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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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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屋殘軀林晚星是被凍醒的。炕席粗糙得像砂紙,硌得她后脊生疼。

鼻尖縈繞著一股霉味,混著柴火的煙味,嗆得她忍不住咳嗽。這一動,

額頭的傷口傳來鉆心的疼,她抬手一摸,纏著的粗布上沾著已經(jīng)干涸的血痂。“娘?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細(xì)得像蚊子哼。林晚星費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

映出兩個瘦小的身影。大的那個約莫六歲,穿著打了好幾塊補丁的粗布褂子,

頭發(fā)枯黃得像亂草,手里緊緊攥著半塊黑黢黢的窩頭,眼睛又大又亮,卻盛滿了不安。

小的那個躲在姐姐身后,只露出半張臉,吮著手指,怯生生地望著她,

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這是……原主的兩個女兒,大丫和二丫。

林晚星的腦子像被重錘砸過,

無數(shù)陌生的記憶碎片涌進來——她本是二十一世紀(jì)小吃街的攤主,

凌晨收攤時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飛,再睜眼,就成了這個叫“林晚星”的古代農(nóng)婦。

原主命苦,嫁給獵戶沈三郎三年,剛生下二丫就落了病根,常年藥不離口。前天夜里暴雨,

她為了搶收院里那點可憐的糧食,淋了整夜的雨,回來就燒得人事不省,竟就這么去了,

便宜了她這個異世來客。“水……”林晚星嗓子干得冒煙,剛吐出一個字,

就聽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寒風(fēng)卷著雪沫子灌進來,讓本就漏風(fēng)的屋子更冷了幾分。

一個高大的男人拄著根碗口粗的木棍,一步一挪地蹭了進來。

他身上的粗布短打沾滿了泥濘和暗紅色的血跡,褲腿從膝蓋往下撕開一道大口子,

傷口處的血已經(jīng)凍成了黑紫色。是沈三郎。記憶里,這個男人沉默寡言,卻有一把好力氣,

靠打獵撐起這個家??纱丝?,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凍得發(fā)青,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每動一下,眉頭就劇烈地抽搐,顯然是疼到了極致。“三郎!”林晚星顧不上自己頭疼,

掙扎著要下床,卻被他擺手制止。沈三郎把背上的空竹簍往地上一扔,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他靠著門框喘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里帶著絕望:“腿……摔折了。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在這個靠山吃山的村子,獵戶摔斷了腿,跟斷了活路沒兩樣。果然,

沒等她消化這個消息,院門外就傳來了尖利的罵聲。“沈三郎那個喪門星!自己作死摔斷腿,

還要拖累全家不成?”是婆婆王桂香的聲音。緊接著,門被“砰”地一腳踹開,

公公沈老實和婆婆王桂香一前一后闖了進來。王桂香叉著腰,三角眼瞪得溜圓,

唾沫星子直飛:“我早就說了,娶個病秧子進門沒好!現(xiàn)在倒好,男人成了廢人,

倆丫頭片子是賠錢貨,這日子沒法過了!”沈老實蹲在地上抽著旱煙,

悶聲悶氣地說:“三郎,不是爹娘心狠。家里就這點糧,你弟弟明年還要娶媳婦,

實在養(yǎng)不起你們四口?!薄澳悄銈兿朐鯓??”林晚星扶著沈三郎,強壓下心里的火氣。

原主懦弱,可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王桂香瞥了她一眼,

滿臉嫌惡:“后山那間柴房還空著,你們就搬過去住。家里的糧……”她頓了頓,

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扔在地上,“就這些,夠你們吃兩天的,往后各憑本事活命。

”布包滾開,露出里面不到半斤的糙米,還有幾個硬得能硌掉牙的窩頭。

沈三郎的拳頭死死攥著,指節(jié)泛白,嘴唇咬出了血印,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爹娘偏心二弟,可沒想到能絕情到這個地步。林晚星看著地上那點可憐的糧食,

又看了看縮在墻角、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兩個女兒,再瞧瞧沈三郎那條血肉模糊的腿,

