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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獨自站在空曠的門廳里,偌大的房子,死一般的寂靜。
她一個人走到二樓,推開臥室門,入眼是粉色的紗幔,昂貴的玩偶,像一個精致的陳列館一般。
她走到房間最角落,她費力地將最里面的箱子拖了出來,箱蓋掀開,里面裝著的,是她整個少女時代,關(guān)于陸時硯的全部。
最上面,是一個打著幼稚蝴蝶結(jié)的禮物,里面是一對憨態(tài)可掬的陶瓷娃娃,一男一女穿著卡通禮服。
那是陸時硯十二歲那年,用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在街邊小攤上買的。
“喏,以后結(jié)婚就用這個當(dāng)擺件!獨一無二!”
下面壓著一本裝飾著繁復(fù)蕾絲花邊的硬殼日記本。
每一頁都貼著大頭貼,畫著蹩腳的簡筆畫,寫著陸時硯歪歪扭扭的大字。
“沈知意!小爺我以后一定娶你!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還有一疊電影票根,游樂場門票,甚至還有幾張泛黃的契約書......
所有的一切,都帶著那個少年陸時硯笨拙卻無比赤誠的溫度。
她踉蹌著站起來,沖到衛(wèi)生間,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進了寬大的陶瓷浴缸里。
她在梳妝臺最下面的抽屜里翻找,摸到了一個酒店用的簡易打火機。
沈知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蹲下身,手指有些僵硬地撥動打火機的齒輪。
“嚓?!?/p>
火苗觸碰到日記本粗糙的紙頁邊緣。
“——砰!”
臥室的門像是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開,重重砸在墻壁上。
沈知轉(zhuǎn)過頭,浴室門口的光影里,赫然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身明顯是古代制式的玄色長袍,頭發(fā)凌亂,臉上還帶著擦傷的陸時硯。
他顯然是剛回來,并且循著某種直覺直接找到了這里。
“不——!”
陸時硯甚至沒有任何思考,像一道離弦的箭,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猛地撲向浴缸。
“你干什么!”沈知意反應(yīng)過來,厲聲尖叫,下意識地伸手去阻擋。
但陸時硯的動作更快更狠。
他布滿新鮮擦傷和泥污的手,直接伸進了那跳躍的火焰之中。
“嗤——!”
皮肉被灼燒的恐怖聲音清晰地響起。
“呃??!”陸時硯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
但他那只被火焰舔 舐的手,硬生生地把日記本從火舌里拽了出來。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另一只手也瘋狂地拍打著日記本上殘余的火焰。
他雙手死死捧著那本燒得不成樣子的日記本,如同捧著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稀世珍寶。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沈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