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入千萬的公司老板。錢包里永遠只有一塊錢，是薛音每天早上親手塞給我的。
她不準我見父母，說他們身上有窮酸味。她讓我跪在客廳罰站，理由是我看了別的女人一眼。
我以為這是愛，直到那天我撞見她對著手機喊陳舟“老公”，三個孩子圍著屏幕叫“爸爸”。
而陳舟，是她藏在心底十年的白月光。第一章凌晨五點半，我準時睜開眼。薛音還在熟睡，
眉頭微微皺著。我屏住呼吸，慢慢挪下床。地板是實木的，哪怕輕如貓步，
還是發(fā)出了一聲輕響?！敖]?！毖σ舻穆曇魩е鴦偹训纳硢 Ｎ伊⒖探┰谠?，
后背繃緊?！跋朐旆?？”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我?！皼]有，我去做早餐。
”我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敖裉煲匝喔C粥，燉三個小時那種?！彼龥]回頭。
“好。”我應(yīng)著，快步走進廚房。冰箱里的燕窩是上周剛從國外空運來的，
一小盒就要八千塊。我拿出燉盅，仔細清洗干凈。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
是助理發(fā)來的緊急郵件，說公司一個項目出了紕漏，需要我立刻處理。我剛想點開，
手腕突然被抓住。薛音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廚房門口，穿著真絲睡袍。“誰的信息？
”她盯著我的手機屏幕。“助理，說公司有點事?！蔽蚁乱庾R想解釋。“公司的事重要，
還是我重要？”她挑眉，手指在我手腕上用力?！澳阒匾！蔽伊⒖贪咽謾C關(guān)了機，
放進抽屜鎖好。鑰匙，她拿著?！八隳阕R相。”她松開手，轉(zhuǎn)身走向客廳，“跪下。
”我愣了一下，膝蓋卻比腦子先動。冰涼的地板貼著膝蓋，傳來一陣刺痛?！白蛱焱砩?，
你看了一眼電視里的女明星?！彼谏嘲l(fā)上，拿起遙控器換臺。
“我沒有……”“還敢頂嘴？”她把遙控器扔在我面前，“罰跪到七點，不準動。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磨出繭子的膝蓋。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罰跪了。
第一次是因為我媽給我打電話，我接了半分鐘。
第二次是因為我忘了她隨口提過的一個包的牌子?，F(xiàn)在是第三次，
因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女明星。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秒都像踩在我的神經(jīng)上。七點整，
薛音終于說：“起來吧。”我扶著地板慢慢站起，膝蓋已經(jīng)麻得失去知覺?！爸嗪昧藛?？
”她伸了個懶腰?！斑€在燉，還差一個小時。”我忍著疼，想去廚房看看?！瓣愔劢裉煲獊?，
你把客房收拾干凈?！彼f。我的腳步頓住了。陳舟。薛音很少提起他，只說那是大學同學。
但我在她的舊相冊里見過，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笑得比陽光還刺眼?！八《嗑?？
”我問?！白〉剿胱邽橹??！毖σ羝沉宋乙谎?，“怎么，你有意見？”“沒有。
”我趕緊搖頭，“我馬上去收拾?！笨头亢芫脹]住人，薛音說過，那是留給“重要的人”的。
我換了新的床單被套，噴了她最喜歡的白茶香薰。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里面是空的。
我知道，很快這里會放上誰的照片。收拾完客房，燕窩粥剛好燉好。我盛了一碗，
小心翼翼地端到薛音面前。她沒接，反而指著我的手機：“把公司賬戶的錢，轉(zhuǎn)到我卡上。
”“今天剛發(fā)了工資，加上項目回款，大概有三百多萬?！蔽艺f?！叭哭D(zhuǎn)過來。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指紋解鎖。她的銀行卡密碼，
是陳舟的生日。我早就知道，卻假裝不知道。轉(zhuǎn)賬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她終于笑了，
接過燕窩粥抿了一口?！拔兜啦诲e?！彼c點頭，“賞你的。”她從錢包里拿出一塊錢，
放在我手心?！敖裉觳粶蕘y花。”她叮囑道。“嗯。”我握緊那枚硬幣，
金屬的涼意透過皮膚傳來。這是我一天的零花錢。年入千萬的江總，每天只能花一塊錢。
朋友們都笑我怕老婆，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不是怕，是愛。我曾以為，只要我足夠好，
足夠聽話，她總會愛上我。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薛音，她站在陳舟身邊，笑得像朵花。
后來陳舟家道中落，她哭著跟我說，她想找個能給她安穩(wěn)生活的人。我對她說，我可以。
我給她買最大的房子，最好的車，把所有的錢都交給她。我以為這樣就能填滿她的心。
“對了，”薛音突然開口，“下午我媽要來，你躲出去?！薄盀槭裁矗俊蔽毅蹲×?，
“阿姨很久沒來了。”“跟你爸媽一樣，一身窮氣，我不想看見。”她放下碗，
紙巾擦了擦嘴，“去公司待著，晚上十點之前別回來。
”“可是陳舟下午要來……”“讓他自己進來，密碼是他生日，你不知道？”她斜了我一眼。
我張了張嘴，沒再說什么。是啊，我怎么會不知道。這個家的密碼，Wi-Fi密碼，