一股狠勁從心底冒了上來。她彎腰撿起布包,塞進大丫懷里,然后扶著沈三郎,

一字一句地對王桂香說:“走就走。但我林晚星向你們保證,從今往后,

我和三郎、還有倆孩子,就算討飯,也絕不會再登你們沈家大門一步!”說完,

她不再看老兩口難看的臉色,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扶著沈三郎,往門外走去。

大丫緊緊抱著布包,牽著二丫,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在寒風(fēng)里搖搖欲墜。

后山的柴房比想象中更破。屋頂有好幾個洞,寒風(fēng)呼嘯著灌進來,地上堆著些發(fā)霉的柴火,

墻角結(jié)著蛛網(wǎng),唯一的家當(dāng)是一張快散架的木板床。林晚星把沈三郎扶到床上躺好,

又找來些干草鋪在地上,讓大丫和二丫靠著墻角坐下。她自己則拿起墻角的破陶罐,

去不遠(yuǎn)處的小溪打水。溪水結(jié)了層薄冰,她砸開冰面,灌滿陶罐,回來時凍得手指通紅,

幾乎握不住罐子。生火時,那些發(fā)霉的柴火濕乎乎的,怎么也點不著,煙嗆得她眼淚直流。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燃起一小堆火。橘紅色的火苗跳動著,映著四個愁苦的臉龐。“娘,

我餓?!倍拘÷曕洁熘∈志o緊抓著姐姐的衣角。林晚星摸了摸她的頭,心里發(fā)酸。

她從布包里拿出一個窩頭,掰了一小塊,用干凈的布包著,放在火邊烤軟,遞到二丫嘴邊。

“先墊墊,娘明天就想辦法給你們找吃的?!鄙蛉商稍诖采?,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又看了看兩個面黃肌瘦的女兒,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聲音沙?。骸巴硇牵?/p>

對不起……”林晚星回頭沖他笑了笑,那笑容在火光里顯得格外明亮:“說啥對不起?

你是我男人,她們是我閨女,咱們是一家人。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她的目光落在布包里剩下的幾個雞蛋上——那是原主省下來,本想給沈三郎補身體的。

還有墻角那小半袋面粉,是上次沈三郎賣了張皮子換來的。雞蛋,

面粉……林晚星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她前世在小吃街賣了五年雞蛋灌餅,那可是她的招牌!

金黃酥脆的餅皮,鮮嫩流心的雞蛋,撒上蔥花和秘制醬料,每天排著隊來買的人能繞街半圈。

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要是能做出雞蛋灌餅,會不會……林晚星握緊了拳頭,

心里燃起一絲希望。不管前路多難,她都得撐下去。為了自己,為了沈三郎,

更為了這兩個無辜的孩子。窗外的風(fēng)雪還在刮,柴房里的火光卻仿佛驅(qū)散了些許寒意。

林晚星看著跳動的火苗,在心里默默盤算著。明天,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戰(zhàn)場。

第二章 初試鋒芒天還沒亮,林晚星就醒了。柴房里冷得像冰窖,她往火堆里添了些柴,

火苗重新旺起來,才感覺凍僵的手腳有了點知覺。沈三郎還在昏睡,許是疼得狠了,

眉頭一直皺著。大丫和二丫蜷縮在干草堆里,小臉凍得通紅,呼吸微弱。

林晚星輕輕掖了掖蓋在她們身上的破棉襖,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必須盡快賺到錢,

至少得讓孩子們能暖暖和和地睡個覺。她找出那個裝著雞蛋的布包,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二個。

面粉還有小半袋,夠做十幾張餅。鹽罐里的鹽不多了,幸好墻角還曬著幾把干蔥花,

是原主夏天收的?!安牧仙冱c就少點,先試試再說。”林晚星給自己打氣。

她拿著陶罐去溪邊打水,回來時凍得指尖發(fā)麻,卻不敢耽擱,趕緊生火和面。

雞蛋灌餅的面講究“三光”——盆光、面光、手光,而且要軟,醒面的時間得夠。

她把面粉倒進豁了口的瓦盆里,一邊加水一邊揉,力道均勻,動作熟練,

仿佛又回到了小吃街的灶臺前。面團揉好,蓋上濕布醒著。她又把雞蛋一個個磕進碗里,

加了點鹽,用筷子快速攪勻。蛋液金黃,看著就讓人有食欲。等面醒好,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林晚星把大丫叫醒,叮囑她照看好爹爹和妹妹,又把剩下的幾個窩頭放在火邊烤著,

