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機屏幕還亮著，林曉倩大概還在視頻那頭，或許正透過鏡頭，欣賞著這場由她一手策劃的慘劇。
“蕭寒......”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看著他模糊的臉，“你會后悔的......”
他像是沒聽見，只是掏出手機，對著屏幕那頭的林曉倩低聲說著什么，語氣里的溫柔，和剛才的暴戾判若兩人。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我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那個在我肚子里待了三個月的小生命，正在一點點離我而去。
而那個本該保護我們的男人，卻站在一旁，心安理得地做著劊子手。
消毒水的味道鉆進鼻腔時，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費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蕭寒那張?zhí)搨蔚哪?，而是媽媽紅腫的眼睛。
她握著我的手，指尖細膩溫軟，常年保養(yǎng)得宜的皮膚透著淡淡的香氛，此刻卻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玲玲，我的寶貝......你可算醒了......”
“媽......”我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剛一出聲，眼淚就涌了上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媽媽用絲帕擦著我的眼角，自己的眼淚卻先掉了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滾燙的，“醫(yī)生說你失血太多，嚇死媽媽了......那個蕭寒，我們絕饒不了他！”
“好了，讓孩子歇口氣。”爸爸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壓抑的怒意。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他站在病床尾，定制西裝一絲不茍，背挺得筆直，兩鬢卻比上次見面時多了好些白發(fā)，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wǎng)般蔓延。
他手里捏著一份文件，是我的入職檔案——當初為了跟蕭寒結(jié)婚，我瞞著家里進了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還故意隱瞞身份，只做個普通實習生，就為了證明我不是“靠家里”的大小姐。那時爸爸氣得摔了茶杯，媽媽偷偷抹了好幾晚眼淚，我卻鐵了心要嫁。
“爸......”我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手工西裝氣度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身后跟著幾位高管模樣的人。是集團董事長，也是我爸爸的老戰(zhàn)友，李叔。
“玲玲感覺怎么樣？”李叔走到床邊，語氣里帶著長輩的關切，目光掃過我蒼白的臉時，眉頭擰成了疙瘩，“子公司那邊我已經(jīng)讓人查了，那個姓趙的副總，還有叫林曉倩的實習生，所有牽扯的人，一個都跑不了?！?/p>
我愣住了。原來家里早就知道了一切。
媽媽握著我的手更緊了：“要不是李叔讓人報信，我們還被蒙在鼓里！你這孩子，受了這么大罪，怎么不跟家里說？”
我低下頭，看著被子上繡著的暗紋，心里又酸又澀。當初為了蕭寒，我跟家里大吵一架，說他不是圖我的家世，說他是真心愛我，說我就算不繼承家業(yè)，靠自己也能過得很好......現(xiàn)在想來，那些話簡直像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臉上。
爸爸嘆了口氣，走到床邊，把入職檔案放在床頭柜上：“玲玲，以前你不想回家，不想接手家里的事，爸媽尊重你。但現(xiàn)在......”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跟爸回家，集團的事，該你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