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鄰就因為我家露臺隔得近就必須給她用?臥槽,你咋不說天安門隔你家也不遠!
還要上門逼我換房??梢缘?!我明天就搬!不過我這人記仇,對事也對人!1“張胖子!
你今兒不把這事兒了了,我就死在你物業(yè)門口!讓我兒子刨了你家祖墳!
”尖銳的叫罵聲像一把生銹的錐子,狠狠扎進我的耳朵。我正蹲在家里裝修工地上,
跟做柜子的師傅比劃柜子門的顏色和樣式,聽見這聲吼,手里的筆 “啪嗒” 掉在地上。
“這是吵什么啊…… 吵架?” 瓦工師傅直起腰,皺著眉往窗外瞅。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聲音的方向,怎么聽都像是沖我這來的。扒著沒裝玻璃的窗框往下一看,好家伙,
樓下單元門口已經圍了一小圈人,一個穿著花睡衣的老太太正叉著腰,
唾沫星子橫飛地跟一個胖男人吵得面紅耳赤。那胖男人我認識,物業(yè)經理張胖子,腦滿腸肥,
平時見了業(yè)主只會打哈哈?!八夷瞧脚_離我窗戶十米遠!我起夜都能看見她家換衣服!
憑啥成她私人的?”老太太嗓門越來越大,把花睡衣的袖子擼到胳膊肘,露出松垮垮的白肉,
“我這心臟病是裝的嗎?上回跟對門吵架,我直接躺地上抽搐,救護車都來了!”平臺?
我心里一沉。整個小區(qū)二樓帶獨立露臺的,就我這一戶?!皫煾?,我下去看看。
” 我心里發(fā)緊,眼看馬上就裝修完了,這要是鬧起來,耽誤了搬家不說,
怕是還有更大的麻煩。剛走到樓下,那老太太跟見了血的蒼蠅似的,
“嗷” 一嗓子就撲了過來,枯瘦的手指頭差點戳到我鼻子上?!澳憔褪悄莻€跑大車的小林?
” 她三角眼瞇成一條縫,上下打量我的眼神跟看塊肥肉似的,
“別以為掙了倆臭錢就了不起!這平臺得有我一半!不然我天天帶著降壓藥來你家工地蹦迪,
看你還怎么裝修!”我被她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強壓著怒火問向張胖子:“張經理,
什么情況?”“什么情況?”張胖子還沒答話,穿著花睡衣的老太太手再次指到我鼻子上。
“你家露臺隔我家近,你必須把露臺留一半給我使用!”原來是隔壁那棟樓的鄰居。
不過我家露臺與他家完全是兩棟樓,就因為隔得近就必須給她用?臥槽,
你咋不說天安門隔你家也不遠!這神邏輯,把我給雷得外焦里嫩?!按蠼?,白紙黑字寫著呢,
露臺歸我家使用,售樓處都有備案?!薄昂贤??” 她 “嗤” 地笑出聲,
突然原地打了個趔趄,手捂著心口就往地上出溜,
… 要跳出來了…… 你咋這么狠心…… 逼死我這老婆子啊……”周圍的人群立刻炸了鍋。
“小伙子,你就讓讓老人家唄,她看著身體是不好?!?一個拎著菜籃子的大媽皺著眉勸道。
“就是啊,鄰里鄰居的,為塊破地鬧成這樣犯不上。
”“我看這老太太也挺可憐的……”議論聲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我正想辯解,
張胖子已經肥碩的身子擠了過來,一邊給老太太順氣,
一邊轉頭沖我瞪眼睛:“小林你缺不缺德?跟個病人較什么勁?讓一步能死啊?
