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我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擺著張律師準備的離婚協(xié)議書。
"程總,按照您的要求,財產(chǎn)分割方案我已經(jīng)擬好了。"張律師推了推眼鏡,"房產(chǎn)歸您,存款對半分,公司股份不動。這樣安排,蘇女士應(yīng)該能分到大概八百萬。"
八百萬,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但對蘇夢來說可能還不夠她揮霍幾年的。
"如果她不同意呢?"我問道。
"那就走法律程序。"張律師沉吟了一下,"不過程總,有件事我必須提醒您。如果蘇女士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您的,這個協(xié)議就需要重新擬定了。"
是啊,還有這個問題。
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不管。
"張律師,還有什么辦法能提前確定孩子的身份嗎?"我問道。
"可以做無創(chuàng)DNA親子鑒定,抽取孕婦的血液就能檢測。只是..."張律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蘇女士配合。如果她不愿意,我們也沒辦法強制。"
我點點頭,收起協(xié)議書:"我知道了,這份協(xié)議先放著,等確定孩子身份再說。"
張律師離開后,我拿起手機,給蘇夢發(fā)了條短信:"晚上回來談?wù)劇?
她很快回復(fù):"好的,我在家等你。"
下班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超市。
我買了一份驗孕棒和一些蘇夢愛吃的水果,算是給她的最后一次溫柔。
回到家,蘇夢正在廚房忙活。
"程遠,你回來了?"她從廚房探出頭,臉上掛著小心翼翼的笑容,"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嗯。"我把東西放在茶幾上,"過來坐,我們談?wù)劇?
蘇夢脫下圍裙,緊張地坐在我對面。
"程遠,這兩天我想了很多..."她開口想說什么。
"蘇夢,我們離婚吧。"我直接打斷了她。
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程遠,你..."
"我已經(jīng)讓律師準備好了協(xié)議。"我從公文包里拿出離婚協(xié)議,"你看看,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
蘇夢接過協(xié)議書,手在顫抖。她翻看了幾頁,眼淚開始往下掉。
"程遠,你真的不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嗎?"她哭著問道,"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蘇夢,有些事情不是說發(fā)誓就能解決的。"我看著她,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冷漠,"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jīng)破裂了,勉強維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是我們有孩子??!"蘇夢突然說道,"就算我們之間有問題,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我需要確認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把超市買的驗孕棒拿出來,"蘇夢,我需要你配合做一次無創(chuàng)DNA親子鑒定。"
蘇夢看著驗孕棒,眼神變得復(fù)雜:"程遠,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科學。"我說道,"如果孩子是我的,我會承擔父親的責任。如果不是,那你們就自由了。"
蘇夢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好,我配合。"
第二天,我們?nèi)チ酸t(yī)院。
抽血的過程很簡單,但等結(jié)果需要一周時間。
從醫(yī)院出來,蘇夢突然拉住我的手:"程遠,這一周里,我們能不能暫停離婚的事?"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心軟了一下:"好。"
接下來的一周,蘇夢表現(xiàn)得格外乖巧。
她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在家等我回來。她學會了很多新菜,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她會主動坐在我身邊,就像以前那樣。
有那么幾個瞬間,我?guī)缀跻詾槲覀冇只氐搅藦那啊?/p>
但我知道,這只是表象。
她的手機還在,李晨還在,她的心也還在別處。
周五晚上,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
我獨自去醫(yī)院拿的報告,蘇夢說她緊張,不敢去。
醫(yī)生把報告遞給我:"程先生,結(jié)果出來了。"
我接過報告,手在顫抖。
報告上清清楚楚寫著:排除親子關(guān)系,準確率99.99%。
孩子不是我的。
我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終于,一切都清楚了。
回到家,蘇夢正在客廳等我??吹轿业谋砬椋椭懒私Y(jié)果。
"不是你的,對嗎?"她低著頭問道。
"嗯。"我把報告放在茶幾上,"蘇夢,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聚好散了。"
蘇夢看著報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程遠,如果...如果我把孩子打掉,我們還有可能嗎?"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悲涼。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試圖挽回。
可是,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蘇夢,不可能了。"我搖頭道,"就算你打掉孩子,我們之間的裂痕也無法愈合。"
"為什么?"蘇夢哭著問道,"程遠,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因為我不再愛你了。"我說出了這句殘酷的話,"蘇夢,愛情不是兒戲,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蘇夢愣在那里,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
"那...那李晨呢?"她突然問道,"你會阻止我跟他在一起嗎?"
"為什么要阻止?"我反問道,"你們相愛,還有了孩子,我祝福你們。"
蘇夢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程遠,你真的這么狠心嗎?"
"狠心?"我苦笑,"蘇夢,到底是誰狠心?你背叛了我,懷了別人的孩子,現(xiàn)在反過來說我狠心?"
蘇夢啞口無言。
我站起身,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蘇夢,簽字吧。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蘇夢接過協(xié)議,看了很久,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遠,離婚后...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夢,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我看著她,"離婚后,我不希望再見到你。你有你的新生活,我有我的。我們各自安好就行了。"
蘇夢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但她沒有再說什么。
第二天,我們?nèi)チ嗣裾帧?/p>
整個過程很順利,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從夫妻變成了陌生人。
走出民政局大門,蘇夢突然叫住了我:"程遠!"
我回頭看她。
"對不起。"她紅著眼睛說道,"真的對不起。"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停車場。
身后傳來她的哭聲,但我沒有回頭。
有些路,一旦走錯了,就再也回不了頭。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機響了。
是李晨打來的。
"程總,聽說您和蘇夢離婚了?"他的聲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是的。"我簡單回答。
"那...那我可以照顧蘇夢了嗎?"他問道。
"李先生,蘇夢現(xiàn)在是自由身,她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生活。"我冷冷地說道,"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點,如果你再像當初那樣對待她,我不會袖手旁觀。"
"程總放心,我會好好對待蘇夢和孩子的。"李晨連忙保證。
掛斷電話,我苦笑了一下。
我在威脅什么?威脅一個即將成為別人老公的男人要善待自己的前妻?
這聽起來多么荒謬。
但我確實放不下心。
不是因為還愛蘇夢,而是因為習慣。
三年的夫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回到家,空蕩蕩的房子讓我感到陌生。
蘇夢已經(jīng)搬走了她的東西,帶走了屬于她的回憶。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茶幾上還剩下的半杯茶。
那是蘇夢昨晚喝剩的,她總是喝不完一整杯茶。
我拿起杯子,倒掉了剩茶。
從今以后,這個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了。
晚上,我接到了蘇夢的短信:"程遠,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看著這條短信,想了很久,最終回復(fù):"你也是。"
然后,我刪除了她的聯(lián)系方式。
有些人,有些事,必須要學會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