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拿出紙筆，開始認真羅列禮拜天家宴可能需要的食材、調料，構思菜單。
哪些可以用空間出品的頂級食材，哪些需要提前準備，哪些是婁家可能沒有需要他自備的…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前世積累的頂級宴席經驗與今生的空間資源完美融合，一張針對婁家、旨在驚艷四座、同時不動聲色展示自己“價值”的完美菜單，在他筆下逐漸成型。
每一個細節(jié)，都關乎著他能否真正敲開婁家的大門，能否真正走近婁曉娥的世界。
屋外，四合院的午后依舊寒冷而沉寂。
屋內，傻柱伏案疾書，眼神專注，仿佛一位運籌帷幄的將軍，正在為他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場戰(zhàn)役。
估摸著快到放學時間，傻柱才放下紙筆，開始生火做飯。
空間農場里那些在十倍時間流速下瘋長的菜苗還太嫩，不能動。
他拿出一點以前在食堂“順”出來的二合面，摻了點玉米面，蒸了一鍋窩窩頭。
又去地窖拿了一棵白菜，用煉豬油剩下的油渣炒了下。
剛把飯菜擺上桌，屋門就被“哐當”一聲推開，何雨水裹著一身寒氣，小臉凍得通紅，背著書包沖了進來：
“哥！我回來啦！餓死…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那件鮮艷的新棉襖，整個人像被釘在了原地。
“這…這是…”
雨水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眼睛瞬間就紅了。
傻柱笑著走過去，拿起新衣服，抖開，在她身上比劃著：
“傻丫頭，愣著干嘛？給你的！快試試合不合身！”
何雨水像是做夢一樣，小心翼翼地、幾乎是用指尖觸碰著那柔軟的燈芯絨面料和毛茸茸的領口，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
“哥…這…這得多少錢?。刻F了…我…我穿舊的就行…”
她雖然歡喜得要命，但懂事得讓人心疼。
“舊的不暖和了！”
傻柱不由分說，幫她把舊棉襖脫下來，把新棉襖給她穿上，仔細地扣好扣子，又把毛領豎起來，護住她凍得冰涼的小臉。
棗紅色的燈芯絨襯得雨水蒼白的小臉有了血色，人造毛領毛茸茸地托著她尖俏的下巴，整個人瞬間就亮了起來，像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好看！真好看！”
傻柱退后一步，看著妹妹，由衷地贊嘆，眼眶也有些發(fā)熱。
“我妹子穿上新衣服，就是俊！”
何雨水跑到墻角的鏡子前，左照右照，摸摸領子，又摸摸袖子，臉上是做夢般的笑容，眼淚還沒干呢，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謝謝你！我…我好喜歡！”
她轉過身，撲進傻柱懷里，緊緊抱住他，把小臉埋在新衣服毛茸茸的領子里，肩膀微微聳動。
傻柱輕輕拍著妹妹的背，感受著這份純粹的喜悅和依賴，心中無比滿足。
“喜歡就好。以后哥掙錢了，還給你買！讓你天天穿新的！”
雨水用力點頭，破涕為笑。
兄妹倆坐下來吃飯。
何雨水眼睛再次瞪大了：
“哥！這白菜…怎么這么好吃？跟…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樣！”
“好吃吧？”
傻柱得意地笑了笑，沒多做解釋。
傻柱和雨水剛吃完飯，盤子都還沒收，門口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柱子，在家沒？我，你一大爺！開門，找你有點好事兒！”
易中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一貫的和氣，卻讓傻柱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好事？
易中海主動找上門來的“好事”，十有八九帶著鉤子。
傻柱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對雨水使了個眼色，自己起身去開門。
“一大爺？什么事兒？進來說吧?！?/p>
傻柱拉開房門，側身讓開。
易中海背著手踱了進來，目光習慣性地先在屋里一掃。
當看到桌上那盤吃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點油花的白菜盤子時，他眼神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這香味…似乎比平時更勾人？
但他很快把這點疑惑壓下，臉上堆起長輩式的關懷笑容，目光落在傻柱身上那嶄新的藍中山裝上時，笑容更深了幾分。
“呵，柱子手藝就是好??！這大白菜都能讓你炒得這么香，雨水丫頭有福氣！”
他先捧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語氣帶著語重心長：
“柱子啊，你看你，這身新衣裳一穿，多精神！
人也利索了！這就對了嘛！
不過啊，光捯飭自個兒還不夠，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考慮成家立業(yè)的大事了！”
他拉過一張凳子坐下，擺出推心置腹的姿態(tài)：
“這不，我昨兒個跟后院老太太合計了一下。
老太太也一直惦記著你的事！
我們都覺得，是時候給你張羅一門好親事了！”
他往前湊了湊，“你看咱們鍛工車間那個郭師傅！
他家那閨女，叫郭…郭小翠？
對！人姑娘我見過，身板結實，一看就是能干活、能生養(yǎng)的好媳婦！
