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fā)出的瞬間我就瘋了——收件人赫然是死對頭沈硯!
那句“今晚想把自己給你”和露腿照還沒撤回,屏幕已彈出他的消息:“地址發(fā)我。
”我哆嗦著編理由想圓場,他卻秒回:“別廢話,我十分鐘到你樓下接。”車門關(guān)上時,
我還沒意識到,這趟“解釋之旅”,是羊入虎口。1指尖在屏幕上懸了三分鐘,
我還是沒敢按下發(fā)送鍵。對話框頂端的“辰星哥哥”四個字亮得刺眼。
輸入框里的文字刪了又改,最后定格成那句醞釀了整整一周的話:“今晚月色這么好,
你有沒有想我?還有……我穿了你送的白裙子,
照片給你看呀~”指尖在“發(fā)送”按鈕上徘徊,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顧辰星是我的竹馬,
是街坊鄰居眼里“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我們一起長大,他總像大哥哥一樣護著我。
會記得我不吃蔥姜,會在我被欺負時擋在我身前。就連去年生日送我的那條白裙子,
都剛好是我最喜歡的長度。可這份熟稔到骨子里的親近,卻讓“告白”兩個字變得格外沉重。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相冊里那張傍晚拍的照片。夕陽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地板上,
我穿著那條白色連衣裙坐在床邊。裙擺剛過膝蓋,特意把小腿往鏡頭里多露了點。
還偷偷噴了蘇曉曉送我的蜜桃味身體乳。2照片里的裙擺帶著細碎的蕾絲花邊,
是顧辰星說過“很適合你”的款式。“不管了?!蔽乙е麓桨聪掳l(fā)送。
手機“嗡”地一聲震動,彈出“消息已發(fā)送”的提示。心臟剛要落地,
屏幕頂端突然跳出一條新通知——不是顧辰星的回復。而是“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框。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對。顧辰星的頭像明明是我們?nèi)ツ暝谟螛穲@拍的合照。他背著我比耶,
背景是旋轉(zhuǎn)木馬的彩燈。可現(xiàn)在屏幕上那個正在輸入的頭像,分明是個線條冷硬的黑狼頭。
眼睛的位置用紅色像素點成了兇戾的光——那是沈硯的頭像!沈硯,我的死對頭,
顧辰星從小到大的競爭對手,也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他是計算機系的學霸,
是籃球場上的主力,更是每次見到我都會冷嘲熱諷的“災星”。上次在圖書館,
他故意把書堆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害得我找了半小時座位;上次運動會,他明明能拿第一,
卻在終點線前故意放慢腳步。就為了看我替顧辰星加油時急得跳腳的樣子。怎么會發(fā)給沈硯?
!我像被燙到一樣點開對話框,頂端赫然顯示著“沈硯”兩個字。
下面是我剛剛發(fā)送的露骨消息,還有那張角度曖昧的露腿照。消息發(fā)送時間是19:47,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分鐘了?!俺坊?!快撤回!”我手忙腳亂地長按消息,
指尖抖得連“撤回”按鈕都點不準。手機屏幕被我的汗?jié)n弄得發(fā)黏,好不容易點中撤回鍵。
屏幕卻彈出“消息已超過撤回時間”的提示。完了。3我的血液瞬間凍僵,
手腳冰涼得像剛從冰水里撈出來。怎么辦?沈硯看到了嗎?他會不會截圖發(fā)給顧辰星?
會不會發(fā)到學校的表白墻?他那么討厭我,肯定會把這件事當成天大的笑話到處宣揚。
我抱著手機蹲在地上,后背抵著冰冷的墻壁,牙齒都在打顫。蘇消消說過,
沈硯那個人腹黑得很,初中時有人跟他搶競賽名額。
他直接把對方作弊的證據(jù)匿名發(fā)給了教務(wù)處,表面上還裝作一臉無辜。
這次我把這種私密消息發(fā)給了他,簡直是把刀遞到了他手里。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
甚至開始想“要不要連夜退學”時。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是沈硯的消息。
我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幾乎是顫抖著點開對話框。屏幕上只有四個字,像淬了冰的刀子,
直直扎進我眼里:“地址發(fā)我?!蔽叶⒅@四個字看了足足十秒,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沒有嘲笑我,沒有威脅我,只是讓我發(fā)地址?他想干什么?難道要找上門來當面羞辱我?
