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你提鞋都不配。
這是凌清越的真實想法。
陸秉橋臉仍然很臭,但又能看出好一些了。
“師弟?!苯€(wěn)忽然又在化妝室喊他,“要來換衣服了,馬上到我們倆上場?!?/p>
凌清越只能抬頭看向陸秉橋:“老師,我要先過去了?!?/p>
陸秉橋轉(zhuǎn)身看向窗外,留下一個挺闊又硬邦邦的背影。
凌清越轉(zhuǎn)身大步向化妝室走去。
討厭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舞臺下針鋒相對,但舞臺上,凌清越仍然把表情管控的很好。
最后一場合體舞,點燃了全場,很好的取悅了cp粉。
一下舞臺,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凌清越直接跑到樓道。
空蕩蕩的。
人早就走了。
凌清越無奈的苦笑了下,笑自己傻。
他怎么會認(rèn)為,陸秉橋還會在原地等他。
卸妝時,陸嫣然的電話打過來。
“?。。?!越越!”女孩尖叫,“你表現(xiàn)的好棒,跳的好帥?。。 ?/p>
凌清越笑了下:“然然,謝謝。”
“我本來想去后臺給你送花的,但演唱一結(jié)束,我就被我哥的保鏢押走了,對不起啊越越,花花下次見到你,再帶給你吧?!?/p>
“沒事兒的。”
凌清越攥著手機(jī)的手不自覺收緊,“你……你哥他……”
“他陪我來的啊。”陸嫣然道,“他不放心,怕我追星做出什么丟人的事情,所以跟過來監(jiān)視我了?!?/p>
凌清越心一晃,失落感不可控地涌上來。
原來,不是特意要來看他表演,是來監(jiān)視妹妹。
“越越?越越?”
“???”
“我先掛了,我哥電話打過來了?!?/p>
“哦,好?!?/p>
化妝師幫他卸眼妝,凌清越向后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原本懸在空中的心臟,此刻跌落在谷底。
他渾身無力。
凌清越覺得自己生病了。
******
《折翼》時長三個小時,臺詞不算多,配音工作歷時一周就結(jié)束了。
而在這一周里,凌清越?jīng)]有再見到陸秉橋。
他白天來,陸秉橋就晚上來,他晚上來,陸秉橋就白天來。
“太不湊巧了你說。”配音導(dǎo)演都無語了,“你們倆這時間都沖撞在一起了,這一周竟然都沒遇上。”
凌清越跟著苦笑:“是啊?!?/p>
配音導(dǎo)演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別在意,大影帝就是忙,等你火了,你跟他一樣。”
凌清越真誠感激:“謝謝導(dǎo)演。”
他是有些遲鈍,但也不傻。
無數(shù)次的偶然,只能是必然。
陸秉橋并不想見他。
凌清越想不通,是很討厭他嗎?
可他反復(fù)回憶,也想不起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這五個月,劇里劇外,他都謹(jǐn)小慎微,很尊敬他。
為什么,就那么煩他?
劇里溫柔繾綣,百般偏愛,劇外卻抽身而出,冷漠相待,不給他一點反應(yīng)時間,這種巨大的反差,其實讓凌清越很難受。
難受到,他有些懷疑自己。
這是正常的嗎?
晚上十點。
凌清越又跑去喝酒,他現(xiàn)在每天晚上都要喝一點兒,不然根本無法入睡。
喝到暈乎乎,他又拿出手機(jī),發(fā)信息。
【老師,收工了嗎?】
【老師,在干嘛?】
【老師,我喝多了?!?/p>
【老師,能來接我嗎?】
【老師,好像有女生在偷拍我,還有個男的來跟我打招呼,我好像被認(rèn)出來了?!?/p>
發(fā)完這條消息,陸秉橋的電話打進(jìn)來。
凌清越看著來電顯示有些懵,他只是單純發(fā)信息發(fā)泄情緒,并沒有想過陸秉橋會給他有任何回應(yīng)。
凌清越懵了很久,在電話鈴聲要停止的前一秒,接聽了電話。
“在哪兒?!蹦腥寺曇粢琅f很冷。
凌清越打個寒戰(zhàn):“亭榭餐廳。”
陸秉橋趕過來的時候,凌清越已經(jīng)癱睡在餐桌上,身邊圍了一個男人,正用手機(jī)拍他。
一邊拍還一邊說:“哎,你是不是跳trouble maker 的那個男idol啊,叫什么越越是吧,你是不是喜歡男的,你長得挺帥的,讓我送你回家嗎?”
說這,男人下手想去拽他衣領(lǐng)。
只是,還沒碰出到對方領(lǐng)口,手腕就如同被鉗子一般緊攥住,骨裂一樣的疼痛傳來。
“??!”男人手一松,疼的呲牙咧嘴,手機(jī)也掉下來。
陸秉橋拿過手機(jī),很嫻熟的點開相冊,刪掉偷拍的記錄。
“你,你誰?。 蹦腥送春?,“你松開我!”
“滾?!?/p>
極致冰冷的聲音響起,男人被甩倒在地上。
“哎,我這暴脾氣。”
男人剛要起身,很快又被進(jìn)來的保鏢踹倒在地上。
“他騷擾偷拍,送他去警局?!?/p>
說完,陸秉橋抬起男孩胳膊,把癱倒在桌子上的人架起來。
凌清越被丟進(jìn)后排車座上。
他嗅到真皮座椅上冷淡的熏香。
是雪松夾雜著煙草的味道。
他在陸秉橋身上也聞到過。
陸秉橋不知道凌清越住哪兒,只能開車到了附近一家酒店。
他把車子停好,下車,打開后排車門。
“凌清越?!彼牧伺哪泻⒛樀埃斑€清醒嗎?”
凌清越紋絲不動。
陸秉橋看著他不斷輕顫的眼睫,喉嚨干癢,有點想抽煙。
“起來?!蹦腥擞值?。
凌清越含糊地咕噥了一聲,閉著眼睛:“到我家了嗎?”
“嗯,下車……”
“對不起師傅……”男孩喃喃,“我走不動……”
“凌清越。”男人一字一句,壓迫感十足。
凌清越心臟收緊,有點承受不住,可他就是不想下去。
為什么難受的只有他?
為什么走不出的只有他?
究竟是他太年輕,還是陸秉橋太冷血。
他不服氣。
要陷在這迷霧般的悵惘里的,不應(yīng)該只有他而已啊。
陸秉橋在車外站了很久,似乎終于認(rèn)清了,凌清越就是要和他倔到底。
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扛著凌清越進(jìn)酒店的。
不然第二天娛記新聞頭版,可能就是他倆了。
陸秉橋開車回他的住處。
湘江別墅。
車開進(jìn)私人的地下車庫,陸秉橋才算放松下來。
他下車。
這次也沒喊人,直接打開車門,把后排的人扛在肩膀上,進(jìn)了房間。
嘭—-
凌清越被扔進(jìn)柔軟的大床,本就醉酒的腦袋更是被摔得氣暈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