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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等待驗證”四個字,忽然覺得可笑。

我趙明軒,一聲令下能讓整個科技圈震蕩的人,現(xiàn)在……在等一個回復。

我靠進椅背,手機放在桌上。

辦公室沒人,但我好像能聽見外面的騷動。

技術部在搶修,高管們在罵娘,全公司上下都在傳“總裁被兒子認親”的笑話。

可沒人知道,我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是五年前那個雨夜。

安排完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卻怎么也無法平靜。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五年前……

回憶至此,我心中五味雜陳,她那時已懷有身孕,如今我連孩子的面都沒見過,他卻用這種方式讓我知曉他的存在。

我忽然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一條縫。樓下停車場,我的車還停在原位。司機等了一上午,我沒叫他。

我握著手機,心里亂糟糟的,一想到那個可能的消息,就完全沒了心思處理工作。

我掏出手機,撥通秘書:“取消今天所有會議,明天的也推掉。”

“趙總,下午還有董事會……”

“推掉?!蔽覓炝穗娫?。

轉身走回辦公桌,我盯著那臺被劫持的電腦。

屏幕上,那個充滿童趣的彩虹父子彈窗依舊頑固地閃爍著,循環(huán)提示著那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話。

我忽然伸手,把顯示器電源線拔了。

黑屏。

屋里一下子安靜。

我坐回椅子,手指無意識敲著扶手。

敲的節(jié)奏,和剛才彈窗上傳時的進度條,一模一樣。

我停住手。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

我低頭看。

微信界面彈出一條提示: “您添加的好友申請正在等待驗證?!?/p>

不是通過,不是拒絕。

是等待。

我盯著那行字,忽然想起什么。

我打開抽屜,翻出一張舊紙條。是剛才技術部打印的日志副本。

我仔細查看那行注釋。

“爸爸,我在找你?!?/p>

字跡歪歪扭扭,像小孩子寫的。

可代碼結構干凈,邏輯嚴密,上傳路徑精準得像手術刀。

這不像是成年人的惡作劇。

更像是……一個孩子,用盡全力在敲門。

我拿起筆,在紙條空白處寫下一行字: “如果真是你……下次,別用公司系統(tǒng)。”

寫完,我盯著那行字,忽然低低笑了一聲。

笑完,我又點開微信。

還是那個界面。

等待驗證。

我放下手機,閉上眼。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

像在回應某個看不見的信號。

手機在茶幾上又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微信圖標右上角的紅點像血珠似的,刺得我眼皮直跳。我盯著它,手指懸在半空,不敢碰。

剛才是誰?趙明軒?那個名字像根針,扎進我五年前就縫死的傷口里。

好友申請列表彈出,名字全是‘趙明軒’‘趙氏科技秘書’‘趙總助理’,備注清一色寫著‘請解釋今天的事’。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

這不對勁。我根本沒通過任何申請,系統(tǒng)怎么還在不斷彈出他的好友申請?手機都快卡死了。

‘媽——媽——’球球從房間蹦出來,抱著舊iPad,得意地說:‘看,我連上家里監(jiān)控啦!’

我皺眉:“你又動路由器?我不是說過別亂改密碼嗎?”

他沒理我,劃動屏幕調出樓下畫面,模糊的攝像頭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單元門口,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那兒,抬頭望著窗戶。

我腦子‘嗡’地一下,是趙明軒,他真的來了。

“你……你怎么知道他會來?”我聲音發(fā)抖。

球球把iPad塞進我手里,仰著小臉,眼睛亮得嚇人:“我發(fā)的啊,趙叔叔的彈窗,微信好友,全是我弄的。你不謝我就算了,還躲?”

我猛地蹲下,抓住他肩膀:“你說什么?!你動了電腦?你……你怎么可能……”

“媽媽,你那臺舊電腦,開機密碼是‘球球生日’,路由器密碼寫在貼紙上,你每次輸都回頭看一眼?!彼犷^,像在講幼兒園作業(yè),“我早就記住了。”

我渾身發(fā)冷。那臺電腦,我明明清過記錄,硬盤也格式化過,怎么……

我沖進客廳,翻出筆記本開機。系統(tǒng)啟動慢吞吞的,登錄后,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我點開回收站,清空;檢查最近文件,空白。正要關機,突然跳出一個動畫文件,名字是“爸爸快來”。

我點開。

屏幕上,一行行代碼飛快滾動,最后拼出一張笑臉,底下寫著:“爸爸,快來接我和媽媽。”字體是那種兒童畫風的粗體,顏色五彩斑斕,像幼兒園墻報。

可那代碼結構,干凈得不像孩子能寫出來的。

我抬頭看球球,聲音都變了:“你還做了什么?你到底……還干了什么?”

他眨眨眼:“就一點點。比如,趙叔叔電腦上那句‘爸爸,我在找你’,是我藏的。還有,他發(fā)好友申請的時候,我讓系統(tǒng)不停提醒你,你不點,它就一直彈。”

我眼前發(fā)黑。這哪是孩子搗亂?這是……這是精準的操控。他不僅黑進了公司系統(tǒng),還反向鎖了我這邊的消息通道。

我扶著沙發(fā)慢慢坐下,手心全是汗。我以為我能護住他,護住這個家??稍瓉?,從頭到尾,我連自己兒子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聲音發(fā)顫,“他當年走的時候,連個電話都沒打。我一個人去醫(yī)院,一個人熬夜,一個人哭……你現(xiàn)在把他找來,是要我再死一次嗎?”

球球愣了一下,小臉皺起來:“可你說過,爸爸是好人。你說他不是不要我們,是被人騙了?!?/p>

“那是……那是過去的事!”

“可我現(xiàn)在五歲了!”他突然大聲,“我會長大,你會老,爸爸也會老。他要是不來,我就永遠沒有爸爸了!你不要幸福,我還要呢!”

我愣住。

他眼圈紅了,卻倔強地不哭,小手抓著我的手腕:“媽媽,你總說勇敢的人才能等到幸福。那你現(xiàn)在躲著,算不算不勇敢?”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窗外陽光斜照進來,落在茶幾上那臺舊路由器上。我忽然注意到,旁邊貼著一張熒光綠的便利貼,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媽媽別改密碼!球球要用?。?!”底下還畫了個笑臉。

我盯著那張紙條,心一點點沉下去。

原來他早就布好了網(wǎng)。路由器、電腦、監(jiān)控、微信……他把我家的每一條線都握在手里。而我,像個傻子,還在為一個好友申請發(fā)抖。

“他……他現(xiàn)在就在樓下?”我低聲問。

球球點頭,又把iPad遞給我:“你看,他一直抬頭。他在找你?!?/p>

我接過平板,手指發(fā)抖。畫面里,趙明軒還站在那兒,西裝筆挺,背影筆直。風吹起他的衣角,他抬手看了看表,又抬頭。

像是在等什么。

我摸出手機,想點“刪除好友”,可微信界面卡了一下,彈出提示:“此賬號已鎖定,僅支持通過或刪除?!?/p>

我咬牙,手指移向“刪除”。

球球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媽媽!”

我一抖,沒點下去。

“你不是說,爸爸要是好人,就該見一面嗎?”他仰頭看我,聲音軟下來,“你就當……當幫我看看他是不是騙子,行不行?”

我閉上眼,呼吸發(fā)堵。

就在這時,手機“?!绷艘宦?。

新消息。

沒有發(fā)件人,沒有頭像,只有一行字:

“我來了?!?/p>


更新時間:2025-08-10 00: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