性子也老實本分！
跟你正合適！
你要是點頭，一大爺這就去給你說和說和！
保管…”
“一大爺！”
傻柱沒等易中海把話說完，直接開口打斷。
“一大爺！”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事兒…真不用您操心了?！?/p>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準備好的長篇大論卡在了喉嚨里，他愕然地看著傻柱：
“柱子，你…你這說的什么話？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正經事！
怎么就不用操心了？
那郭家姑娘…”
“因為，”傻柱微微提高了音量，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已經有對象了?！?/p>
轟！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易中海腦子里炸開！
“有對象了？！”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一臉的難以置信。
“什么時候的事兒？！
誰家的姑娘？！
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柱子，這事兒可不能瞎說！”
他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眼神銳利地緊盯著傻柱，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什么痕跡。
傻柱早就料到易中海會是這個反應。
他心中冷笑，臉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年輕人不好意思”的局促：
“就…就最近的事兒。
對象…暫時是誰，還不能說。
人家姑娘臉皮薄，怕人說閑話。
等…等關系定下來，正式領證了，肯定帶回來讓一大爺您和老太太掌掌眼！”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承認了“有對象”這個事實，堵死了易中海說媒的路，又用“姑娘臉皮薄”、“怕閑話”、“關系沒定”作為擋箭牌，避免了易中海刨根問底。
最后一句“領證后讓您掌眼”更是給足了面子，讓易中海一時無法發(fā)作。
易中海的臉色變幻不定，一陣青一陣白。
震驚！絕對的震驚！
傻柱這榆木疙瘩，什么時候不聲不響地就處上對象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恐慌！巨大的恐慌！
傻柱一旦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心就徹底飛了！
那他易中海和老太太精心物色、培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最佳養(yǎng)老人選”，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絕對不行！
必須弄清楚是誰！
必須阻止！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有…有對象了？好事兒！這是好事兒啊柱子！不過…”
他話鋒一轉，帶著長輩的“關切”和試探。
“是哪家的姑娘？總得讓一大爺幫你把把關吧？
這知根知底兒的才放心啊！
要是…要是條件不合適，或者家里有什么說道，那不是耽誤你嗎？”
“一大爺您放心，”傻柱語氣堅定，“我對象人很好，家里…也都沒問題。
就是現在真不方便說。
您也知道，這處對象講究個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逼急了，反而不美。您說是不是？”
他把皮球又輕輕踢了回去，還扣了個“逼急了反而不美”的帽子。
易中海被堵得啞口無言。
傻柱今天這應對，軟中帶硬，有理有據，完全不像以前那個被他幾句話就能拿捏住的“傻柱子”了！
這變化…太詭異了！
難道就是因為處了個對象，就轉了性了？
這對象到底是誰？！
竟然有這么大的魔力？！
他看著傻柱那張平靜卻透著堅決的臉，知道再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還可能撕破臉。
他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但那笑容已經僵硬得沒有一絲溫度：
“呵呵…行，行！柱子你心里有數就好！有數就好！
那…那你們好好處！
等定下來了，一定得告訴一大爺！”
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出這句話。
“一定一定！”傻柱也笑著應承。
易中海再也待不下去，感覺這間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小屋，此刻充滿了讓他窒息的失控感。
他胡亂點點頭，背著手，幾乎是逃也似地快步走了出去，連聲“回見”都忘了說。
背影透著一股強壓下的煩躁和陰沉。
傻柱看著易中海消失在院門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
易中海最后那強壓恐慌和算計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想用婚姻捆綁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