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dá)平安京的路上,楚黎整個人都有點微死了。
這個車是真的很難坐,屁股疼。楚黎在車上左扭右扭第三次的時候,宿儺終于忍不住了“你要是不想坐著,就下去走到平安京?!?/p>
宿儺的執(zhí)行力很強(qiáng),他已經(jīng)抬腿準(zhǔn)備踹楚黎了。
楚黎苦著臉跟他商量“我能不能不去了。”他覺得他自己去干苦力掙錢養(yǎng)活自己也行。
宿儺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緩慢搖頭“不行。”他閑適無比的用右手支著下顎側(cè)頭看著楚黎“你還沒跟本大爺打一架,別忘了,束縛已成,時間本大爺定?!?/p>
“束縛?”楚黎無語凝噎,這個狗,那么忙他都記得立束縛。他那天都已經(jīng)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就隨口應(yīng)了。
楚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嘗試蹲下來緩解一會兒屁股的麻木,他的屁股要死了。過一會兒,他又坐回去,腿麻了。
又蹲下來,坐回去,蹲下去,坐回去……“嘖?!背杪犚娝迌荒蜔┑穆曇?,楚黎被宿儺拉過去,等他跌落在宿儺懷里的時候,他整個人愣住了。
宿儺的指尖掐著他的下巴,把他的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了一遍,輕嗤“像個嬌氣的少爺?!?/p>
話雖如此,他放下手把楚黎整個人揣在了懷里,放肆的揉亂楚黎的頭發(fā)“坐好。”楚黎像個人偶娃娃,被宿儺捏了一圈放好了。
楚黎左右調(diào)了調(diào)位置,愜意的瞇了瞇眼,人肉墊子果然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宿儺懷里太好坐,車停的時候楚黎睡著了。
“宿儺大人。”里梅的聲音在車外響起“藤原氏的人已經(jīng)到了,來迎接大人。”
宿儺看著他懷里沉睡的楚黎,指尖在小幾上有節(jié)奏的輕扣“讓他們等著?!?/p>
“宿儺大人,我等前來迎接……”車外忽的響起一個年輕男子亢奮的聲音,下一秒他的頭高高飛起。
宿儺抱著楚黎走出車架,楚黎頭往里埋了埋,有光照到他了。宿儺猩紅的復(fù)眼掃過跪在地上的一片人,聲音很輕“不知死活,下不為例?!?/p>
宿儺跨過門檻往里走去,先把這個嬌氣人類扔進(jìn)去。要不然他醒了又該叫喚了。
在宿儺看來,楚黎每天必須吃三頓飯,睡得地方也得無光,床得軟,得干凈,還有起床氣。連坐著他讓里梅鋪了三層墊子的馬車也不滿意,吃點差的東西雖然也不會說,但是會一直蹙著眉。
宿儺在傍晚才看見楚黎醒過來,楚黎整個人懶洋洋的只穿著一層里衣就走出來,宿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他看向托盤里的衣服。
楚黎剛醒,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的單手撐著靠在桌子上,嗓音還有些啞“嗯?”
宿儺也不意外,楚黎每日似乎都是這樣,整個人剛醒的時候腦子是轉(zhuǎn)動的,但是一句話都懶得說。
他只是說“試試看,明日是新常祭?!?/p>
楚黎微微側(cè)頭看他,半睜著眼,話帶著點鼻音“我也去?”楚黎有一點鼻炎。
宿儺點頭,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是本大爺?shù)娜?,自然要一起?!背璋l(fā)出“哼——”一聲短促的笑“我什么時候是你的人了?”
楚黎這兩個月以來頭發(fā)長了不少,他自己略微修了修,變成了一個狼尾,他是標(biāo)準(zhǔn)的種花家人長相,劍眉,雙眼皮,圓眼但因為經(jīng)常喜歡瞇著顯得有些狹長,鼻梁并不算高,褐色的瞳孔透亮,薄唇微抿。
此時他一手支著清晰的下顎線,眉頭微挑,眼睛似笑非笑,曾經(jīng)有很多人說過,楚黎這樣的時候是有些駭人的,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可惜這是唯我獨(dú)尊,肆意妄為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他指了指門外“那你滾出去。”
楚黎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換上托盤上的衣服,是一身淡藍(lán)色的和服,衣服上是立涌紋樣。他系好腰帶,抬手轉(zhuǎn)了一圈問宿儺“怎樣?”
廊下的門開著,宿儺看著楚黎逆著光站在他眼前無賴的樣子,他評價“很好,倒是像個少爺?!?/p>
楚黎噔噔噔走過來,他從前生活在沿海城市,每日不是很喜歡穿襪子,他抬腳踩在宿儺膝頭,仰頭端著架子“儺子,允許你給本少爺穿個襪子。”
宿儺學(xué)著他剛才的樣子挑眉“不是我的人?”他漆黑的指尖摩挲著楚黎的腳腕,像是在比劃等會兒下刀的位置似的。
楚黎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是你的,是你的,穿不穿,不穿本少爺自己穿了。”
“哈哈哈?!彼迌判缘纳ひ舻偷托χ?,他給楚黎穿上襪子,又摩挲了一下他的腳腕,他重復(fù)楚黎的話。
“對,是本大爺?sh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