才背起借鄰居張嬸的小泥爐和鏊子,還有醒好的面團和蛋液,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鎮(zhèn)上趕。

從村子到鎮(zhèn)上有七八里路,林晚星走得急,額頭上很快冒出了汗。寒風(fēng)一吹,

貼身的衣裳冰涼,可她心里卻熱乎乎的,滿是期待。鎮(zhèn)上已經(jīng)有了些人氣。

賣菜的、趕車的、挑擔(dān)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林晚星找了個街角的位置,

挨著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趕緊支起攤子。她先把泥爐燒旺,放上鏊子,等鏊子熱了,

用布擦了擦,倒上一點點舍不得多放的菜籽油。油熱了,她從面團上揪下一小塊,

在手里揉成圓團,然后用搟面杖搟成薄薄的圓餅,動作麻利,厚薄均勻。

“滋啦——”面餅剛放在鏊子上,就發(fā)出一聲輕響,白色的面團漸漸染上金黃,

邊緣微微鼓起。林晚星心里默念著步驟:火候要勻,翻面要快,灌蛋要準(zhǔn)。

她用筷子在餅中間輕輕挑開一個小口,另一只手端起蛋液,手腕微傾,

金黃的蛋液順著小口“嗖”地一下灌了進去,不多不少,剛好填滿餅的內(nèi)部。

她迅速用筷子把口捏合,翻面再烙。很快,餅的兩面都烙得金黃酥脆,

一股濃郁的雞蛋香味混著面香飄了出來,和旁邊糖葫蘆的甜香交織在一起,格外誘人。

“這是啥吃食?聞著怪香的?!辟u糖葫蘆的老漢湊過來看,眼里滿是好奇?!按鬆敚?/p>

這叫雞蛋灌餅,您嘗嘗?”林晚星笑著遞過去一張。老漢也不客氣,接過咬了一大口,

眼睛頓時瞪圓了:“哎喲!這餅咋這么酥?里頭的蛋滑溜溜的,真香!”他這一吆喝,

旁邊幾個路過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好奇地打量著林晚星的攤子?!肮媚?,這餅咋賣?

”一個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走過來,他剛趕了遠(yuǎn)路,正餓著呢?!皟蓚€銅板一張。

”林晚星心里有點打鼓,不知道這個價錢合不合適。貨郎猶豫了一下,看老漢吃得香,

也掏出兩個銅板:“給我來一張?!绷滞硇鞘帜_麻利地做好遞過去。貨郎咬了一口,

眼睛一亮:“嘿,這味兒絕了!比我在縣城吃的蔥油餅還香!”有了這兩個“活廣告”,

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敖o我來一張!”“我也要一個!”林晚星忙得腳不沾地,

搟餅、烙餅、灌蛋,動作行云流水。她特意多放了點蔥花,香味更濃了,吸引了更多人。

一個穿著體面的婦人帶著孩子路過,孩子被香味勾得走不動道,拉著婦人的衣角嚷嚷:“娘,

我要吃那個!”婦人本想拉著孩子走,可聞著那香味,也忍不住停下腳步:“給我來兩張,

要熱乎的?!绷滞硇切χ鴳?yīng)下,特意把餅烙得更酥些。婦人接過餅,先給孩子遞了一張,

自己也咬了一口,驚訝地說:“這手藝真不錯,比酒樓里的點心還好吃。

”眼看面團和雞蛋一點點減少,林晚星心里越來越亮堂。日頭升到頭頂時,

十二個雞蛋和面團全用完了。她數(shù)了數(shù)錢袋里的銅板,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個。

除去來回的力氣,這可是純賺??!林晚星把東西收拾好,腳步輕快地往家趕。

路過一家雜貨鋪,她咬牙買了兩斤小米,又買了幾塊米糕,用油紙仔細(xì)包好?;氐讲穹浚?/p>

沈三郎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墻上,看著大丫給二丫喂水??吹搅滞硇腔貋?,他掙扎著想坐起來。