還是想拿著證據(jù)逼我做什么?指尖在鍵盤上懸著,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嘴角勾著冷笑。眼神里全是看好戲的戲謔,
就像每次看我被顧辰星護在身后時那樣。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沈硯的第二條消息:“別讓我重復第三遍。”這句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讓我想起上次在籃球場。他把顧辰星撞得摔倒在地,居高臨下地說“輸了就要認”時的樣子。
他從來說一不二,尤其是在較勁的時候。我咬著牙,
手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出我租住的公寓地址。每敲一個字,心就往下沉一寸。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我感覺自己像簽了賣身契,把自己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影子。
像極了沈硯每次看我時那種冰冷的目光。我蜷縮在沙發(fā)上,把臉埋進抱枕里,
手機緊緊攥在手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熄滅的聲音。我猛地抬起頭,
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4他來了。手機屏幕亮起,是沈硯的消息:“下樓。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腿軟得幾乎站不穩(wěn)。走到鏡子前,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和慌亂的眼神。
還有身上這條顧辰星送的白裙子——現(xiàn)在穿它,簡直像個天大的諷刺。深吸一口氣,
我拉開房門,樓道昏暗的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走向電梯的每一步,
都像踩在刀尖上,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電梯門緩緩打開,等待我的,
將是沈硯布下的、無處可逃的陷阱。而這一切的開端,只是因為我指尖那一秒的失誤,
和那句錯發(fā)的、帶著少女心事的晚安。5電梯下行的每一秒都像在凌遲。我盯著跳動的數(shù)字,
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連衣裙的蕾絲花邊。腦子里反復回放著沈硯那句“下樓”,
聲音冷得像初冬的第一場冰雨。一樓大廳的玻璃門被晚風推開,帶著潮濕的涼意。
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SUV,車身擦得锃亮,在夜色里像頭蟄伏的猛獸。車窗緩緩降下,
露出沈硯線條鋒利的側(cè)臉,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路燈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上車?!彼麤]看我,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我站在原地沒動,
手指絞著衣角:“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嗎?”我甚至能聞到自己說話時的顫音,
像被捏住翅膀的蝴蝶,連掙扎都顯得無力。沈硯終于轉(zhuǎn)頭看我,眼神沉沉的,
像藏著漩渦:“你想讓全小區(qū)都知道,你發(fā)了露腿照給我?”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讓我瞬間清醒。我慌忙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安全帶扣了三次才扣好。
車廂里彌漫著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氣息一樣,冷冽又帶著壓迫感?!敖忉?。
”他發(fā)動汽車,引擎聲很低沉,方向盤在他手里轉(zhuǎn)動時。
我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那塊黑色手表,表盤邊緣有點磨損,像是戴了很久。
“我……我發(fā)錯人了?!蔽业椭^,盯著自己交握在膝蓋上的手。“本來是發(fā)給顧辰星的,
我手滑點錯了對話框,真的!”沈硯沒接話,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得顯眼。
我偷偷抬眼瞥他,他下頜線繃得更緊了,側(cè)臉在夜色里冷得像雕塑。6完了,他肯定不信,
說不定覺得我是故意釣他,想用這種方式挑撥他和顧辰星的關(guān)系。“沈硯,你相信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急得聲音發(fā)顫?!澳菑堈掌彩请S手拍的,我馬上就刪,
你能不能……就當沒看見?”他突然踩了腳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下,慣性讓我往前傾了一下。
他轉(zhuǎn)頭看我,車廂里的昏暗光線模糊了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緒?!半S手拍的?
