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給爸爸打電話干嘛?有屁快放。”
程焱翻了個身,將腦殼埋進枕頭里,聲音有些悶悶的,但不難聽出脾氣有些沖。
突然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程焱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頭頂?shù)膸赘裘珱_天豎著。
“你他媽放屁,老子就算認錯老婆都不可能算錯數(shù)據(jù)?!?/p>
說著,直接一個翻身滾下了床,撅著個大腚從床底下把那雙限量款人字拖給摸了出來迅速套上。
“你他媽管老子有沒有老婆,王老頭在不在實驗室?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程焱將電話給掛掉,胡亂地從衣帽間里抓了沙灘褲和T恤給套上,連忙換了雙鞋,拿了車鑰匙直接出了門。
然而,就在他剛把車開出小區(qū)沒多遠,一個穿著開檔褲的小屁孩直愣愣地從一旁的人行道沖了出來。
車載音響還放著柔腸婉轉(zhuǎn)的音樂。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帶給我驚喜…]
“我靠!”程焱一腳猛打方向盤,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
一輛紅色大貨車從后方疾馳而來,嘭地一聲將程焱的車撞飛。
程焱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走馬燈直接安排上。
農(nóng)歷二零XX年七月十五日,程焱卒,享年二十歲,無遺言。
........
程焱兩眼一閉,又一睜,一輩子差點就過去了。
而此時,程焱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屁股坐在木墩子上,表情帶著幾分憂郁。
如果憂郁是種天賦…
“夫...夫君....”一道怯怯突然響起。
程焱頓時虎軀一震....
現(xiàn)在事情有點復(fù)雜,程焱不知道怎么解釋。
一句話概括,就是程焱不小心穿越了,還是穿到了一個他壓根就沒聽說過的朝代。
更離譜的是,就在昨天,他還娶了個老婆,呃……還是個男老婆。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程焱在原世界被大貨車壓扁之后,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當時救他回來的那個老頭,是這么跟他描述的。
祖孫兩人去鎮(zhèn)上趕集,結(jié)果回來時竟遇上了劫道的匪徒。
正當兩人命懸一線之際,程焱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然后?。。。∫黄ü芍苯訉⒛巧劫\給砸暈了過去。
你沒聽錯,就是生生給砸暈了過去。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某洋柿子的瘋癲作者都不敢這么寫。
就這樣,那老頭自是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感天動地、感情用事、感…
反正就是把程焱給撿回來了,還提供了最優(yōu)渥的物質(zhì)條件。
一間冬天四面通風,夏天潮得風濕的豪華單間茅草屋。
經(jīng)過多方打聽,程焱才知道這個朝代叫大齊。
主要以農(nóng)耕為主,民風淳樸,也算是個大國。
程焱所在的村子叫桃花村,村里大多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
王老漢就是桃花村的村民,早年兒子被征去當了兵一直沒回來,大家都說人肯定死了。
王老漢的兒媳跟著熬了幾年,終究是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便悄咪咪跟著賣貨郎私奔了。
只留下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跟王老漢相依為命。
桃花村本來就是個雜姓村,早年動蕩的時候,也有不少外鄉(xiāng)人逃難來這里,所以倒也不會太排外。
言歸正傳,至于他為什么年紀輕輕就娶了老婆走上人生巔峰,這個事情比穿越這件事顯得更加詭異。
大抵是被資本做局了吧。
依稀記得事發(fā)當天,天剛蒙蒙亮....
程焱被一泡尿給憋醒了,起床找了塊風水寶準備釋放一下。
然而,他才剛扶住小焱焱,就被一陣草叢里的呼救聲給打斷了。
程焱瞬間清醒,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縫。
心想這大早上的怎么會有人喊救命?
結(jié)果,扒開草叢一看…
好家伙!??!
只見一個長相猥瑣的大漢,此時正壓著一個少年在欺負。
作為一個心比國旗還要紅的有為少年,如何能放任這種惡劣行徑置之不理。
二話不說,程焱便直接就沖了上去。
程焱依稀還記得自己當時威武的身姿。
那一招一式可謂是行云流水,摧山攪海,龍戰(zhàn)于野,鬼魅無蹤,片葉不沾....
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暴徒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屁滾尿流,形如死狗....
而那小少年,一時間竟被他的英姿迷得神魂顛倒,目眩神搖,呼吸急促,泣不成聲,幾近昏厥....
程焱沒想他會那么激動,當即上前安撫了一下下。
出于人道主義的關(guān)心,他輕輕地扒開了對方的上衣領(lǐng)口,簡單地幫對方檢查一下胸前的傷口。
然而,就在他的手在對方軟軟的胸口上按下第三遍的時候。
竟被一位不知名的老六從背后狠狠偷襲了他的后腦勺。
程焱痛得大嗷了一聲,整個人都是懵逼了。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不要臉的賤人,青天白日地居然敢跟別人偷情!”
程焱:“???”
程焱回頭,只見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正指著他狂噴口水,神情刻薄無比。
而她身后還杵著六七漢子,個個手里都抄著大鋤頭,一臉兇神惡煞。
程焱當即就斷定,這些人肯定不是來喊他去吃飯的。
那個老虔婆的持續(xù)輸出實在是厲害,也不知道出的什么裝備。
用詞極其毒辣,以父母為圓心,親戚為半徑,再圍祖宗十人代繞一圈,各種無限不循環(huán)器官為修飾詞。
程焱心想,這得喝光多少個化糞池的糞水才能達到這種驚人的效果?
而此時,周圍已經(jīng)站滿了來看熱鬧的村民。
一個個交頭接耳,朝著程焱三人開始指指點點,眼神中隱隱帶著幾分鄙夷。
就在程焱忍無可忍,準備暴起跟對方來個激情對罵時,卻聽到了身后那少年竟率先出了聲。
“不是的,我....我沒有?!鄙蚋鐑簼M臉淚痕,緊緊的攥著自己衣領(lǐng),聲音都在發(fā)著顫,小聲地在為自己辯解。
“還想狡辯?多少人都瞧見了,一個哥兒竟然跟兩個漢子摟摟抱抱的,老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話音未落,只見她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一把揪住沈哥兒的頭發(fā),啪啪啪地接連甩了他幾個大耳光。
這幾個耳光猶如巨石般砸在沈哥兒的臉上,頓時只覺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劇痛難忍,牙齒直打顫,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抖著不停。
他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腦袋,身體小心地蜷縮成一團,妄圖用這種姿勢來抵擋一些傷害。
劉老太的力氣極大,沈哥兒根本無法掙脫她的束縛。
隨著每一掌落下,他的身體都會跟著猛地一顫,喉嚨里發(fā)出幾聲低沉的嗚咽。
最終,劉老太猛地一松手,沈哥兒猛地被推倒在地。
那張本就受傷的臉,此時正高高地腫起,嘴角不停往外滲著血,頭發(fā)也扯得亂七八糟。
然而,劉老太卻并不打算收手,拽著沈哥兒的腦袋,毫不猶豫地往一旁的石頭上砸下。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一股鮮血從他的額角噴涌而出,瞬間濺在了那尖銳的石塊上。
沈哥兒整個人癱軟在地,身體不停地抽搐著,殷紅的鮮血順著額頭的血窟窿淌滿了整張臉。
然而,那雙眼睛卻沒有閉上,睜圓了朝著程焱的方向看著,嘴里發(fā)出嗬嗬幾聲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