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宸公寓樓下，藺暖站在陰影里。她沒有戴帽子，臉上依舊平靜。
“你來的比我想的快。”她說。
“你不也來得很快。”林秋站在她兩米開外，“你找我，是因為那個‘三燕’？”
“是?！彼苤苯?，“你看到了它，就會有人找到你。我先找到你，對你更有好處?！?/p>
“什么叫‘三燕’？”林秋問。
“一個計劃?！彼聪蜻h處，“它本來是公司今年慈善系列的名字，‘燕’是我們老總從他家鄉(xiāng)雕花窗上取的字樣?！唷侨P資金的代號，原本用來做資助。但實際上，它變成了三個套著公益外衣的洗錢口袋。”她頓一頓，又補：“秦簡是我們財務總監(jiān)。他在把錢從那些‘口袋’里往回掏。他昨晚想嘗試把證據(jù)交出來。”
“交給誰？”林秋問。
“他說，交給最普通的人，就不會出意外?！碧A暖看了林秋一眼，“可能他覺得你是普通人。他很少做這種冒險的決定，但他昨天臨死前做了?！?/p>
“那你拿走的那個箱子是？”林秋問。
“是個空箱子?！彼粗拔覀儽蝗硕⒅?，我只能假裝拿到了。真正的東西，可能在你看到的另一個地方?！?/p>
“魚缸嗎？”林秋說。
“是。魚缸底有一個小抽屜，鑰匙在他西褲的皮帶頭里。我去過他家很多次，我知道他有這個藏東西的習慣。昨晚救護車走后，我沒能進去拿?！彼粗艾F(xiàn)在你可以?！?/p>
“我怎么進去？”林秋想起物業(yè)的審視目光，“我又不是他家屬?！?/p>
“他的姐姐到青城了，她在警局那邊做完筆錄剛回來。我可以帶你進去。”藺暖說，“但我不保證里面是什么。我也不保證你拿了這個證據(jù)，就一定安全?！?/p>
“你為什么找我？”林秋覺得她的話里有不合邏輯的東西，“你自己不去？”
“我現(xiàn)在被公司‘留職察看’，我去，門禁不放。我早就在他們的監(jiān)控里了。”她攤手，“你不在監(jiān)控里?！?/p>
“如果我不答應呢？”林秋問。
“那也行?！彼f，“我會找別的人去。但你要知道，你已經(jīng)介入這件事了。你昨晚是最后一個看見他活著的人。你今天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想你陷入被動?！?/p>
林秋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他知道她說的可能是真的。他從來不喜歡介入，但總有些事，會把人往深了推。他抬頭：“好。我現(xiàn)在就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