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皠e看。”他聲音啞得不像人,
“有人……在等你。”我沒掙脫,也沒回頭。雨水順著排水溝壁往下淌,
混著血絲在腳邊打旋。我低頭看他,瞳孔渙散,嘴唇發(fā)紫,心口那道疤像條死蛇橫在胸口,
紋路不再跳動。可刺青還在震,鎖骨下的紋路從白薔薇轉(zhuǎn)成暗紅脈絡(luò),一抽一抽,
像有人在我皮下敲摩斯密碼。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瞬間,意識回來了。不是夢,
不是幻覺。謝家廢墟的刻痕是真的,他攔我也不是偶然。我把他拖起來,肩膀頂著他腋下,
一步一滑地往出口挪。鋼筋刮過小腿,皮開肉綻,血順著褲管往下滴。每走一步,
刺青就抽一次,疼得我眼前發(fā)黑,可我不停。我知道他在說什么——有人在等我,
不是搜救隊,不是警察,是那個把“謝”字刻在溝壁上的人。出口是半塌的院墻,
爬出去時我踩到一塊碎玻璃。腳底割開一道口子,疼得我跪了半秒。低頭看,
玻璃映出我的臉,蒼白,狼狽,發(fā)間銀簪歪斜,鎖骨刺青邊緣泛紅,花瓣狀的紋路已經(jīng)成型,
像一朵正在蘇醒的玫瑰。我盯著那倒影,沒多看一眼,繼續(xù)往前走。雨越下越大,
風(fēng)卷著灰燼拍在臉上。謝家老宅只剩斷墻,鐵架扭曲成拱門形狀,
像口巨大的棺材蓋在廢墟上。我把他背到殘垣前,
放下時他喉嚨里滾出幾個字:“U盤……頸側(cè)……”我扒開他濕透的襯衫領(lǐng)口,
摸到一道金屬接口嵌在鎖骨下方,冷得像冰。他喘著氣,眼皮顫了顫:“要你……的血。
”我沒問為什么。從發(fā)間抽出銀簪,劃開手腕。血滴下去,接口亮起幽藍(lán)光,
像深海里浮起一只眼睛。U盤彈了出來。我捏在手里,冰涼,表面蝕刻著謝家家徽,
中間一道裂痕,像被刀劈過。刺青猛地一燙,藤蔓絞心,痛得我差點(diǎn)松手——他心里在怕,
怕我知道什么。我盯著他:“你要給我看什么?”他沒說話,只是抬手,撕開自己襯衫前襟。
胸膛裸露,皮膚下嵌著一塊黑色芯片,位置正好是心臟上方。芯片表面刻著一朵玫瑰,
荊棘纏繞,和季臨風(fēng)鎖骨鏈上的紋路一模一樣。“我把他的記憶,”他聲音斷續(xù),
“鎖進(jìn)了你父親的病毒程序里?!蔽沂种敢欢?。父親?病毒?刺青突然炸開劇痛,紅紋蔓延,
花瓣一片片綻開,邊緣帶刺,扎進(jìn)肉里。我跪了下去,雨水沖著血從鎖骨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