”“我多花了二十多萬買的!” 我嗓門也上來了,指著合同上的紅章,
“這不是讓不讓的事,是道理!”“花錢了不起???” 張胖子把臉一沉,
肚子上的肥肉跟著顫,“在我這兒不分高低貴賤!她兒子在街道辦管物業(yè)評級,
真把她惹急了,咱們小區(qū)都評不上文明小區(qū)!你擔得起這責任?”我氣得太陽穴突突跳,
正想跟他理論,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是住在三樓的小黃,他剛搬來沒倆月,
平時見了誰都笑瞇瞇的。此刻他臉色發(fā)白,壓低聲音飛快地說:“林哥,你別跟她硬剛,
這家人惹不起!”“怎么說?”“她家樓下老王家,就因為空調滴水濺到她家陽臺,
被她堵門罵了半個月,最后硬生生賠了五千塊才了事!” 小趙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更低,
“還有更邪乎的,前年她家對門那姑娘…… 就三單元那個,
聽說被她兒子逼得…… 從樓上跳下來了……”我后背 “騰” 地竄起一股寒意,
下意識看向那老太太 ,原來她就是王翠蘭,小區(qū)里的名人??!她正被張胖子扶著,
偷偷往我這兒瞥,眼神里哪有半分病態(tài),全是算計和得意。這哪是碰上個不講理的鄰居,
這是撞上了惡鬼!可我能讓嗎?這露臺是我跑運輸跑壞兩輛二手車攢下的,
每一分都沾著機油和熬夜的苦。零下三十度在高速上堵十幾個小時,
啃冷饅頭喝冰水是常事;為了趕時間連續(xù)開三十個小時車,
困得撞在護欄上差點送命…… 我咬牙多花二十萬買這帶露臺的房子,
就是想開春搭個葡萄架,擺兩盆月季,冬天能搬把躺椅曬曬太陽,過幾天像人的日子。
現(xiàn)在有人想搶走它,用撒潑打滾的方式。這能行?我攥緊了手里的合同,指節(jié)泛白。
周圍的議論聲還在繼續(xù),那些不明真相的指責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臉。但我知道,
今天這步讓了,以后就只能任人宰割?!斑@地,是我的?!?我看著王翠蘭,一字一句地說,
“想占,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蓖醮涮m的臉瞬間扭曲了,
扶起來的身子又開始往下癱:“哎喲我的老天爺啊…… 這是要逼死我啊……”張胖子急了,
上來就要搶我手里的合同:“小林你別給臉不要臉!真把事情鬧大,對你沒好處!
”我猛地一躲,合同被扯得嘩啦響。陽光刺眼,
我看著眼前這一張張或麻木、或算計、或幸災樂禍的臉,突然覺得這剛買的房子,
像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陷阱。但我不能退。我這輩子退了太多次,為了生計,為了活著,
唯獨這次,我想為自己爭一次。哪怕,要跟惡鬼纏斗。2王翠蘭的撒潑,
比我想象中更無底線。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工地,就看見她搬了個小馬扎堵在門口,
見我來了,立刻掏出個小藥瓶晃悠:“小林啊,我今兒沒帶降壓藥,帶的速效救心丸,
你可得輕點說話?!弊龉褡拥膸煾嫡岚宀?,她顛顛兒跑過去,
一把將放窗臺上的釘子往地上潑:“這釘子這么尖,看得我心口疼,你們必須賠錢!
”“你干什么!” 師傅氣得手都抖了?!膀屝澳?!” 王翠蘭理直氣壯,
“你這柜子顏色太晦氣,容易招不干凈的東西!克著我家!”我忍著氣讓師傅先歇會兒,
轉頭跟王翠蘭理論,她直接往地上一躺,開始哭天搶地:“大家快來看啊!
跑大車的欺負孤寡老人啦!占了我的地還想打人??!”沒過幾分鐘,
樓道里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我說小林,差不多就行了,跟個老太太較什么勁?
”“王大姐確實不容易,老伴死得早,就一個兒子還忙……”又是這套!我氣得說不出話,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耽誤工期。更絕的是中午,我們去吃飯的功夫,她居然溜進工地,
把師傅剛裝好的廚房柜臺給砸了,理由是 “這顏色太刺眼,容易誘發(fā)我心肌梗塞”。
師傅抄起螺絲刀就要跟她拼命,被我死死抱住?!皠e跟她一般見識,犯不著。
” 我咬著牙說,其實心里的火早就燒到了天靈蓋。張胖子天天往我這兒跑,
話里話外都是讓我 “識時務”?!靶×职?,她昨天把她八十歲老娘推到我辦公室了,
老太太尿了一沙發(fā),你說我容易嗎?”“她兒子昨天來視察工作,特意繞到我這兒看了看,
那眼神,嘖嘖…… 你懂的?!薄耙贿@樣,你讓她在露臺角落種幾棵蔥,就當喂豬了,
行嗎?”我沒理他。這不是幾棵蔥的事,是我憋著的一口氣。我跑長途時在服務區(qū)啃冷饅頭,
為了趕時間連續(xù)開三十個小時車,困得撞在護欄上差點送命,不就是為了能挺直腰桿過日子?
現(xiàn)在憑什么要我像孫子一樣討好一個無賴?沖突在一周后徹底爆發(fā)。那天我給工人買午飯,
剛走到小區(qū)門口,就接到電工師傅的電話,聲音都在抖:“林老板,水電全被停了!
物業(yè)說接到投訴,說咱們違規(guī)搭建!”我心里 “咯噔” 一下,瘋了似的沖回物業(yè)辦公室。
張胖子正蹺著二郎腿啃豬蹄,油乎乎的手在褲腿上蹭來蹭去?!盀槭裁赐N壹宜??
” 我把安全帽往桌上一摔,水泥灰揚了他一臉。他慢條斯理地抹著臉:“接到投訴,
說你家違規(guī)搭建,影響其他業(yè)主。王大姐說了,你在露臺焊了個鐵籠子,打算圈養(yǎng)大型犬,
嚇得她孫女不敢睡覺?!薄拔液競€屁!” 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去看看!
