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仙舟再一次開始了巡獵】
【你雖然年紀不大,但因為表現(xiàn)突出也被破格提升為了小隊長參與了此次巡獵】
【在這個期間景元也迎來他為云騎士卒的首次出征,而你則剛巧與對方在同一次的行動當中】
【在此次行動中,運送部隊的天艟迫降在了一顆海洋星球上。此地深受孽物的侵染,一支被稱為「傀儡蛸」的新興長生種劫持了云騎的心智,混入艦隊中,幾乎成功將這艘戰(zhàn)艦轉(zhuǎn)化為自己的巢穴】
【而景元敏銳地覺察出了危機,并迅速梳理出傀儡蛸操控的條件,應對手法。由你配合著行動擊敗了對手,帶著剩余的船員安然返鄉(xiāng)】
【這場幾乎兵不血刃的戰(zhàn)爭讓其他人看見了景元的鋒芒,開始受到重用】
【而你本就是軍中的大名人,經(jīng)歷了這次事件之后算是徹底打響了自己的名聲,開始自己的庇世蕩邪之路】
【十八歲,你跟隨著眾人出征,帶領著自己這一批小隊在戰(zhàn)場上屢立奇功,如同一支奇兵一般救人于水深火熱】
【其高超的劍術以及身份讓無數(shù)人認為你將會成為下一任劍首,甚至有望成為整個仙舟聯(lián)盟的劍魁】
【畢竟你今年也不過才十八歲,同為長生種對比起那些已經(jīng)快活成人妖的老家伙實在是有太多的時間】
【十九歲,你受鏡流被邀請加入了一個名為云上六驍?shù)慕M織,并為其效力。而在里面的人都是你認識的老熟人:】
【傳奇飛行士白珩、奪得過代表工造司百冶稱號的應星、羅浮仙舟龍尊飲月君丹楓、以及未來的羅浮將軍現(xiàn)在為云騎驍衛(wèi)的景元】
【當然,現(xiàn)在多了一個被寄托為能成為仙舟聯(lián)盟劍魁的你】
【以你們六人為首,成就的功勛史不絕書:驅(qū)走攻入塔拉薩的步離人艦隊;破壞豐饒聯(lián)軍中慧骃族與造翼者的同盟;乃至解圍玉闕仙舟,并擊潰了活體星球「計都蜃樓」,保全了聯(lián)盟凝視星海的眼睛……】
【二十歲,你和景元再一次被分在了同一塊戰(zhàn)場,由你們的師尊鏡流帶領眾云騎肅清這一片的豐饒孽物】
【一路上你們都進行的很順利,景元負責排兵布陣,破敵方謀略,而你則用手中的劍為眾人殺出一條血路,執(zhí)行對方的計劃】
【在火場之中,你們在清理了剩余的怪物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你卻突然察覺到了有不對勁的地方】
烈火在四周的殘壁間肆虐,景元干凈利落地斬殺了一只豐饒孽物后,警惕地繼續(xù)搜尋著可能殘留的怪物。就在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云騎狀態(tài)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你還好吧?需要幫助嗎?”
“……”
下一刻,景元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
只見剛才還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身體瞬間開始了變化。原本堅實的盔甲上,竟緩緩伸出樹枝并瘋狂地蔓延開來。而那曾經(jīng)堅定的眼神,此刻也被癲狂所占據(jù),一道紅光自眼眸深處閃過,映照出的面容已與先前被他斬殺的怪物毫無二致——
景元瞬間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急忙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握緊,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眼前人的長槍向他揮砍了過來。
但就在剎那間,一把通體幽黑的劍迅速擋下了這一招,寒氣瞬間冰封了對方的身軀。
祝安一個飛身便擋在了景元的面前,將劍重新握著手心,皺著眉頭看著已經(jīng)凍成冰雕的怪物沉默了。
“是魔陰身……”
反復確認自己已經(jīng)成功封鎖了對方的行動之后,祝安也說出了眼前人發(fā)生了什么,垂下目光思考著要不要將其帶回去交給十王司處理。
但根本不用他思考,另一個趕到現(xiàn)場的人替他做出了決定。
幾道寒光閃過,劍刃連同冰塊將怪物斬為了兩半,鏡流在兩人的身后緩緩走來,在確認過眼前的怪物已經(jīng)死亡之后,才回頭看向了兩個還愣在原地的人。
“魔陰身是長生種的宿命?!?/p>
“而且現(xiàn)在在戰(zhàn)場上,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將他帶回去交給十王司處理。”
“墮入魔陰者,六塵顛倒,人倫盡喪。無論對方以往是何等身份,切不可手下留情?!?/p>
“最好的方式便是讓他們盡快解脫,以免犯下錯事,玷污了其一生?!?/p>
鏡流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將劍收起來,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看起來還要去查看另一邊的情況。
“……是,師父?!?/p>
“弟子遵命?!?/p>
【二十一歲,又是一年新春,通過眾人的努力,在年關將近的時候,你們終于擊退了豐饒大軍的侵襲,有了喘息的機會】
【而趁著這個時間,你和景元也準備回到羅浮仙舟準備過年】
“……景元,今年還不準備從正門回家嗎?”
“以前每次有空的時候都是偷偷回去拜訪,其實你父母也很想見到你吧?”
