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我懷孕了。"
蘇夢紅著眼圈站在公司年會的后臺，聲音顫抖地看著我。
我剛從臺上下來，手里還拿著最佳創(chuàng)業(yè)者獎杯，聽到這話，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結婚三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
"真的？"我激動地想要抱她，卻被她躲開了。
"不是你的。"
五個字，如雷擊頂。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獎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意思？"
蘇夢咬著唇，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對不起，我出軌了。"
年會現場傳來陣陣掌聲和歡笑聲，可我的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誰？"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話。
"我的來訪者，李晨。"蘇夢低著頭，"他離婚后一直找我做心理咨詢，我們...情不自禁。"
李晨？那個在她診所哭得死去活來的男人？
我見過他幾次，三十多歲，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據說是某家廣告公司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
"你瘋了嗎？"我抓住她的肩膀，"你是心理咨詢師，這違反職業(yè)道德！"
"我知道，我都知道！"蘇夢哭得更兇，"可是感情的事情，我控制不了！"
我松開手，后退了幾步。
三年前，我們在朋友聚會上相識。她溫柔知性，我被她的氣質深深吸引。追求了大半年，她才答應做我女朋友。
求婚時，她哭著說愿意和我一輩子。
婚禮上，她說我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現在她卻告訴我，她出軌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程總，年會馬上要開始了，您該上臺致辭了。"
助理小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后臺，看到我們的狀態(tài)，眼神有些復雜。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了。"
"程遠..."蘇夢想要拉住我。
"回去再說。"我甩開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走向臺前。
臺下坐著公司所有員工，還有一些合作伙伴和投資人。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等著聽我這個創(chuàng)始人的年終總結。
我站在臺上，看著臺下熟悉的面孔，腦子里卻全是蘇夢剛才的話。
"各位同事，各位朋友..."我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臺下有人察覺到異常，開始竊竊私語。
我咳嗽了一聲，強迫自己進入狀態(tài)："感謝大家過去一年的努力，讓我們公司業(yè)績增長了百分之三百..."
說著官方套話，我的眼神不自覺地尋找蘇夢的身影。
她坐在第三排，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還在哭。
坐在她旁邊的正是我們公司的法務顧問張律師，他輕拍著蘇夢的肩膀安慰著什么。
這一幕讓我差點破功。
"今年我們不僅在業(yè)務上取得了突破，在人生上也有很多收獲..."我看著蘇夢，話鋒一轉，"比如說，我老婆懷孕了。"
臺下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祝賀聲。
蘇夢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和慌亂。
我沖她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繼續(xù)說道："雖然這個孩子來得有點意外，但我們還是很高興。畢竟，生命總是充滿驚喜的，不是嗎？"
臺下的掌聲更加熱烈了，有人開始起哄讓蘇夢上臺。
"蘇夢，快上來跟大家說兩句！"
"嫂子，恭喜恭喜！"
"程總真是人生贏家?。?
在眾人的推搡下，蘇夢被迫站了起來。她臉色蒼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慢慢走向臺前。
我把話筒遞給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演戲，你最擅長了。"
蘇夢接過話筒，手在顫抖："謝謝大家的祝福，我...我很開心能為程遠生兒育女。"
她這話說得很奇怪，臺下有人開始交頭接耳。
"不過..."蘇夢突然話鋒一轉，"我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坦誠一點。"
我的心臟狠狠一跳，她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真相吧？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計劃中的，但既然來了，我們就會好好對待。程遠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會是個好爸爸。"
她把話筒還給我，眼中的淚水即將決堤。
我接過話筒，看著臺下期待的目光，突然有種想要大笑的沖動。
好男人？好爸爸？
給別人當接盤俠的好男人嗎？
"謝謝大家。"我簡單結束了致辭，拉著蘇夢下了臺。
年會繼續(xù)進行，可我已經沒心情參加了。
我把蘇夢拉到停車場，打開車門："上車，我們回家談。"
車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蘇夢偷偷看了我?guī)籽?，欲言又止?/p>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盯著前方的路，聲音冷得像冰。
"程遠，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愛他？"我猛地踩了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不是的，我愛的是你。"蘇夢哭著說，"是我一時糊涂，被他的眼淚感動了。他剛離婚，情緒很不穩(wěn)定，總是在我面前哭訴前妻的背叛。我心軟了，就..."
"就跟他睡了？"我轉過頭看著她，"蘇夢，你是心理咨詢師，不是妓女。安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偏偏選擇了最下賤的一種。"
"你別這樣說我！"蘇夢突然激動起來，"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這三年來，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有多久沒有好好陪過我了？"
"所以你出軌有理了？"我冷笑，"蘇夢，如果你覺得我冷落了你，你可以跟我說，而不是去找別的男人！"
"我說過！我說過很多次！"蘇夢聲音變得尖銳，"可你每次都說公司正在關鍵期，讓我再等等。我等了三年，等來的卻是你越來越冷淡！"
我被她的話噎住了。
確實，這三年來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創(chuàng)業(yè)不易，我必須全力以赴。
但這不是她出軌的理由。
"那你現在準備怎么辦？"我啟動車子，"跟我離婚，然后跟他結婚？"
蘇夢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道："我還沒想好。"
"沒想好？"我差點笑出聲，"蘇夢，你都懷了他的孩子，還有什么好想的？"
"我可以打掉。"她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可以把孩子打掉，我們重新開始。"蘇夢看著我，眼中滿是期待，"程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車子開進了小區(qū)停車場，我熄火下車，沒有回答她的話。
電梯里，蘇夢緊緊抓著我的袖子："程遠，你說話啊。"
"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我看著電梯里的數字跳動，"今晚我睡書房。"
回到家，我直接進了書房，把門反鎖。
蘇夢在外面敲門："程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我沒有理她，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郵件。
可是字符在眼前跳躍，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腦子里全是蘇夢和那個李晨的畫面。
他們是怎么開始的？是蘇夢主動，還是李晨引誘？
他們做了多少次？在哪里做的？
這些畫面像毒蟲一樣啃噬著我的理智。
深夜，外面終于安靜下來。
我躺在書房的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蘇夢在廚房為我準備早餐，還是平時我愛吃的小籠包配豆?jié){。
"程遠，我們談談吧。"她把早餐放在我面前，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談什么？"我看都沒看那些食物，"談你出軌的細節(jié)？還是談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知道你想知道真相。"蘇夢坐在我對面，"那晚下雨，他來我診所咨詢，結束后車壞了。我好心讓他在診所避雨，然后...然后就發(fā)生了。"
"就一次？"
蘇夢點點頭："就一次，我發(fā)誓。"
"那他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的？"我冷笑，"蘇夢，你當我是傻子嗎？"
蘇夢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我...我計算過時間，那段時間我們沒有同房。"
確實，那段時間我在忙一個重要項目，連續(xù)加班了兩個星期，回家倒頭就睡。
"所以你很確定孩子是他的？"
"程遠，我可以做親子鑒定。"蘇夢突然說道，"如果孩子是你的，我們就好好過。如果不是，我立刻打掉。"
我看著她，心情復雜。
她愿意做親子鑒定，說明她確實想挽回這段婚姻。
可是，被背叛的傷痛，不是一個鑒定結果就能抹平的。
"行，我們去醫(yī)院。"我站起身，"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