“你別動!”林晚星趕緊放下東西扶住他,“我買了小米和米糕,給孩子們墊墊肚子。

”她把米糕遞給大丫和二丫,兩個孩子眼睛都亮了,小口小口地吃著,

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巴硇?,你……”沈三郎看著她手里的米和銅板,嘴唇動了動,

想說什么。林晚星把銅板遞到他手里:“這是今天賣餅賺的。三郎,你看,咱們能活下去,

還能活得好好的?!鄙蛉赡笾切┏恋榈榈你~板,又看了看林晚星被燙紅的手背,

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熱。他一直以為,自己摔斷了腿,這個家就完了??蓻]想到,

這個平日里病懨懨的媳婦,竟然撐起了一片天。“我……”他張了張嘴,最終只化作三個字,

“謝謝你。”林晚星笑了:“跟我還客氣啥?對了,我打算明天接著去賣,你幫我想想,

還能加點啥調(diào)料不?”沈三郎想了想:“后山有種野花椒,磨成粉挺香的,

還有曬干的紅辣椒,也能磨成面。我以前打獵時見過,等我好點了,去給你采。

”“那太好了!”林晚星眼睛一亮,“加了花椒和辣椒,肯定更香!”看著她眼里的光,

沈三郎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窗外的陽光透過柴房的破洞照進來,落在地上的干草上,

仿佛撒了一層金粉。他知道,從今天起,這個家,有希望了。

第三章 漸有起色接下來的日子,林晚星的雞蛋灌餅攤在鎮(zhèn)上漸漸有了名氣。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面、備料,然后背著攤子去鎮(zhèn)上。

沈三郎的腿在她的照料下慢慢好轉(zhuǎn),雖然還不能下地走路,

卻能幫著做些輕便的活計——比如把林晚星采回來的野花椒和紅辣椒磨成粉。

那野花椒帶著獨特的麻香,紅辣椒磨成的辣椒粉香辣撲鼻。林晚星試著在灌餅里加了點,

果然香氣更上一層樓,連帶著生意也更紅火了。“林大姐,今天的餅多放辣!

”一個經(jīng)常來買餅的壯漢老遠(yuǎn)就嚷嚷著,他是鎮(zhèn)上鏢局的鏢師,每天都要來兩張灌餅當(dāng)早飯。

“好嘞!”林晚星笑著應(yīng)下,手腳麻利地?fù){餅、灌蛋,撒上滿滿的辣椒粉。壯漢接過餅,

咬了一大口,辣得直吸氣,卻吃得滿臉通紅,直呼過癮:“痛快!林大姐這手藝,絕了!

”旁邊的人被他逗樂了,紛紛笑著下單。林晚星忙得不可開交,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大丫和二丫也漸漸適應(yīng)了這樣的生活。每天早上,大丫會幫著燒火,

二丫則乖乖地坐在一邊,手里拿著根小木棍,學(xué)著姐姐的樣子“搟面”。等林晚星走后,

大丫就負(fù)責(zé)照顧爹爹和妹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這天傍晚,林晚星收攤回來,

剛進柴房,就聞到一股香味。她愣了愣,只見沈三郎正坐在火堆邊,手里拿著一個陶罐,

往里面倒著什么?!澳氵@是……”“我看你每天回來都累得直不起腰,

”沈三郎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剛才趁你沒回來,用你買的米,煮了點粥,

還放了點野菜。”陶罐里的粥冒著熱氣,米香混著野菜的清香,聞著就讓人暖心。

大丫和二丫已經(jīng)捧著小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小臉上滿是滿足。林晚星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端起他遞來的粥,喝了一口,溫?zé)岬闹嗷M胃里,熨帖得讓她眼眶發(fā)熱?!拔兜勒婧?。

”她輕聲說。沈三郎看著她,眼里帶著愧疚:“都怪我,要是我的腿好好的……”“說啥呢?