我那露臺除了幾包水泥,啥都沒有!”“誰知道呢?” 他皮笑肉不笑,
“王大姐說她有證據(jù),是半夜爬樹看見的。”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轉身就往露臺跑。
剛上樓梯就看見王翠蘭正站在她家窗臺,舉著個老年機對著我家露臺拍,看見我,
“砰” 地關上窗戶,還故意把窗簾拉得震天響。那一刻我算是明白了,跟這群人講道理,
不如跟狗談哲學。晚上我蹲在工地門口抽煙,煙屁股扔了一地。手機攥在手里,
屏幕上是老周的號碼。老周是我跑運輸時認識的大哥,以前在道上混過,
現(xiàn)在開了家物流公司,手下兄弟能從街頭排到街尾。平時我不愛麻煩他,但這次,
我是真沒轍了。“周哥,我遇上點事……” 我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聲音發(fā)澀。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傳來一聲嘆息:“地址發(fā)我。明天別去工地,看我給你辦得明明白白。
”3第二天我在出租屋坐立不安,煙抽了半包,午飯沒動一口。直到中午,
老周發(fā)來一段視頻。視頻里,張胖子被兩個穿黑 T 恤的壯漢架著胳膊,
在物業(yè)辦公室哭爹喊娘,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視頻最后張胖子蹲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腦門上還貼著塊創(chuàng)可貼,估計是被揍了?!案愣?。” 老周就發(fā)了三個字。我趕到物業(yè)時,
張胖子正點頭哈腰地送那兩個壯漢出門,看見我,臉上的褶子堆成了菊花,那諂媚樣,
比見了親爹還恭敬?!靶×职?,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 他上來就給我遞中華,“水電立馬恢復,你放心裝修,誰敢擋路我打斷他腿!
”“露臺的事。” 我沒接煙,盯著他的眼睛?!班?,王翠蘭那是老糊涂了!” 他搓著手,
“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露臺歸您,別說使用權了,就算您蓋個炮樓,我都給您批條子!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這張昨天還指著我鼻子罵 “花錢了不起” 的臉,
此刻笑得跟朵倭瓜花似的。我突然覺得特沒勁,轉身就走。水電恢復了,
王翠蘭果然消停了半個月。但我每次去工地,都能看見她扒著自家窗戶往外瞅,
那眼神跟盯獵物似的,陰惻惻的。有回我在露臺澆水,她突然打開窗戶喊:“小林啊,
你那水管別對著我家窗戶,濺進來的水能治腳氣嗎?”我沒搭理她,
自顧自地把露臺欄桿刷成了白色。還買了葡萄藤的幼苗,用塑料袋裹著放在墻角,
就等開春栽種??粗孔右稽c點有了家的模樣,心里的火氣也消了些,
想著也許她真能安分下來。搬家前一周,我去外地拉最后一趟貨。臨走時特意叮囑裝修師傅,
露臺門一定要鎖死,別讓王翠蘭鉆空子。師傅拍著胸脯保證,說他每天下班都檢查。
可等我五天后回來,剛走到樓下就傻了眼。王翠蘭家臥室窗戶底下,
赫然架著個銹跡斑斑的鐵梯子,跟炮樓的云梯似的直挺挺戳到我家露臺上。
梯子腿還用水泥固定在地上,看樣子是打算長期使用。我瘋了似的沖上樓,
鑰匙插進鎖孔轉了半天,紋絲不動。湊近一看,鎖孔里被灌了 502 膠水,
結著層厚厚的硬殼。再看露臺門,從外面釘了五根膨脹螺絲,把門板死死釘在門框上,
跟焊死了似的。我一腳踹在門上,震得墻皮簌簌往下掉。透過門縫往里看,
露臺上多了幾個豁口的花盆,種著蔫不拉幾的韭菜,
王翠蘭那件花睡衣正晾在我新買的欄桿上,隨風飄蕩,像面挑釁的旗幟。更氣人的是,
我的葡萄藤幼苗被連根拔起,扔在角落里,葉子都蔫成了咸菜干。樓下傳來開門聲,
王翠蘭端著個搪瓷碗出來倒垃圾,碗沿還掛著半截面條。看見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慢悠悠地往垃圾桶里吐痰?!斑@梯子是你搭的?” 我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她慢悠悠地轉過身,突然捂住胸口,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小林啊,你可別嚇我!
我這心臟剛換的瓣膜,經不起嚇!”“我問你是不是你干的!” 我吼道,
震得樓道聲控燈都亮了?!笆裁锤傻??” 她眨巴著眼睛裝傻,
“我就是看你家露臺空著可惜,幫你照看照看。再說了,張經理都跟我兒子默認了,
這地方有我一半使用權。你看我種的韭菜,長得多好,回頭割點給你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