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年后,江南。春雨淅瀝,我執(zhí)傘站在碼頭,望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客船。
青石板路上泛起潮濕的水光,倒映著兩岸垂柳的嫩綠?!肮媚铮蠣?shù)拇搅耍?/p>
”小廝在身后輕聲提醒。我微微頷首,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碼頭另一側,
那里站著個戴斗笠的高挑身影,蓑衣下露出一截熟悉的玄色衣角。三年了,
陸承淵還是這般神出鬼沒。父親被人攙扶著下船時,我?guī)缀跽J不出他了。
嶺南的風霜染白了他的鬢發(fā),卻沒能壓彎他的脊背。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
“顏兒長大了?!蔽冶羌庖凰?,還未開口,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讓開!快讓開!
”幾個官差抬著擔架匆匆而過,白布下露出一只焦黑變形的手,
那手腕上戴著一只褪色的紅繩,繩結打法我無比熟悉。六年前,我親手將它系在陸晏辰腕上,
說能保平安。醫(yī)館里彌漫著苦澀的藥香?!盁齻敕?,
加上多年郁結于心......”老郎中搖頭,“撐到現(xiàn)在已是奇跡?!蔽艺驹诓¢角埃?/p>
望著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三年前那場大火后,所有人都以為陸晏辰死了,
原來他一直在江南茍延殘喘?!盀槭裁?.....”他氣若游絲,
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忍受酷刑,“......來見我?”窗外雨打芭蕉,
我替他掖了掖被角:“聽說嶺南有種藥能治燒傷,我爹帶了些回來?!彼鋈粍×铱人云饋?,
血沫濺在枕上。我下意識去扶,卻被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