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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停,直到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她想后退,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我蹲下身,與她平視,從包里掏出一面疊得整齊的國旗。
很小,邊角有些磨損。
我在她面前,將它展開。
“認識嗎?”我輕聲問。
她瞳孔驟然緊縮。
“這面,是我哥哥的?!?/p>
我的聲音很靜,“他犧牲時,蓋著一面大得多的國旗回來。后來,他們把這面小的,連同他的遺物一起給了我?!?/p>
我頓了頓,將國旗小心收好。
然后,我抬眼,看向我父親的骨灰盒。
“現(xiàn)在,我爸爸的也來了?!?/p>
沈若雪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她,笑了,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我們陸家的男人,都死在了國旗蓋著回家的路上。”
我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都鉆進她的骨頭里。
“你呢?沈若雪?!?/p>
我湊近她,貼著她的耳朵,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
“你和你那個叛國的父親,會死在哪?”
“是陰暗的牢房?還是不見天日的刑場?”
“你們的尸體上,會蓋著什么?”
“囚服?還是一塊遮羞布都沒有?”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從沈若雪喉嚨里爆發(fā)。
她徹底瘋了。
她手腳并用地在地上亂抓亂刨,嘴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爸爸是好人!”
孟司令冰冷的聲音響起,宣判了她的結局。
“沈若雪,因主導侮辱烈士遺孤,并涉嫌其父沈建國叛國案,即刻移交軍事法庭,并案審判!”
兩名女兵上前,將徹底瘋癲的沈若雪架走。
她不再掙扎,只是癡傻地笑著,嘴里念叨:“國旗......蓋著回家......”
她被帶走了。
孟司令的目光,掃過癱軟如泥的校董,和那些噤若寒蟬的校領導。
“至于你們。”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身為教育者,顛倒黑白,助紂為虐,與叛國者同流合污?!?/p>
校董的身體劇烈地抖了起來,褲襠傳來一陣騷臭。
他嚇尿了。
“帶走!”
孟司令一聲令下。
“全部帶走,一個不留!徹查到底,凡有牽連者,一律嚴懲!”
副官立刻帶人上前,將那些平日里人模狗樣的校領導們,一個個押走。
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但無人理會。
廣場很快恢復了寂靜,只剩下赤裸著上身,跪在地上的顧言洲,還在不斷啜泣,扇著自己的嘴巴子。
我靜靜地看著,心里沒有半分波瀾。
死寂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壓抑的抽噎。
那聲音引爆了全場的情緒。
學生們臉上的麻木和恐懼寸寸碎裂,被愧疚與憤怒填滿。
一個白裙女生捂著嘴,眼淚滾落。
她旁邊的男生攥緊拳頭,脖頸青筋暴起。
他們看著我,看著我父親的骨灰盒,再看看地上跪著的顧言洲。
被掩蓋的真相,此刻剜在他們心上。
壓抑的議論聲匯成暗流。
“原來......是這樣......”
“沈若雪......怎么能這么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