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晏站在沈念舟家門口,抬頭望著那扇門。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那個雨夜,
他的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舉起的手在門鈴前停了好幾秒,才緩緩按下去?!岸_恕遍T開了。
沈念舟站在門后,似乎是等他很久了。她穿著一套睡衣,外面披了一件灰色針織開衫,
眼神平靜如水。陸知晏也看著她,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一點點的情緒縫隙。空氣凝固。
“你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她淡淡開口,“進(jìn)來吧?!彼赃呉婚W,讓出了一個身位,
陸知晏走了進(jìn)去,門“咔噠”一聲在他背后關(guān)上,聲音仿佛一道悶雷,敲在彼此心頭。
他們終于,要正視那些積壓已久的過往與情緒了??蛷d里面很安靜,
墻上亮著的一些暖黃色的小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喝點什么?
” 沈念舟緩緩的走到酒柜旁,從里面拿出兩只杯子,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陸知晏。
陸知晏低著頭沒有說話。沈念舟看他沒反應(yīng),就拿著杯子走到他面前,“陸知晏,
你想喝點什么嗎?”“你們家有威士忌嗎?” 他突然抬頭,回答脫口而出。
沈念舟瞇起雙眼皺著眉頭看著他,“你...確定還要喝酒嗎?我可不希望你在我家發(fā)酒瘋,
我給你倒杯水得了?!?她有些不滿的嘟囔著。陸知晏看著她,表情有些委屈,
但是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了下來,沈念舟則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也一起拿著坐到了沙發(fā)上?!拔疫@么晚來找你,你家里人......不介意嗎?
” 他低聲開口,語氣里充滿了疲憊。沈念舟挑眉,“我爸媽昨天去上海了,明天回來,
我弟弟...他不知道在哪個酒吧鬼混呢,你問這個干嘛?” 她語氣嘲諷。
陸知晏一時語塞,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他又不說話,
沈念舟心里有一股火氣突然就涌了上來,“陸知晏你半夜來找我難道是為了來討一杯水喝嗎?
你有話就說,不然就走?!?說著她就拿起紅酒喝了一口。陸知晏看著她,
喉結(jié)微微上下滾動,像是壓抑了很久,終于低聲開口:“你今天……為什么打我?
”沈念舟聽到這話,眼神一頓,隨即冷笑了一聲,語調(diào)微揚(yáng):“你還好意思問?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聲音一下拔高,帶著壓了許久的怒火和委屈,
“你今天在飯店里說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嗎?”他的眉心微蹙,喉嚨動了動,
像是在組織語言,幾秒后才低聲辯解:“我那是一時沖動……不是故意想貶低你?!闭f著,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看了一眼,眼神里透出幾分懊悔?!皼_動?”她輕哼一聲,
眸色涼得像刀鋒,“你以為沖動就可以脫口而出那樣的羞辱?陸知晏,你是小孩子嗎?
”她抬手抓起一旁的高腳杯,輕輕晃了晃,杯中紅酒泛起一圈血色波紋,“況且,
我一直都在盡力替你保留面子??赡隳??那樣的話,太傷人了?!痹捖?,
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動作干脆。陸知晏的情緒也驟然被點燃,
像是一直壓抑的怒氣突然間就沖破了防線,他站了起來,
語氣陡然提高:“你所謂的保留面子,就是讓我認(rèn)輸、讓我閉嘴,是嗎?
”“你永遠(yuǎn)站在別人的立場說話!你有沒有——哪怕一次——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沈念舟抬眸望向他,那一刻她眼里的失望幾乎快要將人碾碎,
“你那只手都成什么樣了?還要和人比什么俯臥撐?我讓你停下,是為你好——可你呢?
你根本聽不進(jìn)去一句。”她聲音越來越低,卻分外清晰:“你只看到我當(dāng)時沒有站你這邊,
卻從來不肯去想想,我到底在怕什么?!薄澳恪闩率裁??”陸知晏愣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說這樣的話。她猛地站了起來,身形微微顫著,
眼眶猝然泛紅:“我怕你再為了我傷到自己啊!”她語速越來越快,情緒也徹底崩開了,
“我怕你一意孤行,把本來還能解決的事情、還能留住的人,全都推開。
你一沖動起來什么都不顧,就像以前那樣,然后——然后又用最傷人的話來對我下狠手!
”“我……”他一時間啞口無言,喉嚨仿佛被什么梗住了,呼吸都不順暢。沈念舟也哽住了,
她眨了一下眼,試圖控制情緒,卻沒能壓下那句最刺心的話,“你知不知道,
今天你說‘你到底站哪邊’的時候,我心里有多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