”他重復了一遍,語氣聽不出喜怒。“對著顧辰星,你倒是很大方。”我被他說得臉頰發(fā)燙,
又羞又窘:“那不一樣!我和他……”“你們什么關(guān)系?”他打斷我,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是你以為的‘天造地設(shè)’?”他的話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反駁的話。是啊,我和顧辰星的關(guān)系,
在外人看來是那么順理成章??芍挥形易约褐溃欠菪⌒囊硪淼南矚g里,
藏著多少不敢說出口的忐忑?!斑@和你沒關(guān)系。”我別過頭看向窗外。
“照片和消息我都撤回了,你就當沒發(fā)生過行不行?”沈硯沒再說話,重新踩下油門。
車子一路沉默地往前開,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車廂里回蕩。我偷偷打開手機,
想給顧辰星發(fā)消息求救,卻發(fā)現(xiàn)手機信號被屏蔽了。沈硯這臺車,竟然裝了信號干擾器!
“你干什么?!”我又驚又怒?!澳氵@是非法的!”他嗤笑一聲,沒看我:“怕你找救兵。
”“沈硯你太過分了!”我攥緊手機?!澳氵@是綁架!我要下車!”“到地方了。
”他突然開口,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我抬頭一看,這是學校附近最貴的小區(qū),
聽說一套頂層公寓要上千萬。沈硯什么時候住在這里了?“我不上去!
”我死死抓著車門把手?!坝性捑驮谶@里說,說完我要回去了!”沈硯解開安全帶,
傾身過來。他的氣息突然靠近,帶著雪松味的冷意籠罩下來,我嚇得往后縮,
后背緊緊貼在車門上。他伸手替我解開安全帶,指尖不小心擦過我的鎖骨,
我像觸電一樣猛地一顫?!耙醋约鹤呱先?,要么我抱你上去?!彼逼鹕恚Z氣平淡。
“選一個?!蔽铱粗劾锏牟蝗葜绵?,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他這種人,
說到就一定會做到。7我咬著牙推開車門,跟著他走進公寓大堂。
前臺小姐看到沈硯時眼睛一亮,剛要打招呼就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可見他是這里的??汀?/p>
電梯是刷卡直達頂層的,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盯著跳動的數(shù)字,從1到28,每升一層,我的心就沉下去一分?!澳愕降紫敫墒裁??
”我終于忍不住問?!拔叶几愕狼噶耍步忉屃?,你還想怎么樣?”沈硯靠在電梯壁上,
目光落在我顫抖的肩膀上,聲音低沉:“我想看看,
對著顧辰星說‘想把自己給你’的林溪河,到底有多大膽?!彪娞荨岸!钡匾宦暤竭_頂層,
門緩緩打開。他率先走出去,掏出鑰匙打開走廊盡頭的房門?!斑M去。
”客廳的燈光從門縫漏出來,照亮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我磨磨蹭蹭走進房間,剛站定,
就聽見他在身后輕咳一聲:“小區(qū)保安剛才發(fā)消息,說門口凌晨有搶劫案,
你現(xiàn)在回去不安全?!彼f著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果然是物業(yè)群的通知?!翱头渴帐昂昧耍?/p>
你今晚住這里。”他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房間?!拔胰ソo你找件干凈睡衣。”我愣在原地,
剛想反駁,就見他拿起玄關(guān)柜上的備用鑰匙串:“對了,你昨晚說你公寓門鎖松動?
正好我這兒有工具,明天幫你修,鑰匙先放我這兒?”他語氣自然得像在說天氣,
可我看著他指尖無意識摩挲鑰匙的動作。想起高中時他總借“順路”的名義陪我走夜路。
門確實沒鎖,但他眼里的小心翼翼,讓那句“我要回去”哽在了喉嚨里。
而沈硯這頭蟄伏已久的狼,終于露出了他藏在冷硬外表下的獠牙?!吧虺?,你把門鎖打開!
”我沖到門邊,用力擰著門把手,卻紋絲不動?!澳氵@樣是犯法的!