”林晚星打斷他,“你現(xiàn)在能幫我磨調(diào)料,還能煮粥,就是在幫我啊。再說了,等你腿好了,

咱們的日子肯定更紅火。”沈三郎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幫她把碗里的粥續(xù)滿。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晚星賺的錢越來越多。她不再滿足于只賣雞蛋灌餅,

開始琢磨著添些別的吃食?!叭桑阏f我再做點豆?jié){咋樣?”一天晚上,

她一邊給沈三郎換藥,一邊說,“早上吃餅配豆?jié){,正好。

”沈三郎想了想:“鎮(zhèn)上有賣豆腐的,應(yīng)該能買到黃豆。

就是磨豆?jié){得有石磨……”“我去跟張嬸借!”林晚星眼睛一亮,

“張嬸家的石磨平時就磨點玉米面,我多給她留點豆?jié){當(dāng)謝禮,她準(zhǔn)樂意?!闭f干就干。

第二天林晚星特意早早就收了攤,提著兩斤剛買的紅糖去了張嬸家。張嬸是個熱心腸的,

當(dāng)初她們被趕出來,就數(shù)她給的幫助最多。聽林晚星說想借石磨磨豆?jié){,

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借啥借?你盡管用!不過你一個人推磨怕是費勁,

讓三郎歇著的時候幫你搭把手?!薄鞍ィx謝張嬸!”林晚星喜滋滋地應(yīng)下,心里暖烘烘的。

有了石磨,磨豆?jié){就方便多了。林晚星每天凌晨起來,先把泡好的黃豆倒進石磨,

沈三郎拄著拐杖坐在旁邊,用沒受傷的那條腿幫著推磨盤。石磨吱呀作響,

乳白色的豆?jié){順著磨盤縫隙流進下面的瓦盆里,像牛奶一樣醇厚。過濾、煮沸,

再稍微加點糖,一碗香甜濃郁的豆?jié){就成了。林晚星把豆?jié){裝在一個大瓦罐里,

和雞蛋灌餅一起帶到鎮(zhèn)上賣,一文錢一碗,配著灌餅吃,暖身又管飽?!敖o我來張灌餅,

加辣,再來碗豆?jié){!”鏢師還是第一個來,剛坐下就吆喝開了。咬一口酥脆的灌餅,

喝一口溫?zé)岬亩節(jié){,鏢師舒服地嘆了口氣:“林大姐,你這搭配絕了!

比家里婆娘做的早飯強十倍!”周圍的食客也紛紛效仿,買餅必點豆?jié){。不到半個月,

林晚星的攤子前就排起了長隊,每天的豆?jié){和灌餅都早早賣光。她賺的銅板越來越多,

不僅能讓一家人頓頓吃上飽飯,還能給沈三郎買些好藥材敷腿。沈三郎的腿恢復(fù)得很快,

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慢慢走動了。他心里過意不去,總想著多幫襯點。這天林晚星收攤回來,

發(fā)現(xiàn)柴房角落里多了幾個編得整整齊齊的竹筐。“這是你編的?”林晚星驚訝地問。

沈三郎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看你每天背著瓦罐來回跑太沉,編幾個竹筐給你裝東西,

