨像被堵住一般發(fā)不出聲音。
戴眼鏡的男生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往前挪了半步:“你、你別血口噴人!剛才那種情況誰都怕,凌柔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霍燼挑眉,掌心的鐵鏈輕輕一收,嵌在墻上的鋼筋便帶著刺耳的摩擦聲拔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那她推阿晏的時候,眼神可沒半點猶豫?!?/p>
他走到凌柔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金瞳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還是說,在你眼里,同學(xué)的命就這么不值錢?”
凌柔身體一抖,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帶著哭腔道:“我沒有……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霍燼嗤笑一聲,“害怕就可以把別人推向怪物?你這種東西,也配活著?”
他說著,鐵鏈突然往下一甩,擦著凌柔的腳踝砸在地上,濺起的塵土落在她的褲腳上。
凌柔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往后退去,卻被身后的墻壁擋住,只能無助地看著霍燼。運動服男生更是嚇得縮在墻角,連頭都不敢抬。
霍燼的鐵鏈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他俯身,指尖捏住凌柔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剛才推阿晏的時候,你眼睛都亮了?!彼穆曇艉茌p,指腹猛地收緊,“現(xiàn)在知道怕了?”
凌柔的下頜骨被捏得咯吱作響,眼淚混著鼻涕糊了滿臉:“我錯了……霍哥……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霍燼笑了,松開手時故意往旁邊一推,凌柔踉蹌著撞在戴眼鏡男生身上?!鞍涯銈儽嘲锼谐缘亩嫉钩鰜??!?/p>
運動服男生下意識護(hù)著背包:“憑什么?那是我們……”
“憑這個。”鐵鏈突然繃直,鋼筋擦著他的耳朵釘進(jìn)對面的門框,木屑飛濺。
霍燼慢條斯理地收回鐵鏈,“要么留東西滾蛋,要么留尸體在這里喂下一波詭異?!?/p>
三人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把背包里的壓縮餅干、罐頭全倒在地上。
“末世里,貪心是會死人的?!被魻a漫不經(jīng)心地從里面拿出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阿晏,補(bǔ)充點熱量?!?/p>
謝晏接住巧克力,一點沒推辭,馬上就吃了。鬼知道他餓了多久了,果然自己才知道心疼自己。
【啊啊啊霍哥好會!搶來的食物第一時間給謝晏!這是什么神仙投喂!】
【這就是竹馬竹馬的威力嗎?!一下子讓我扎進(jìn)磕cp的坑里!】
人氣值緩慢上漲,霍燼把那堆物資分出一半放進(jìn)一個背包,扔給沈時:“歸你了?!?/p>
沈時挑眉:“你不要?”
“我?guī)О㈥虇为毿袆?,這些感謝你帶他出來了,不然他可出不了青巖大學(xué)。”接著霍燼掃視墻角三人,“現(xiàn)在,你們?nèi)齻€滾去旁邊的眾人之家?!?/p>
這是原著里有名的兇地之一,眾人之家大酒店。謝晏沒有克服心理障礙,還暫時不想動手殺人,但在末世得罪了人,當(dāng)然要不死不休。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漫畫中的每個炮灰全都是有仇必報,自己死了也要算計別人一把。
他不敢讓這些人活下去。
“那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酒店嗎?有…有什么鬼都不知道…”戴眼鏡的男生突然噤聲,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怎么?不去?”霍燼活動著手腕,鐵鏈發(fā)出細(xì)碎的碰撞聲。
凌柔咬著牙,拉起兩個男生就往樓梯口跑:“我們?nèi)ィ∥覀冞@就去!”她寧愿去賭到酒店門口晃一圈沒事,也不敢再招惹眼前這個煞神。
這時,霍燼給一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雅扔了一些食物,“你走吧?!?/p>
他們之間沒仇,他不至于這就趕盡殺絕。
小雅鞠了一躬,馬上就跑了。
看來她也被嚇得不輕。
隨著外人都離開,沈時在此時開口:“你對這里很熟?!?/p>
“比你熟?!被魻a瞥他一眼,“我在這棟樓待了半個月?!?/p>
這當(dāng)然是編造的背景,馬甲是個出生還沒有兩小時的寶寶,都沒活過半個月呢,不編得厲害一點,男主不會愿意往隊伍里加人。
沈時顯然信了,皺著眉打量霍燼,像是在評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到底有多少底牌。
而后,他鄭重其事道:“我不在乎謝晏跟誰走,但我有不得不跟他待在一起的理由?!?/p>
他絕對不允許跟自己的“親人”有關(guān)系的謝晏脫離他的掌控,變成無法掌控的因素。
不然“弟弟”既然可以救他,也可以殺他,可以附身他的仇人,也可以附身他的隊友,甚至可以附身到他身上,操控他。
詭異末世降臨了一個月,各種奇怪能力的鬼怪他都見過了,怎么能把希望寄托于作為鬼怪的“弟弟”對他包含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