顧辰星找不到我會報警的!”他轉(zhuǎn)過身,靠在玄關(guān)柜上,雙臂抱在胸前,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你發(fā)了露骨消息和照片給我,
現(xiàn)在又跑來我家,算什么?”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月光從客廳的落地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我看著沈硯落在地上的影子,
覺得今晚的月色,一點都不溫柔。8門鎖落下的聲響還在耳邊回蕩,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手指死死摳著門鎖的凹槽,指腹被磨得生疼??蛷d的水晶燈亮得晃眼,
把沈硯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wǎng),將我困在中央?!白?/p>
”沈硯朝沙發(fā)抬了抬下巴,自己先走過去坐下。雙腿交疊,
姿態(tài)放松得像在自己地盤上巡視的獅子。我沒動,警惕地盯著他,
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連衣裙的蕾絲花邊。他也不催,只是拿起茶幾上的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兩下。下一秒,
我的照片突然被放大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正是那張我錯發(fā)的露腿照。
白裙子的蕾絲邊在冷光下格外刺眼,連小腿上那顆小小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吧虺帲?/p>
你把照片刪了!”我又急又氣,沖過去想搶他的手機。卻被他輕易按住肩膀推回原地。
他的掌心滾燙,按在我肩膀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掙脫的控制感?!皠h了?
”他挑眉,把手機往茶幾上一甩。屏幕朝上,照片就那樣明晃晃地晾在那里?!傲窒?,
發(fā)出去的消息,潑出去的水。你對著顧辰星發(fā)的時候,就該想到后果。
”“我都說了發(fā)錯人了!”我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刪?
你要多少錢?還是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只要你刪了照片,別告訴顧辰星,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他突然笑了,笑聲很低,帶著點自嘲,又有點說不出的委屈?!板X?”他站起身,
一步步朝我逼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把我完全籠罩。“林溪河,你覺得我缺這點錢?
”9我被逼得連連后退,后腰撞到茶幾的棱角,疼得悶哼一聲。他卻沒停,
直到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才站定。呼吸噴灑在我臉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我想要的,
從來都不是錢?!彼曇魤旱煤艿?,像情人間的呢喃。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
他突然轉(zhuǎn)身走向電視柜,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抽屜里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到底在找什么?
難道是準備用來威脅我的東西?“找到了。”他轉(zhuǎn)過身,手里捏著一張照片。邊緣有些磨損,
顯然被反復摩挲過。我好奇地探頭去看,看清照片內(nèi)容的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去年校慶拍的照片。照片中央是我和顧辰星,他穿著白色襯衫,
我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裙。他正低頭幫我整理歪掉的衣領(lǐng),我仰頭對他笑,眉眼彎彎。
可這張再平常不過的合照里,卻藏著一個我從未注意過的細節(jié)。背景的角落里,
沈硯站在香樟樹的陰影下,穿著和顧辰星同款的白襯衫。雙手插在褲袋里,
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像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又像在看一根扎眼的刺?!斑@張照片,
我藏了一年?!鄙虺幍闹讣饽笾掌吘?。“每次看到你對著顧辰星笑,
我就想把這張照片撕了??晌矣稚岵坏茫驗檎掌镉心??!蔽艺痼@地看著他,嘴巴張了張,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原來他早就注意到我了?原來那些看似針鋒相對的日子里,
他一直在角落里看著我?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里炸開,讓我暈頭轉(zhuǎn)向?!傲窒?,
”他突然把照片按在茶幾上。擋住那張刺眼的露腿照,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知道你發(fā)錯人了,消息是發(fā)給顧辰星的,裙子是穿給他看的,連那句‘想把自己給你’,
都不是對我說的?!彼空f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寸,羞恥和愧疚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對不起……”“但我接了。
”他打斷我,語氣突然變得強硬,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消息發(fā)錯了沒關(guān)系,
照片我看到了也沒關(guān)系,人是我接來的,這就夠了?!蔽颐偷靥ь^看他,
他眼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認真?!吧虺?,
你……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俯身逼近我,雙手撐在茶幾邊緣。
把我圈在他的臂彎里,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眼睛?!皬慕裉炱?,換我陪你看月色,
換我等你放學,換我……做所有顧辰星能做的事?!彼脑捪褚活w炸彈,在我耳邊轟然炸開。
我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往后躲,卻忘了身后就是茶幾。手肘撞到花瓶,
只聽“哐當”一聲脆響,青瓷花瓶摔在地上。10碎片四濺,
里面的水和半枯萎的玫瑰涌出來,漫過茶幾,漫過那張合照。水流暈開了照片上的色彩,
顧辰星溫柔的笑臉變得模糊不清。連帶著我和他之間那些理所當然的“習慣”,
都好像被這突如其來的水流沖得搖搖欲墜?!澳惘偭耍 蔽铱粗鴿M地的狼藉。
又看著眼前眼神猩紅的沈硯,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吧虺帲悴荒苓@樣!
