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王帳內(nèi),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木桌上擺著一堆敗軍的戰(zhàn)報,每一份都在訴說著同樣的結(jié)果:慘敗。連續(xù)幾次對大慶邊境的攻擊,不僅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損失了大量精銳部隊。
"廢物!都是廢物!"北胡王呼延霸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摔得粉碎,"五千精兵,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帳內(nèi)的將領(lǐng)們都低著頭,不敢出聲。剛剛被釋放回來的左將軍呼延鶴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大王息怒。"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北胡的國師圖密,他是王室的軍師,也是唯一敢在這種時候開口的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失敗的原因。"
"原因?"呼延霸冷笑,"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們小看了大慶的邊境總督方景行。"
"不,大王。"圖密搖頭,"根據(jù)我們得到的情報,方景行雖然有些能力,但還不足以連續(xù)挫敗我們的計劃。真正的問題在別的地方。"
"什么地方?"
"方景行的妻子,林清雅。"圖密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名字,"這個女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
帳內(nèi)一片嘩然。北胡人雖然比中原人更重視女性的地位,但也很難相信一個女人能有這么大的能量。
"國師,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呼延鶴問道。
"我仔細分析了我們幾次失敗的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圖密說,"每次我們的計劃都被對方提前識破,而且對方的反擊總是恰到好處,既能重創(chuàng)我們,又不會擴大沖突。這種精準的判斷,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呼延霸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這個林清雅是個高手?"
"不僅是高手,而且是個非常危險的對手。"圖密說,"她不僅有過人的智慧,更重要的是對我們的作戰(zhàn)方式了如指掌。我懷疑,她可能有特殊的情報來源。"
"那我們該怎么辦?"
圖密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既然正面作戰(zhàn)不是她的對手,那我們就換個方式。"
"什么方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圖密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她不是喜歡用計謀嗎?那我們就給她來一個更大的計謀。"
與此同時,在臨安的總督府里,林清雅正在研究北胡的地圖。經(jīng)過幾個月的情報收集,她對北胡的軍事布置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牧私狻?/p>
"相公,你看這里。"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這是北胡的兀魯圖城,是他們最重要的軍事要塞之一。如果我們能攻下這里,就能控制北胡的南下通道。"
方景行仔細看了看地圖:"可是兀魯圖城地勢險要,而且有重兵把守,強攻的話損失會很大。"
"誰說要強攻了?"林清雅笑道,"我有更好的辦法。"
"什么辦法?"
"你還記得那些被我們俘虜?shù)谋焙鷮㈩I(lǐng)嗎?"
"記得,他們現(xiàn)在都關(guān)在大牢里。"
"其中有一個叫做呼延鶴的,是北胡的左將軍,在軍中很有威望。"林清雅說,"如果我們能讓他為我們所用..."
方景行吃了一驚:"你想策反他?"
"為什么不試試?"林清雅說,"根據(jù)我的觀察,這個呼延鶴雖然勇猛,但不是那種死忠之人。而且他這次敗得這么慘,在北胡軍中的地位肯定受到影響。如果我們給他一個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可是,萬一他是詐降怎么辦?"
"那我們就讓他沒有詐降的機會。"林清雅胸有成竹地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萬全之策。"
第二天,呼延鶴被帶到了總督府。這幾個月的牢獄生活讓他憔悴了不少,但眼中仍然透著不屈的光芒。
"呼延將軍,別來無恙。"林清雅親自接見了他。
呼延鶴冷笑一聲:"你們想從我嘴里套出什么?我告訴你們,休想!"
"將軍誤會了。"林清雅搖頭,"我們今天請你來,不是要套取什么情報,而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
"戴罪立功的機會。"林清雅說,"將軍想不想回到北胡?"
呼延鶴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很簡單,我們可以放你回去,但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幫我們做一件事。"林清雅說,"當然,我們不會讓你背叛自己的國家,只是希望你能阻止一些不必要的沖突。"
呼延鶴沉默了。他不是傻子,知道對方肯定有什么圖謀。但是繼續(xù)待在大慶的牢房里,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們想讓我做什么?"他最終開口問道。
"很簡單,回去后告訴你們的國王,大慶已經(jīng)做好了全面戰(zhàn)爭的準備。如果北胡再次入侵,大慶將不再僅僅是防守,而是會主動出擊,直接攻打北胡的王都。"
呼延鶴皺起眉頭:"這算什么條件?就算我不說,他們遲早也會知道的。"
"關(guān)鍵不在于說什么,而在于怎么說。"林清雅意味深長地說,"如果這個消息是從一個剛剛死里逃生的將領(lǐng)口中說出來,可信度會高很多。"
呼延鶴明白了林清雅的意圖。她是想利用自己來震懾北胡,讓他們不敢輕易南侵。
"我憑什么相信你們會真的放我走?"
"因為你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林清雅坦率地說,"你知道的軍事機密,我們通過其他渠道也能得到。留著你,反而是個負擔。"
這話雖然聽起來刺耳,但呼延鶴知道這是實話。以大慶現(xiàn)在的情報能力,確實不需要依靠他來獲取北胡的機密。
"好,我答應(yīng)你們。"呼延鶴最終點了頭,"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見見那個在青石峽指揮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當面向他請教一下戰(zhàn)術(shù)。"
林清雅和方景行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明白呼延鶴的意思。作為一個軍人,他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敗的。
"可以。"方景行答應(yīng)了,"不過那個人就是我。"
呼延鶴吃了一驚:"你?"
"不錯,青石峽一戰(zhàn)就是我親自指揮的。"
"可是..."呼延鶴困惑了,"據(jù)我所知,你只是個文官,怎么會有這么高超的軍事才能?"
方景行笑了笑,指著旁邊的林清雅:"因為我有個好軍師。"
呼延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傳說中的那個智囊夫人,真的存在。
"夫人,在下佩服。"呼延鶴對林清雅拱了拱手,"今日一見,才知道什么叫高人。"
"將軍過獎了。"林清雅謙虛地說,"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呼延鶴搖頭,"能連續(xù)幾次算準我們的行動,這絕不是運氣能解釋的。"
當天晚上,呼延鶴被秘密送出了臨安。臨別時,林清雅給了他一封信。
"這是什么?"呼延鶴問。
"給你們國師圖密的信。"林清雅說,"如果有機會,請轉(zhuǎn)交給他。"
呼延鶴接過信,雖然好奇內(nèi)容,但沒有拆開看。
三天后,呼延鶴回到了北胡王都。他的歸來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因為大家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左將軍,你怎么回來了?"呼延霸既驚喜又疑惑。
"大王,臣是逃回來的。"呼延鶴按照約定的說辭匯報,"大慶的邊防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得多,他們不僅兵力充足,而且裝備精良。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全面戰(zhàn)爭的準備。"
呼延霸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大慶朝廷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果我們再次入侵,他們將直接出兵攻打我們的王都。"呼延鶴說,"大王,臣覺得我們應(yīng)該暫時避其鋒芒。"
國師圖密在一旁聽著,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當呼延鶴把林清雅的信交給他時,他的表情變了。
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圖密先生,久聞大名,希望有機會當面請教?!智逖?。"
看完信,圖密陷入了沉思。這個林清雅顯然知道他的存在,而且還敢公然挑戰(zhàn)。這說明什么?說明對方有足夠的自信。
"大王,臣覺得呼延將軍說得有道理。"圖密最終開口,"我們確實應(yīng)該重新評估形勢。"
就這樣,北胡暫時停止了對大慶邊境的侵擾。而林清雅的計策,再次取得了成功。
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