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3基地的淋浴間里，夏末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黑眼圈重得像化了煙熏妝。自從北宋歸來已經(jīng)三天了，她手臂上的量子跳躍器充電進度才到47%。
"紅衣的我..."她喃喃自語，往臉上潑了把冷水，"穿紅衣服的我能在哪里？婚禮？斗牛場？西紅柿節(jié)？"
沙老板蹲在洗手臺上，毛色比平時暗淡了些：「根據(jù)能量特征，第四個你應該在近現(xiàn)代?！?/p>
"范圍還是太大了。"夏末用毛巾擦著臉，突然發(fā)現(xiàn)鏡面上浮現(xiàn)出一行水珠組成的字：[監(jiān)控已屏蔽，速來B7檔案室]。
"什么鬼..."她下意識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淋浴開關。熱水突然噴涌而出，瞬間將字跡沖得無影無蹤。
沙老板的耳朵豎成天線：「有人黑進了基地的濕度控制系統(tǒng)。」
五分鐘后，他們溜進了鮮少有人使用的B7檔案室。這里堆滿了紙質文件，空氣中飄著霉味和某種電子設備過熱的味道。
"這地方像極了恐怖片開場。"夏末小聲嘀咕，繞過一堆發(fā)黃的檔案盒。
「左邊?！股忱习逋蝗痪X起來。
角落里，一臺老式顯像管電視機自動亮起，雪花屏上浮現(xiàn)出一行字：[找張1953年的《科學通報》]。
夏末在積灰的期刊架上找到了那本雜志。剛抽出來，一張照片就飄落在地——上面是位穿紅色旗袍的年輕女子站在某實驗室門口，面容與她有七分相似！
"這是...我？"夏末翻過照片，背面寫著"紅星物理所，1967.8.15"。
電視機屏幕再次變化：[她被稱作"紅色愛麗絲"，在特殊年代研究禁忌課題。找到紅星所舊址，答案在地下三層。警告：小心蛇。]
屏幕閃了閃，突然恢復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這提示也太游戲NPC了吧？"夏末吐槽道，卻還是小心地把照片收好。沙老板正用爪子扒拉雜志的某一頁——一篇關于"紅星粒子加速器"的報道，配圖正是紅衣女子身后的建筑。
「今晚出發(fā)？」沙老板問。
"得先甩掉監(jiān)視。"夏末想起實驗室角落里的蛇鱗金屬片，"我有個主意..."
午夜時分，基地警報突然大作！值班人員沖向B區(qū)實驗室——監(jiān)控顯示夏末博士的量子設備過載冒煙了！但當他們破門而入時，只看到一臺燒焦的儀器和墻上用熒光粉寫的留言：【去撿個快遞，勿念~】
而此時真正的夏末已經(jīng)溜進了基地車庫。她穿著從后勤順來的工作服，把沙老板塞進工具箱，大搖大擺地開走了輛維修車。
"完美犯罪！"駛出基地十公里后，她得意地擊掌。
「如果忽略你留的紙條，」沙老板從工具箱里鉆出來，「還有用真名簽收的網(wǎng)購記錄。」
夏末的笑容僵住了："...我忘了現(xiàn)在是大數(shù)據(jù)時代。"
紅星物理所舊址位于鄰省的山區(qū)。開了五小時車后，他們停在一座廢棄的蘇式建筑群前。銹跡斑斑的鐵門上，"紅星"二字依稀可辨。
"看起來像鬼片取景地。"夏末打著手電筒，光束照出墻上褪色的標語和無數(shù)"危險！勿入！"的警告牌。
沙老板突然豎起尾巴：「地下有量子波動！」
他們在主樓后方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樓梯——門鎖早已銹蝕，夏末用多功能軍刀（迷彩服夏末的裝備）輕松撬開。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某種奇怪的金屬味。
樓梯仿佛沒有盡頭。下到第三層時，手電筒突然閃爍起來，照亮了一扇厚重的鉛門，上面畫著醒目的輻射標志和一行小字：【愛麗絲項目 絕密】
"愛麗絲...紅色愛麗絲？"夏末試著推門，紋絲不動。鎖是電子式的，早已沒電。
沙老板湊近鎖眼：「需要密碼...試試夏墨的生日？」
"我們宋朝人也不過公歷..."夏末突然想到什么，輸入了"19670815"——照片上的日期。
門"咔噠"一聲開了。
里面是個時間膠囊般的實驗室。老式計算機、手搖計算器、黑板上的公式甚至咖啡杯都保持著被人突然遺棄的狀態(tài)。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圓柱形裝置——某種早期粒子對撞機。