能輕快點?!敝窨鹁幍眉?xì)密結(jié)實,邊緣還特意打磨過,不硌手。林晚星摸了摸竹筐,

眼眶有點發(fā)熱:“三郎,你真好?!鄙蛉赡樢患t,轉(zhuǎn)過身去添柴,耳根卻悄悄紅了。

日子漸漸有了起色,可麻煩也找上門了。這天林晚星正忙著烙餅,

忽然聽到有人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沈家老三媳婦嗎?都淪落到街邊擺攤了,

還挺風(fēng)光啊?!绷滞硇翘ь^一看,是沈三郎的二弟沈二郎和他媳婦劉翠花。

兩人穿著新做的棉襖,手里提著塊豬肉,看樣子是剛從肉鋪出來。

劉翠花斜著眼打量著林晚星的攤子,撇著嘴說:“大哥大嫂真是心善,還讓你在這兒擺攤,

換了我,可丟不起這人?!绷滞硇菓械酶麄冇嬢^,低頭繼續(xù)烙餅:“我憑本事掙錢,

不丟人?!薄皯{本事?”沈二郎嗤笑一聲,“不就是個破餅子嗎?有啥了不起的。爹娘說了,

當(dāng)初要不是看你們可憐,給你們口飯吃,你們早就餓死了。現(xiàn)在賺了錢,

也不知道孝敬孝敬爹娘?!边@話戳到了林晚星的痛處。她放下手里的搟面杖,

冷冷地看著沈二郎:“當(dāng)初把我們趕到柴房,只給半斤糙米的是爹娘;現(xiàn)在看我們能掙錢了,

就想來討好處的,也是你們。想要錢?可以,先把當(dāng)初我們應(yīng)得的家產(chǎn)還回來!

”沈二郎被噎得說不出話,劉翠花卻撒起潑來:“你個小賤人!敢跟我頂嘴?

看我不砸了你的攤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掀鏊子。“住手!”林晚星一把攔住她,

眼神冷得像冰,“我這攤子是養(yǎng)家糊口的根本,你敢動一下試試?

”周圍的食客也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zé)沈二郎夫婦:“人家憑本事吃飯,你們搗什么亂?

”“就是,看著就不是好人!”沈二郎夫婦被眾人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劉翠花還想撒潑,

被沈二郎拉著走了:“跟這種人計較什么,走!”看著兩人狼狽的背影,林晚星深吸一口氣,

重新拿起搟面杖。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只要她們過得好了,

沈家那對偏心的爹娘和刻薄的弟媳,絕不會善罷甘休。但她不怕。

她低頭看了看手里金黃酥脆的灌餅,又聞了聞旁邊飄來的豆?jié){香,心里充滿了底氣。

只要她和沈三郎一條心,好好把日子過下去,就沒有什么能難倒她們。收攤回家的路上,

林晚星買了兩斤肉,又給大丫二丫各買了個紅頭繩。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竹筐里的銅板叮當(dāng)作響,像一首歡快的歌。柴房里,沈三郎已經(jīng)生好了火,

大丫二丫正圍著他嘰嘰喳喳地說話。看到林晚星回來,兩個孩子立刻撲了上來:“娘!

”“看娘給你們買了啥?”林晚星笑著掏出紅頭繩,給兩個孩子扎在辮子上。

大丫二丫摸著頭上的紅頭繩,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沈三郎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

嘴角也忍不住上揚。林晚星把肉遞給沈三郎:“今晚咱們包餃子吃?!薄昂谩?/p>

”沈三郎接過肉,眼里滿是溫柔。火光跳躍,映著一家人的笑臉。柴房雖然破舊,

卻充滿了煙火氣和希望。林晚星知道,她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第四章 柳暗花明自從沈二郎夫婦來鬧過一次后,林晚星心里就多了個心眼。

她知道沈家那伙人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等著被找麻煩,不如早點做打算?!叭桑?/p>

我想盤個鋪子。”一天晚上,林晚星一邊給沈三郎的腿換藥,一邊認(rèn)真地說,

“總在街邊擺攤不是長久之計,遇上刮風(fēng)下雨就做不了生意,而且……也怕再被人騷擾。

”沈三郎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只是盤鋪子要不少錢吧?”“我算了算,

這幾個月攢的錢,差不多夠了?!绷滞硇悄贸鲆粋€沉甸甸的布包,

倒出里面的銅板和幾錠碎銀子,“你看,這些應(yīng)該夠付定金了?!鄙蛉煽粗切╁X,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些錢,都是林晚星起早貪黑,用一雙被燙得滿是傷痕的手換來的。

他握緊拳頭:“等我腿再好些,就去山上設(shè)陷阱,多少能幫你分擔(dān)點?!薄昂冒?。

”林晚星笑著點頭,“不過你可別逞強,你的腿要緊?!钡诙?,

林晚星拜托張嬸幫著照看攤子,自己則在鎮(zhèn)上轉(zhuǎn)悠,打聽有沒有合適的鋪子要轉(zhuǎn)讓。

鎮(zhèn)上的鋪子不多,要么位置太偏,要么租金太貴,轉(zhuǎn)了大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正泄氣時,

