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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李威的攻勢,比預(yù)想中更猛。
陳斯淵的防線寸寸斷裂,節(jié)節(jié)敗退。
我躲在帥府,都能聽見城里百姓的哭喊。
亂世那張猙獰的臉,第一次貼得我這么近。
陳斯淵三天沒合眼,軍裝皺成一團(tuán),紅著眼。
他沖進(jìn)院子,“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求神使......救救我們......”
他抬起頭,那雙兇悍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絲搖搖欲墜的希望。
我頭痛欲裂,這次不是裝的。
這不是猜謎,這是幾萬條人命,是一座城的存亡。
我那個(gè)只想躺平混日子的念頭,被這沉重的現(xiàn)實(shí)徹底擊碎。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座城變成地獄。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冒一次最大的險(xiǎn)。
深夜,我閉上眼,發(fā)動(dòng)能力。
整個(gè)世界靜止,風(fēng)凝固了,火光停滯了,慘叫聲也卡在喉嚨里。
腦袋像被鋼針扎穿,太陽穴突突狂跳。
我咬著牙,身形穿墻而出,飄過戰(zhàn)場。
敵我雙方的士兵都保持著廝殺的姿態(tài)。
我穿過火線,潛入敵軍后方。
他們的糧草大營就在山坳里,堆積如山,連偽裝都懶得做。
指揮部在另一側(cè),一頂不起眼的帳篷,幾個(gè)軍官正指著我們城防最薄弱的地方。
最關(guān)鍵的,是指揮部側(cè)后方的山谷里,藏著一支龐大的伏兵。
我將這一切死死刻在腦子里。
這是翻盤的唯一機(jī)會(huì)。
回到房間時(shí),一股液體從我鼻子里流下。
我一抹,滿手是血。
整個(gè)人軟軟癱倒在地板上。
我不能直接告訴他,那等于承認(rèn)自己是個(gè)怪物。
我掙扎著爬到桌邊,換上不常用的左手。
用歪扭的筆跡,畫了一張鬼畫符似的地圖。
畫完后,揉成一團(tuán),隨手丟進(jìn)院子角落。
第二天一早,陳斯淵頂著黑眼圈來請安,不敢催,只沉默地站著。
我打著哈欠,裝作剛醒,指著墻角的紙團(tuán)皺眉。
“礙眼?!?/p>
“燒了?!?/p>
陳斯淵像聽見圣旨,眼睛一亮,沖過去。
小心翼翼地?fù)炱鸺垐F(tuán),他展開,看著那張幼稚的涂鴉,滿臉茫然。
他看不懂。
可他身后的張啟,只瞥了一眼,臉色驟變。
張啟一把奪過那張紙。
他死死盯著那張“鬼畫符”,又飛快掏出軍用地圖比對,手抖得厲害。
“大帥......這......不是涂鴉......”
張啟的聲音都在變調(diào),他指著紙上那個(gè)歪扭的三角形。
“這里,是敵軍的糧草!”
“還有這個(gè)方塊,是李威的指揮部!”
“這片陰影......是伏兵!”
“天吶,這份情報(bào)......怎么可能!”
整個(gè)院子死靜。
張啟抬起頭,看我的眼神像是見了鬼。
陳斯淵的茫然變成滔天狂喜,他拿著那張紙,手舞足蹈。
“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磕頭的聲音比上一次更響。
“神啟!這是真正的神啟!”
他跳起來,眼里的血絲都被興奮沖散。
“傳令!召集所有將領(lǐng)開會(huì)!”
“就按神使賜予的地圖,火燒糧草,奇襲指揮部!”
他沖出去,眼里燃燒著一種絕對的狂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