甚至她的手機密碼，全都是陳舟的生日。只有我的工資卡密碼，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多可笑。下午兩點，我坐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工作，
說那個出紕漏的項目，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要賠進去五百萬?！白尭笨偪粗k。
”我揉著眉心?！敖?，這項目是您親自盯的……”“我說，讓副總辦。”我提高了聲音。
助理嚇了一跳，趕緊應(yīng)著退了出去。手機響了，是我媽。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靶≈]，
你什么時候回家看看？你爸最近總念叨你?！蔽覌尩穆曇魩е耷??！皨專罱?，
過段時間吧?！蔽艺f。“是不是薛音又不讓你回來？”我媽嘆了口氣，“兒子，你在那家里，
過得到底好不好??？”“好，挺好的，她對我……挺好的?！蔽液韲蛋l(fā)緊?！昂镁秃?，
好就好……”我媽重復(fù)著，掛了電話。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媽”的名字，眼眶有點熱。
上一次見他們，還是三年前。薛音說他們身上有細菌，會帶壞孩子，從那以后，
就再也不準我回去了。被薛音的媽媽帶著。三個孩子，老大五歲，老二三歲，老三剛滿一歲。
個個長得玉雪可愛，卻沒有一個像我。薛音說，孩子隨她，隨她。因為我早年不能生育。
當年體檢報告出來時，我覺得天都塌了。薛音抱著我說，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
后來她突然說，她懷孕了。我欣喜若狂，以為是奇跡。下午四點，薛音發(fā)來微信。
“陳舟到了，你把書房里的茅臺拿出來，給他醒著。”“好。”“對了，他眼睛最近不舒服，
你晚上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藥店買瓶眼藥水?！薄爸懒?。”我盯著屏幕，手指冰涼。
陳舟的眼睛不舒服。我想起去年，薛音說她腎不好，需要換腎。配型的時候，只有我合適。
手術(shù)臺上，醫(yī)生問我想好了嗎。我看著手術(shù)室門口薛音的身影，點了點頭。術(shù)后醒來，
她握著我的手說，江謁，謝謝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現(xiàn)在想來，那句話，大概是真心的吧。
只是她的一輩子，太短了。晚上十點，我拿著眼藥水回到家?？蛷d的燈亮著，
薛音和陳舟坐在沙發(fā)上，三個孩子圍在他們腳邊。“爸爸，媽媽，叔叔回來了。
”老大先看到我，奶聲奶氣地喊。叔叔。我心臟猛地一縮。薛音看了我一眼：“回來了？
把眼藥水給陳舟?！蔽易哌^去，把眼藥水遞給陳舟。他接過，說了聲謝謝，聲音溫和。
“今天公司的事處理完了？”薛音問?！班拧！薄百r了多少？”“五百萬?！薄皬U物。
”她皺起眉，“年入千萬，連個項目都看不好？”“是我疏忽了?！蔽业拖骂^?！靶辛耍?/p>
別站著了，去給陳舟倒杯水?！彼龘]揮手，像打發(fā)一只狗。我轉(zhuǎn)身去廚房。路過臥室門口時，
聽到陳舟說：“音音，還是你對我好，知道我眼睛不舒服，就讓江謁去買眼藥水。
”薛音的聲音帶著笑意：“那當然，你是我老公，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老公。
我端著水杯的手一抖，水灑了出來，燙在手上。很疼。但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皩α?，
”薛音又說，“我讓江謁把公司賬戶的錢轉(zhuǎn)過來了，三百萬，夠你最近周轉(zhuǎn)了吧？
”“夠了夠了，還是音音你厲害，把他拿捏得死死的?！标愔坌χf?！澳鞘牵麗畚野?，
我說什么他都信?！薄澳侨齻€孩子……”“放心，他傻，以為是他的種呢，每天寶貝得不行。
”“還是你聰明，知道他不能生育，正好……”后面的話，我沒聽清。耳朵里嗡嗡作響，
像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飛。我站在原地，手里的水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客廳里的笑聲戛然而止。薛音走了出來，看到地上的碎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敖]，
你發(fā)什么瘋？”我看著她，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原來。原來如此。
她不是不知道我愛她。她是利用我的愛。她把我的錢給了陳舟。她讓我捐腎，
是為了讓她有精力和陳舟生孩子。她生的三個孩子，全是陳舟的。而我，
這個年入千萬的男人，像個傻子一樣，每天給他們做牛做馬，伺候他們一家五口?！罢f話??！
”薛音上前一步，指著我的鼻子，“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薛音，”我聲音嘶啞，
“那三個孩子……”她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笆怯衷趺礃?？”她昂起頭，
一臉不屑，“江謁，你以為我真的愛你？要不是看你能賺錢，能給我和陳舟的孩子當?shù)?/p>
你以為我會嫁給你？”“我捐了腎給你……”“那是你自愿的?！彼驍辔?，
“是你上趕著對我好，我可沒逼你?！薄拔也粶誓阋娢野謰尅薄八麄兣鋯?？