"這玩意在60年代算黑科技了。"夏末敬畏地繞著裝置走了一圈，突然注意到黑板上的公式很眼熟——正是量子異常點的初始方程！
「她也在研究這個！」沙老板跳上控制臺，用爪子按下某個隱蔽按鈕。墻壁突然滑開，露出個隱藏的工作間。
工作間墻上貼滿了照片和剪報，全部用紅線相連，中心是張泛黃的報紙頭條：《女科學家離奇失蹤 疑似敵特所為》。照片上的紅衣夏末神情堅毅，胸前別著枚紅星徽章。
"她不是失蹤，"夏末湊近看細節(jié)，"是主動穿越了！"
桌上攤開的本子證實了她的猜測。最后一頁寫著：
【他們來了。蛇紋的人已經(jīng)滲透進研究所。我必須跳轉到安全時間點，繼續(xù)研究。坐標設置：2023年8月15日，紅星舊址。若你讀到這，請在那天接應我?！獝埯惤z 1967.8.14】
"2023年8月15日...不就是明天嗎？"夏末驚呼。
沙老板突然豎起耳朵：「有人來了！」
他們剛躲進工作間，就聽見上方傳來腳步聲。通過門縫，夏末看到三個穿防護服的人走進實驗室，其中一人手腕上的蛇紋身清晰可見！
"確認'紅色愛麗絲'的跳躍坐標了嗎？"蛇紋男問。
"確定了，明天下午3點。"同伴回答，"能量波動會持續(xù)30秒，足夠我們抓人。"
"二十年了..."蛇紋男撫摸著粒子對撞機，"終于能拿到完整的量子公式..."
等入侵者離開，夏末才敢喘氣："他們在守株待兔！我們必須救她！"
「但跳躍點會被監(jiān)視，」沙老板指出，「我們需要調虎離山。」
夏末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工作間角落的木箱上。打開后，她倒吸一口氣——里面整齊碼放著六本筆記，每本封面標著不同年代：1967、1773、1582...
"這是...所有'我'的研究記錄！"她翻開最近的一本，里面全是手寫的量子公式和實驗記錄。最后幾頁被撕掉了，但殘留的紙頁上有幾個針孔，組成了...經(jīng)緯度坐標？
沙老板湊近嗅了嗅：「用針扎出來的...她留下了線索！」
夏末用手機拍下坐標，查詢后顯示是——塔克拉瑪干沙漠某處！
"原始K3基地..."她恍然大悟，"她把最終公式藏在那里了！"
次日中午，紅星舊址附近的樹林里，夏末和沙老板正在做最后準備。她從維修車里翻出能用的一切：電線、備用電池、信號彈，甚至還有半瓶二鍋頭。
"計劃很簡單，"她往臉上抹著迷彩，"你去引開發(fā)電機房的守衛(wèi)，我用信號彈制造'紅色愛麗絲降臨'的假象，等他們被調虎離山，真正的愛麗絲就能安全跳躍了。"
沙老板懷疑地看著她手中的"裝備"：「你確定這能騙過專業(yè)特工？」
"嘿，我可是融合了迷彩服夏末的戰(zhàn)術頭腦和現(xiàn)代夏末的..."她頓了頓，"...樂觀精神？"
下午2:50，行動開始。沙老板輕松咬斷了發(fā)電機房的電線，整個舊址陷入"意外停電"。與此同時，夏末在相反方向的樹林里點燃信號彈——耀眼的紅光沖天而起，還伴隨著她提前錄制的電子音："警告！量子波動異常！"
果然，埋伏在實驗室附近的蛇紋小隊立刻沖向假目標！
2:58，夏末溜回地下三層。粒子對撞機已經(jīng)開始嗡嗡作響，中央浮現(xiàn)出藍色光點——跳躍即將開始！
"快點..."她緊盯著手表，同時留意著門口。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無線電靜電聲——誘餌快被識破了！
3:00整，對撞機爆發(fā)出刺目藍光！一個紅色身影逐漸成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實驗室門被猛地踢開！蛇紋男帶著兩個手下沖了進來："就知道是調虎離山！"
夏末想都沒想就抓起手邊的二鍋頭瓶子扔過去——正中其中一人的面罩！酒精濺入眼睛，那人慘叫倒地。
"抓住她！"蛇紋男怒吼，但已經(jīng)晚了。
紅光散去，穿紅色旗袍的"愛麗絲"完全實體化！她睜開眼的瞬間就明白了局勢，抄起桌上的計算尺當武器，與夏末背靠背站立。
"歡迎來到21世紀，"夏末喘著氣說，"我是...呃，未來的你。"
愛麗絲挑眉："看出來了。先解決他們再敘舊？"
兩人一狐配合默契。愛麗絲用計算尺精準打擊關節(jié)穴位（"60年代女子防身術！"），夏末使出迷彩服夏末教的格斗技，沙老板則專門咬人腳踝。不到兩分鐘，入侵者全部倒地呻吟。