我和顧辰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你們什么都不是!”他突然低吼出聲,
嚇了我一跳。他很少這樣失態(tài),連上次在籃球場上被顧辰星故意犯規(guī)。
他都只是冷冷地擦掉嘴角的血跡??涩F(xiàn)在,他眼里的冷靜碎了一地,只剩下洶涌的情緒。
“他把你當妹妹,你卻傻傻地把習慣當成喜歡!林溪河,你就這么缺人保護嗎?
”“這不是保護的問題!”我被他吼得也來了脾氣,眼眶通紅地瞪著他。“我喜歡顧辰星!
我想和他在一起!這和你沒關(guān)系!”“怎么和我沒關(guān)系?”他抓住我的手腕。
“你發(fā)了那種照片給我,說了那種話,現(xiàn)在想當沒事人一樣回到他身邊?林溪河,沒門!
”他的指尖滾燙,燙得我手腕生疼,可更疼的是心臟。我看著他眼里的偏執(zhí)和痛苦,
突然覺得眼前的沈硯很陌生,又很熟悉。那個總是和顧辰星針鋒相對的沈硯,
那個會在圖書館故意刁難我的沈硯。那個在照片角落里默默注視我的沈硯,
好像突然重疊在了一起。地上的水流還在蔓延,浸濕了我的裙擺。
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顫:“沈硯,你放我走!你這樣是沒用的,我不會喜歡你的!
”他站在原地沒動,胸口劇烈起伏,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像受傷的野獸。過了很久,
他才開口,聲音低啞得像砂紙摩擦:“喜不喜歡,不是你說了算。
”“你……”窗外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落在滿地的水漬和碎片上,泛著冷冽的光。
我看著沈硯被月光拉長的身影,這場由錯發(fā)消息引發(fā)的鬧劇。早已偏離了“解釋”的軌道,
變成了一場我逃不掉的宣戰(zhàn)。而沈硯,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背水一戰(zhàn)的準備。
11宣戰(zhàn)的余溫還在空氣里彌漫,沈硯沒再逼近。只是靠著茶幾站著,胸口劇烈起伏,
眼神卻慢慢沉了下來。我縮在沙發(fā)角落,雙手抱著膝蓋,警惕地盯著他。
生怕他下一秒又會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皠e亂動。”他突然開口,
彎腰去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月光落在他手上,我才發(fā)現(xiàn)他右手背有道鮮紅的傷口,
邊緣還沾著細小的瓷片。是剛才我撞翻花瓶時被碎片劃傷的。他竟然沒吭聲。“你手流血了!
”我下意識地喊道,想去拿醫(yī)藥箱,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安挥媚愎堋!彼^也不抬,
用紙巾按住傷口,血很快浸透了紙巾。“我家有創(chuàng)可貼,在玄關(guān)柜第二個抽屜里。
”我忍不住提醒,聲音放軟了些:“你這樣會感染的。”他動作頓了頓,沒說話,
卻在收拾完碎片后真的走向玄關(guān),從抽屜里翻出創(chuàng)可貼??粗孔镜亟o自己纏膠帶,
我想起高中時他打籃球擦傷膝蓋。也是這樣別扭地自己處理,誰要幫忙就瞪誰。
客廳里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墻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響。我偷偷看他,
他靠在沙發(fā)另一頭玩手機,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些。
只是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背上的創(chuàng)可貼。我松了口氣,
至少他沒再提“取代顧辰星”的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的月色漸漸淡了,
客廳的光線越來越暗。我蜷縮在沙發(fā)上,眼皮越來越沉,卻不敢真的睡著。
沈硯的存在感太強了,哪怕他只是安靜地坐著。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氣息,
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讓我渾身不自在。“睡不著?”他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
“誰、誰睡不著了!”我嘴硬地別過頭。“我只是在想怎么跟顧辰星解釋我今晚沒回消息。
”他嗤笑一聲,放下手機:“解釋你錯發(fā)消息給我,還被我‘綁架’到家里?”“沈硯!