”她嗤笑一聲，“一群窮酸鬼，看見就晦氣。”“我每天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
給你罰跪……”“那是你應(yīng)該做的?！彼粗遥凵裣窨匆粋€垃圾，“誰讓你愛我呢。
”是啊。誰讓我愛你呢。我看著她，又看向客廳里抱著孩子的陳舟。他正看著我，
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像在嘲笑我的愚蠢。我突然覺得，這十年，
像一場荒誕的夢。夢里，我是個國王，擁有全世界的財富。夢醒了，我才發(fā)現(xiàn)，
自己不過是個小丑，一個供人取樂的工具?！皾L?！蔽衣牭阶约赫f。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薛音愣住了。陳舟也愣住了。他們大概沒料到，
一向溫順如狗的我，會說出這個字?！敖]，你再說一遍？”薛音的聲音冷得像冰?！拔艺f，
滾?！蔽姨痤^，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帶著你的男人，你的孩子，從我的房子里，
滾出去。”薛音的臉瞬間漲紅了，不是害羞，是憤怒。她揚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江謁！你找死！”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里回蕩。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但我沒動，
也沒說話，就那么看著她。眼神里，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她被我的眼神嚇到了，
后退了一步。陳舟把孩子交給保姆，走了過來，擋在薛音面前?！敖]，有話好好說，
別嚇著孩子?！彼Z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昂煤谜f？”我笑了，
指著他的鼻子，“陳舟，你花著我的錢，住著我的房子，睡我的老婆，生你的孩子，
現(xiàn)在跟我好好說？”陳舟的臉色白了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看著他，
“你身上這件西裝，是我上個月剛買的，一萬八。你手腕上的表，是我生日薛音送你的，
二十萬。還有你開的車，是我公司的配車，五十萬?！薄斑@些，都是我江謁的錢！
”我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澳愠晕业?，穿我的，用我的，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你算個什么東西！”陳舟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敖]！”薛音尖叫起來，
“你閉嘴！不準你這么說陳舟！”“我閉嘴？”我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嘲諷，
“薛音，你醒醒吧，他就是個吃軟飯的！他要是有本事，會讓你把我的錢拿給他花嗎？
”“你胡說！”薛音沖過來想打我，被我一把推開。她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耙粢簦?/p>
”陳舟趕緊去扶她?！敖]，我要你好看！”薛音趴在陳舟懷里，哭得歇斯底里。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十年的感情，十年的付出，原來只是一場笑話。
“給你們一個小時?！蔽肄D(zhuǎn)身走向門口，“一個小時后，我不想再在這個房子里，
看到你們?nèi)魏我粋€人的影子?！闭f完，我摔門而出。外面的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那里，曾是我以為的家。現(xiàn)在，
卻成了我最想逃離的地方。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薛音發(fā)來的信息。“江謁，
你要是敢趕我們走，我就把你不能生育的事捅出去，讓你在整個圈子里都抬不起頭！
”我看著信息，笑了。抬不起頭？我現(xiàn)在，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嗎？我刪掉信息，
拉黑了她的號碼。然后，我拿出那枚被我攥了一天的硬幣。月光下，
一塊錢的硬幣泛著微弱的光。我笑了笑，把它扔了出去。硬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掉進了路邊的下水道里。就像我那十年的青春，和那場愚蠢的愛情。都該結(jié)束了。我轉(zhuǎn)身，
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前路漆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離婚協(xié)議簽得很快。薛音要房子，要車子，要存款，要公司股份。我全都給了她。
簽字的時候，她甚至沒看我一眼。陳舟站在她身后，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三個孩子被保姆抱著，好奇地看著我這個“叔叔”。走出民政局，陽光刺眼。
我身上只有一套衣服，和口袋里僅剩的幾百塊錢。十年婚姻，我凈身出戶。朋友們罵我瘋了，