"走！"夏末拉起愛麗絲就跑。剛沖出地面，就聽見遠處傳來更多引擎聲——增援到了！
他們跳上維修車，夏末把油門踩到底。后視鏡里，幾輛黑色SUV緊追不舍！
"系好安全帶！"她猛打方向盤拐上山路，"這破車跑不過他們！"
愛麗絲卻出奇地冷靜，從旗袍暗袋里掏出個小裝置："用這個。"
"這是什么？"夏末瞥了眼——像是老式收音機和計算器的雜交品種。
"1967年的電磁脈沖器，"愛麗絲按下開關，"現(xiàn)在急剎車！"
夏末照做。維修車尖叫著停下，而追擊的SUV突然集體"抽風"——方向盤鎖死、儀表盤亂跳，最前面那輛直接沖進了路邊的排水溝！
"牛??！"夏末目瞪口呆，"這技術放現(xiàn)在都算黑科技！"
愛麗絲微笑："我花了十年研究怎么對付追蹤?，F(xiàn)在，能告訴我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嗎？"
回基地的路上，夏末簡單解釋了現(xiàn)狀。愛麗絲——現(xiàn)在我們知道她叫夏星——聽得極為專注，時不時提出尖銳的技術問題。
"所以七個'我們'必須融合才能完全控制量子能量？"她總結道，"但每個'我'都有獨立的人生..."
沙老板從前座回頭：「不完全融合，更像是...意識協(xié)同。你們將共享記憶和能力，但仍保留獨立人格?！?/p>
"聽起來像量子態(tài)的薛定諤貓，"夏星若有所思，"既是一個整體又是獨立個體..."
基地門口，他們被攔下了——趙隊長帶著安保人員嚴陣以待。
"夏博士，"趙隊長神色復雜，"能解釋下這位...復古打扮的女士是誰嗎？"
夏末深吸一口氣："我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姐？"
趙隊長顯然不信，但當他看到夏星胸前的紅星徽章時，臉色突然變了："等等，這是...紅星所的絕密項目徽章？你怎么會有這個？"
夏星從容不迫："因為我是1967年紅星所的首席物理學家。趙隊長，你手腕上的蛇紋胎記很特別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隊長的手腕上——那里確實有若隱若現(xiàn)的蛇形紋路！
趙隊長臉色煞白："我不明白你在..."
"1945年，"夏星步步緊逼，"一個叫趙德柱的特工潛入延安，任務是竊取我黨科學家名單。他手腕上就有這樣的刺青，是日本731部隊的標記。"
現(xiàn)場鴉雀無聲。夏末的手悄悄摸向腰間的戰(zhàn)術匕首。
突然，趙隊長笑了："不愧是'紅色愛麗絲'。"他慢慢卷起袖子——蛇紋其實是貼紙！"這是為了引蛇出洞。張濤才是真正的內鬼，我們已經(jīng)控制他了。"
夏末和夏星面面相覷。
"證明一下。"夏末警惕地說。
趙隊長拿出手機，調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安保主管張濤正在他辦公室的暗格里取出一個金屬盒，里面赫然是蛇鱗狀通訊器！
"我們盯他很久了，"趙隊長收起手機，"但需要確鑿證據(jù)。今天他收到'紅色愛麗絲'現(xiàn)身的消息后終于露出了馬腳。"
夏星仍然懷疑："為什么幫我？"
"因為二十年前，"趙隊長輕聲說，"是我父親——當時的保衛(wèi)科長——幫助您逃脫的。他臨終前說，您的研究關系到全人類的未來。"
回到安全屋，夏末幫夏星換上現(xiàn)代衣服（"這牛仔褲也太緊了！"），同時分享各自掌握的信息。
"所以蛇紋組織跨越時空，"夏末總結道，"他們想壟斷量子能量..."
"用作武器，"夏星接話，"我在1967年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計劃。"
沙老板突然豎起耳朵：「你們聽！」
收音機里正在播放新聞："...塔克拉瑪干沙漠突發(fā)強烈地磁暴，專家稱可能與太陽活動有關..."
"不是太陽，"夏星和夏末異口同聲，"是第五個'我'要出現(xiàn)了！"
夏星從她的筆記本里抽出一張泛黃的圖紙："而且根據(jù)這個，她可能是最危險的一個..."
圖紙上畫著個穿紅色防護服的人影，站在沙漠風暴中心，旁邊標注著：【警告：軍事實驗體 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