”我氣鼓鼓地瞪他?!澳隳懿荒軇e總提這個!”他沒接話,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拉開厚重的窗簾。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晨曦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天亮了?!彼曇艉茌p,不知道是在跟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胃突然“咕?!苯辛艘宦?,
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我趕緊用抱枕擋住肚子。12昨晚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
加上一直緊張,胃里早就空得發(fā)慌,這會兒更是隱隱作痛起來。我疼得皺起眉,
忍不住往沙發(fā)里縮了縮?!拔柑郏俊鄙虺庌D(zhuǎn)過身,目光落在我捂著肚子的手上。
“沒、沒有……”我嘴硬,額頭上卻已經(jīng)冒出冷汗。他沒再追問,徑直走向廚房。
開放式廚房就在客廳旁邊,我能清晰地聽到他打開冰箱的聲音。接著是燒水的咕嘟聲,
還有碗筷碰撞的輕響。我好奇地探頭去看,只見他系著圍裙站在灶臺前。背影挺拔,
動作算不上熟練,卻意外地不狼狽。“你會做飯?”我忍不住問,在我印象里。
他這種家境優(yōu)渥的少爺,應(yīng)該連泡面都不會煮。“不會。”他頭也不回,語氣硬邦邦的。
“但餓不死自己?!蔽移财沧?,剛想吐槽他嘴硬,胃又一陣抽痛,疼得我悶哼出聲。
他動作頓了頓,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了。沒過多久,
他端著一個白瓷碗走過來,重重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俺?。”他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卻沒立刻走開,而是站在旁邊看著我。我低頭看向碗里,是一碗清湯面,面條根根分明,
湯面上飄著蔥花和香油。最顯眼的是中間臥著一個溏心蛋,蛋黃微微隆起。
一看就知道是七分熟的——那是我高中時在食堂總點的吃法。那時候我總說蛋黃全熟太干,
流心的才好吃。顧辰星總笑我嬌氣,說我吃個雞蛋都這么多講究。可沈硯……他怎么會知道?
我抬頭看他,他眼神躲閃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紅:“樓下便利店買的速食面,隨便煮了煮,
不愛吃扔了。”“你騙人?!蔽逸p聲說,指尖輕輕碰了碰碗沿,
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里?!斑@是我高中時最愛吃的做法,你怎么會知道?
”他別過頭,盯著窗外的晨曦,聲音低得像嘆息:“你高中總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吃,
每次都把蛋黃戳破拌在面里,嘴里還念叨‘流心蛋才是靈魂’……我看了三年,
想不知道都難。”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來那些我以為的“毫無交集”的日子里,
他一直在默默看著我。高中食堂那么多人,我從來沒注意過角落里的他,
可他卻連我吃雞蛋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翱斐?,面要坨了。”他催促道,
語氣有些不自然。我拿起筷子,夾起一縷面條,吹了吹送進嘴里。速食面的味道很普通,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吃出了一絲暖意。溏心蛋的蛋黃流出來,裹著面條滑進嘴里,
還是記憶里的味道。胃里的疼痛漸漸緩解,我低頭吃面時,
余光瞥見沈硯正蹲在地上收拾花瓶碎片。他右手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捏碎片的動作有些笨拙。
指尖不小心被瓷片劃了下,疼得輕嘶一聲卻沒停手。我看著他泛紅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