忽然聽到有人議論:“迎客樓旁邊那個小鋪子要轉(zhuǎn)呢,聽說老板要去縣城發(fā)展。

”“那位置好啊,挨著迎客樓,人來人往的,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錢。”林晚星心里一動。

迎客樓是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每天來往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旁邊的鋪子位置確實好。

她趕緊打聽著找了過去。那鋪子不大,也就一間屋的大小,但是臨街,門窗都還算完好,

里面還有個小灶臺,正好適合做吃食。林晚星越看越滿意,找到鋪子的主人一問價格,

果然不便宜,要二兩銀子。二兩銀子對現(xiàn)在的林晚星來說,幾乎是全部家當(dāng)了。

她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這鋪子我要了,不過我現(xiàn)在只能先付一半定金,

剩下的一個月內(nèi)付清,行嗎?”鋪主看她不像說假話,又聽說她就是那個賣雞蛋灌餅的婦人,

知道她生意好,爽快地答應(yīng)了:“行,就沖你這名氣,我信你?!苯涣硕ń?,

拿到鋪子的鑰匙,林晚星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她終于有自己的鋪子了!回到柴房,

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沈三郎和孩子們,大丫二丫高興得拍手叫好,

沈三郎也激動地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說:“好,好……”接下來的日子,林晚星更忙了。

白天擺攤,晚上就和沈三郎一起去收拾鋪子。沈三郎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能幫著刷墻、修桌椅,大丫二丫也跟著幫忙擦窗戶,一家人忙得熱火朝天。張嬸看她們辛苦,

特意過來幫忙,還找來幾個相熟的婦人一起搭把手。不到半個月,鋪子就收拾得干干凈凈。

林晚星請了個木匠,做了個招牌,上面寫著“林記灌餅”四個大字,黑底紅字,格外醒目。

開張那天,林晚星特意起了個大早,炸了一筐油條,磨了兩大罐豆?jié){,

灌餅也做了足足五十張。張嬸帶著村里的幾個婦人過來捧場,

鏢師和鎮(zhèn)上幾個常來的食客也早早等在門口?!伴_門咯!”沈三郎拉開門栓,笑著招呼大家。

“恭喜恭喜!”“林大姐,給我來套灌餅加油條!”“我要兩碗豆?jié){!

”店里一下子就熱鬧起來。林晚星和沈三郎分工合作,一個烙餅,一個盛豆?jié){、收銀子,

大丫二丫在旁邊幫忙遞東西,一家人忙得團團轉(zhuǎn),卻滿臉笑容。正忙得不可開交時,

一個穿著綢緞長衫、戴著方巾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不像普通食客那樣著急點餐,

而是站在旁邊,仔細(xì)打量著店里的陳設(shè),又聞了聞飄來的香味。林晚星心里嘀咕,

這人看著像是個讀書人,怎么會來她這小鋪子?沒等她多想,那中年男人走到柜臺前,

拱手道:“在下是迎客樓的掌柜,姓王。聽聞貴店的雞蛋灌餅味道獨特,特意來嘗嘗。

”林晚星趕緊停下手里的活:“原來是王掌柜,快請坐,我這就給您做一張。

”她特意拿出最好的材料,精心做了一張灌餅,又配了一碗豆?jié){,送到王掌柜面前。

王掌柜拿起灌餅,先是聞了聞,然后輕輕咬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他慢慢咀嚼著,

又喝了一口豆?jié){,點了點頭:“不錯,餅皮酥脆,雞蛋鮮嫩,豆?jié){也醇厚,確實有獨到之處。

”林晚星心里暗暗高興,卻不動聲色地問:“王掌柜過獎了?!蓖跽乒穹畔驴曜?,

看著林晚星,認(rèn)真地說:“林掌柜,實不相瞞,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我看你這灌餅很受歡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給我們迎客樓供貨?

”林晚星愣住了:“給迎客樓供貨?”“正是?!蓖跽乒顸c頭,

“我們酒樓早上和晌午都有不少客人點小吃,你這灌餅和豆?jié){很合適。

每天給我們送兩百張灌餅,一百碗豆?jié){,價格好商量。”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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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1 16:1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