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劉嬸尖銳的聲音瞬間炸開,“你怕不是搶錢!”
程焱抬腳直接踹在了柴房的木門上,轟的一聲那扇木門應聲倒地,震起一陣灰塵。
“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背天蛡?cè)過頭,看向劉嬸。
眾人:“.....”
眾人看著地上的木門,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劉大狗虎軀一震,只覺得搭在脖頸上的木棍猶如千斤一般,“我....我覺得你這個價格十分公道。”
最后,雙方自愿達成了友好的合作關(guān)系。
程焱將手里的銅板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沒有少,便拉著沈哥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路上,程焱都沒有說話,沈哥兒被他拉著往前走,低著腦袋。
“那幫人以前就這樣欺負你的?”
“???”沈哥兒抬頭,眼中還帶著幾分疑惑。
“那個老太婆幾文錢就把你打發(fā)了,你怎么不生氣?”程焱黑著臉,語氣有點沖。
沈哥兒絞著手指,低著頭看著在草鞋上露出的腳趾頭,上邊還沾著泥巴。
小小聲地回答:“是我找她要活干的?!?/p>
“那又怎樣?她既然同意讓你干活,那就該把應給的報酬給你。”
沈哥兒小心地抬頭,偷偷瞄了一眼程焱,連忙點頭:“下次不會了?!?/p>
“那下次該怎么做?!背天凸室獍逯?。
“下次拿刀砍他們?!?/p>
程焱:“......”完了,好像有點教偏了。
程焱深吸一口氣,抬手攬著沈哥兒的脖子往回走。
“咱們也不能太直接,先禮后兵知道伐?
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如果這樣他還是冥頑不靈,你就回來找我,我再去跟他們談談心....”
程焱開始跟沈哥兒教授為人處世的道理,終于兩人彎彎繞繞走到了村長家。
“夫君,我們不回家嗎?”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回來。”程焱說著,便徑直走向村長家門。
程焱敲了敲村長家的門,不一會兒,便有人開門了。
是一個婦人莫約二十出頭,看模樣應當是村長的兒媳。
看到是程焱,表情一愣,“你找誰?”
程焱笑著說道:“我想找你們買些雞蛋,你們有多的嗎?”
她往回看了一眼,隨后開口說道:“你想要多少?我得問一下婆母?!?/p>
“二十個就可以了?!背天瓦B忙應聲。
那人抬看了程焱一眼,她還以為這人也就買兩三個。
沈哥兒身上還有傷,一天天只吃玉米饅頭也不是事。
不過他現(xiàn)在還沒銀子,只能買點雞蛋回去,勉強也算補身體了。
婦人點了點頭,讓程焱稍等,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婦人又出來了,手里提個了布袋,并沒有直接遞給程焱。
“一個雞蛋兩文?!?/p>
程焱點頭,從兜里直接掏出四十個銅板直接遞了過去。
婦人接過銅板點了點,這才把裝著雞蛋的布袋遞給程焱。
程焱剛接過布袋,“那袋子明天再拿過來?!?/p>
那人點頭,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不用著急,得空了再過來還?!?/p>
程焱提著雞蛋便往回走,沈哥兒目光一直追隨著他,才剛靠近便直接迎了上來。
程焱將剩下的銅板遞給沈哥兒,“這些的錢你收著?!?/p>
沈哥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連連擺手,“你拿,我不要錢?!?/p>
程焱直接把銅板塞到沈哥兒手里,“拿著,你要是把錢都給我,隔天說不定我就去買酒喝了?!?/p>
“你想喝酒?”沈哥兒捏著銅板,仰著腦袋,十分真誠地發(fā)問?
“我想去嫖…”
“啊?”沈哥兒表情有點失落,低頭踢了下腳邊的石子。
“可是我聽說,那些人可能有臟病,不好的?!?/p>
程焱疑似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被氣笑了:“我這樣,人家也不給嫖啊?!?/p>
一毛錢沒有,嫖個屁??!
沈哥兒一聽,突然想到了程焱的病,趕緊將銅板收好。
“那我先存著,到時候找大夫給你治病?!?/p>
程焱:“………”
兩人回到家,發(fā)現(xiàn)門口放了個菜籃子。
里面放著兩把青菜和幾個番薯,看樣子應該是王老頭送過來的。
程焱把雞蛋拿進廚房,沈哥兒想要跟過來幫忙,被程焱推出了。
“你再進來,連鍋鏟都沒地掄了?!?/p>
沈哥兒被推出廚房后,只能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
程焱在廚房里熟練地打在碗里打了五個雞蛋,將灶火生起,往鍋里添了水。
往里面撒了點鹽,撒進雞蛋液里,又加了些溫水。
抓著筷子飛快地將雞蛋打散,把最上邊的浮沫撇掉。
水開后,程焱把碗放進鍋里,連帶著把那幾個根番薯丟下去,蓋上鍋蓋。
過了大概十分鐘,程焱打開鍋蓋,用筷子戳了戳雞蛋羹,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凝固,便將東西端了出來。
家里沒有醬油、香油,所以只能先將吃著,不過這里的雞都是喂些麥麩或自己在外面扒蟲子吃,這雞蛋味道聞著還不錯。
“來,嘗嘗我做的雞蛋羹。”程焱舀了一勺喂到沈哥兒嘴邊。
沈哥兒下意識張嘴吃下,眼睛瞬間亮了:“好吃!”
滑滑的,嫩嫩的,很香。
劉家以前隔幾天也會蒸些雞蛋羹給孩子吃。
不過沈哥兒這種連剩飯都撈不到的人,只有眼饞的份。
有一次他洗碗的時候,剛好發(fā)現(xiàn)碗底點蛋屑沒刮干凈,便趁人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刮掉吃了。
但可能是太少了,他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十幾年過去了,他才知道雞蛋羹原來是這種味道,真的很好吃。
程焱將東西放在桌上,那小四方桌晃了晃。
這桌子已經(jīng)很舊了,表面的漆已經(jīng)掉得差不多。
之前也沒怎么用,這會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有個桌腿短了一截,應該是之前被水泡過。
轉(zhuǎn)頭在外邊找了塊石頭,墊在桌腿下面,這才讓桌子穩(wěn)當了些。
舀了點水洗干凈手,把鍋里蒸好的番薯給撿了出來。
家里也就剛好兩個海碗,多余的是一個都沒有。
程焱坐好,將雞蛋羹推到沈哥兒面前,“吃?!?/p>
沈哥兒正要拒絕,但突然想起之前程焱的話,還是拿起勺子開始吃了起來。
程焱扒了三個番薯吃掉,把剩下的留給沈哥兒。
結(jié)果就在這時,一只海碗便被推到了他面前。
只見碗里的雞蛋羹中間部分還完好無損,而碗沿的一小圈被挖得干干凈凈。
程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