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蘭在梳妝時,銅鏡突然映出窗外一道黑影。她反手將金簪擲向窗欞,"奪"的一聲,簪子釘住了一封還在顫動的信箋。
"小姐!"紅袖驚慌地撿起信,"是寧家商隊的標記!"
羊皮信紙上滿是干涸的血跡,父親的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
"蘭兒,永州商道遇伏,貨物盡毀。劫匪所用彎刀刻有突厥狼頭紋,朝中恐有..."
最后幾個字被血污浸透。寧清蘭指尖發(fā)顫——這是父親半月前發(fā)出的信,如今才到,送信人恐怕已兇多吉少。
她突然將信紙湊近燭火。在火焰的烘烤下,信紙邊緣漸漸浮現(xiàn)出淡藍色的暗記——寧家密文標注的經(jīng)緯度,指向?qū)幉ǜ弁獾哪匙鶡o名島。
蕭臨川的書房彌漫著血腥氣。寧清蘭闖進去時,他正在擦拭劍上的血跡,腳邊躺著個被割喉的突厥人。
"將軍好雅興。"她踢開滾到腳邊的頭顱,"大清早就殺客?"
"夫人來得正好。"蕭臨川從尸體懷中抽出一卷羊皮,"認得這個嗎?"
展開的羊皮上繪著寧家商隊每條路線,其中三條被朱砂劃了紅叉——正是最近遭劫的路線。更可怕的是,圖紙角落蓋著戶部的官印。
"看來夫人也明白了。"蕭臨川用劍尖挑起一塊腰牌,"劫匪帶著三皇子府的通行令,用的卻是突厥兵器。"
寧清蘭突然按住他手腕:"將軍為何對寧家商隊如此關(guān)注?"
劍光一閃,她鬢邊一縷青絲飄落。蕭臨川的劍尖抵著她咽喉:"因為被劫的貨里...藏著我要的波斯星圖。"
地下密室的青銅傀儡前,寧清蘭將琉球銅錢按進傀儡掌心凹槽。隨著機括運轉(zhuǎn),傀儡腹部彈出一個暗格。
"將軍要找的是這個吧?"她取出半張泛黃的星圖,"剩下半張在寧波港的商船里,三日前已被劫走。"
蕭臨川突然掐住她后頸逼向墻壁:"你父親與波斯遺民什么關(guān)系?"
"不如先說說將軍與琉球叛黨的關(guān)系?"寧清蘭冷笑,"這些銅錢上的日期,恰好是琉球王族被屠戮的日子。"
僵持間,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墻上的波斯彎刀紛紛墜落,其中一柄劈開地面石板,露出下方汩汩冒出的黑水——是石油!
"快走!"蕭臨川攬住她腰身躍向出口,"有人觸發(fā)了地底機關(guān)!"
暴雨中的寧波港,寧清蘭扮作商人混上貨船。船艙底部堆著被劫的絲綢,她割開第三匹錦緞時,終于摸到夾層中的硬物——半塊明月玨。
"果然在這里..."她突然噤聲。甲板上傳來突厥語的交談聲,還有熟悉的苗疆銀鈴聲。
從貨箱縫隙望去,她看見三皇子府的管家正將一卷圖紙交給苗疆女子。那圖紙展開的瞬間,寧清蘭渾身血液凝固——正是星圖的另一半!
更可怕的是,苗疆女子轉(zhuǎn)身時,袖中滑落的紫玉藥囊與她妝奩中的那只一模一樣...
返程的馬車上,寧清蘭反復摩挲著明月玨。當玨身碰觸到蕭臨川給的紫玉令牌時,竟嚴絲合縫地嵌合成完整圓月!
車簾突然被勁風掀起。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她偏頭避讓,箭矢深深釘入車壁。箭尾綁著的字條墨跡未干:
"星圖換命,明日午時,醉仙樓"
落款畫著個蛇纏劍的標記——侯府的暗號。
馬車猛地顛簸,寧清蘭掀簾看見車夫后心插著把苗疆匕首。失控的馬車直沖懸崖,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掠過,蕭臨川的劍斬斷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