坐在回去的星槎上,祝安看著自己眼前望著已然是一片紅火的羅浮仙舟正在走神的景元詢問著對方關于這一次過年的打算。
而景元聽到對方的話也回過了神來,垂下的目光眼中有幾分黯淡。
“……父親對于我當初的選擇還是很計較,這么久了,每次聽到我要回去的消息都會專門避著我……”
“或許我當初跟他吵架的時候確實說的話重了一些……但現(xiàn)在是想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啊……”
“唉,叔叔他確實挺倔強的,明明每一年都會叫阿姨給你送東西來,但就是不肯來見你……”
“既然如此今年就先去我家待著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勸勸叔叔?!?/p>
祝安聽景元說是這么個情況,也只能無奈的扶著額頭感嘆這對父子,不過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跳下星槎將東西遞給景元說明了一下情況。
“景元,你先帶著東西回去,我去把其他沒買的東西買了就來?!?/p>
“嗯,早去早回?!?/p>
景元點了點頭,接過祝安手上的東西目送著對方遠去,便朝著對方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此時已將近過年,許多門面上都已經(jīng)換成了代表新春的紅色,夜幕將近,許多人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家與家人團圓去了,街上的人也難得少了一些。
來到門口,家門兩邊早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對聯(lián),景元禮貌性的敲了敲門,但意外的是他這一次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有人來開——
反倒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景元急忙打開門沖了進去,而他越往里面走血腥味就越重,內(nèi)心的不安也越發(fā)強烈。
下一刻,景元只覺眼前寒光乍現(xiàn),破空之聲刺耳。本能地一個側(cè)身閃避,那道寒光貼著他的衣角劃過。待身形站定,回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把水果刀。
急忙扭頭看向眼前還能勉強辨認出身份的怪物,景元只覺得自己心頭一顫,幾乎是不可置信的說出了那個人的身份。
“祝叔叔?!”
又是一個后撤步堪堪躲過了對方的攻擊。望著眼前已經(jīng)墮入魔陰身的人,景元心中五味雜陳,試圖喚醒對方僅存的那一絲清醒,可回應他的只有對方更加猛烈的攻擊。
而更為致命的是,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只能在這絕境中被動挨打。
景元有些狼狽的翻身躲過了這一輪攻擊,就在他想掙扎著想跑出去尋求求助時,一抬頭就已經(jīng)看到對方的突刺向他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閃了。
“唰——”
是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景元愣住了,原本閉上的眼再一次睜開了:
眼前的怪物被來人一劍穿心,然后沒有絲毫停頓迅速將其斬為了兩半,怪物轟然倒下,露出了那個在身后的人。
祝安看著這一切默默將劍又收了回來,在反復確認對方已經(jīng)死亡之后,那雙帶著警惕的眼睛才猛的泛起了陣陣波瀾,故作的冷漠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手也猛的顫抖了起來。
“……不……不對,血腥味不是從這里發(fā)出來的……”
“……我媽呢?”
祝安猛的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瞬間就慌了,顧不上景元的情況急忙朝著血腥味的方向沖了過去,猛的推開房門便看到了一地鮮血。
“媽……?”
“咳咳咳……安安……”
而此時,飯桌上還擺放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幾雙碗筷錯落地擱置一旁。墻上的全家福依舊掛在原處,可那原本滿載幸福的畫面已被鮮血無情地糊染,這一抹刺目的紅如同詛咒般蔓延開來。而這個家庭的女主人此刻正倒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距離死亡僅剩最后一絲游離的氣息。
祝安的大腦在這一瞬間就空白了,眼前逐漸被鮮血覆蓋,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在這一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景元也趕了過來,看著跪倒在血泊里面的祝安以及祝母一時間呼吸也停頓了好幾秒。
“師兄……”
“景元……快!快叫丹鼎司的人過來!”
“媽……沒事的……會沒事的……”
“等著……我們家里有藥……”
猛的回頭讓景元行動起來,祝安慌慌忙忙的強撐著站起來想去拿藥,但很快就被一個人扯住了,雖然力氣微弱的他只需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掙脫開。
“不用了安安……我活不久了……”
“媽……別開玩笑了……”
“這大過年的……別丟下我一個人……”
整個人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眼前早已是一片朦朧,身為握劍之人的手卻已經(jīng)抖的不行,試著想給對方止血但下一刻就被一只黏糊糊的手給推開了。
祝安急忙回握住那只還有一點余溫的手,生害怕就此讓那個人徹底撒手而去。但那只因為長期勞作有些硬朗的手,卻在這一刻怎么也握不住。
他只在朦朧之中看見那片水霧波動了些許,像一場蒙蒙的雨灑落,隱藏著悲傷,卻又泛起人心底的陣陣波瀾:
他的母親啊......那個對誰都溫溫柔柔的女子.......那個總是在家門口守候著父親和他的婦女.......那個善良了一輩子的人......
為什么會遭受此等無妄之災?!
可無人回應他心底的疑問,只有那位將死之人對他最后的叮囑回蕩在耳邊。
“安安……天冷了多穿點衣服……”
“糕點廚房里面還蒸著……桌上的飯菜就別吃了……”
“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以后找個喜歡的人……對你好的人......好好的活……”
“不求你聞名于天下,只求我的安安……”
“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