說我被薛音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我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或許吧。但那段日子，像一場高燒，
退了之后，只剩下虛脫。我租了個一居室，找了份普通的工作。曾經(jīng)的江總，現(xiàn)在是江職員。
同事們不知道我的過去，只覺得我沉默寡言，做事很拼。生活很簡單，上班，下班，回家。
沒有燕窩粥，沒有罰跪，沒有陳舟的名字。日子像一杯白開水，寡淡，卻也平靜。
直到遇見顧瑤。她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眼睛很亮，像藏著星星。她會在我加班時，
悄悄放一杯熱牛奶在我桌上。她會在我被領(lǐng)導(dǎo)批評時，偷偷給我比個加油的手勢。她說，
江哥，你看起來好像有很多心事。我說，沒有，只是累了。她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很甜。
“累了就要休息啊?！彼f給我一顆糖，“吃點甜的，就不累了?！蹦穷w糖，是草莓味的。
甜得我心里。我們開始一起吃飯，一起下班。她知道了我的過去，沒有嘲笑，只有心疼。
“江哥，你太傻了?！彼粗?，眼睛紅紅的，“以后，我來對你好。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了?？煽粗櫖幥宄旱难劬?，我冰封的心，好像開始融化。
我們結(jié)婚了。沒有盛大的婚禮，只有兩本紅本本，和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她說，江哥，
我們一起努力，日子會好起來的。我信她。我辭掉了工作，用僅剩的積蓄，加上顧瑤的支持，
重新創(chuàng)業(yè)。這一次，我格外謹慎，也格外拼命。顧瑤成了我的賢內(nèi)助，幫我處理公司瑣事，
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她從不問我要奢侈品，一件幾十塊的T恤能穿很久。
她會做我愛吃的紅燒肉，會在我累的時候給我捏肩。她說，江哥，錢夠用就好，
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公司漸漸有了起色，比以前做得更大。我又成了別人口中的江總。
但我不再把錢交給別人保管。我給顧瑤買了大房子，買了她喜歡的車。我說，瑤瑤，
以后我養(yǎng)你。她笑著捶了我一下，說，我才不要你養(yǎng)，我要和你一起奮斗。我以為，
這就是幸福了。直到那天，薛音突然出現(xiàn)在公司樓下。她瘦了，臉色也不太好，
身邊沒有陳舟?！敖]?！彼粗?，眼神復(fù)雜。我的心，猛地一跳?！坝惺聠?？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瓣愔邸吡??！彼拖骂^，聲音帶著哭腔，
“他卷走了我所有的錢，還欠了一屁股債?！蔽毅蹲×恕！昂⒆觽儾×?，我沒錢給他們看病。
”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江謁，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再幫幫我？”看著她憔悴的樣子，
我想起了過去的十年。那些罰跪，那些控制，那些羞辱，好像都模糊了。
只剩下她曾經(jīng)偶爾流露的溫柔?！昂⒆觽冊趺礃恿?？”我問?！霸卺t(yī)院，
醫(yī)生說需要立刻手術(shù)?！彼拗f，“江謁，求你了，看在……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
”“我跟你去看看?！鳖櫖幉恢朗裁磿r候站在了我身后?！敖?，”她輕聲說，
“你想清楚?！薄艾幀帲麄儺吘故恰蔽覜]說下去。“我和你一起去。
”顧瑤牽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暖。醫(yī)院里，三個孩子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薛音守在床邊，
頭發(fā)凌亂?？吹筋櫖帲凵耖W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敖]，
醫(yī)生說手術(shù)費要五十萬?！蔽覜]猶豫，立刻讓助理轉(zhuǎn)了五十萬到醫(yī)院賬戶。顧瑤沒說話，
只是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從醫(yī)院出來，薛音跟了出來?！敖]，謝謝你。”她看著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陳舟不是好人，是我鬼迷心竅?！薄斑^去的事，別說了。
”“我現(xiàn)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彼拖骂^，“孩子們出院后，都不知道去哪里。
”“我給你找個酒店。”“江謁，”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我知道顧瑤是個好女人，
但我和孩子們不能沒有你?！薄把σ?，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可以等！”她看著我，
眼神里帶著一種我熟悉的偏執(zhí)，“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不然你不會幫我?！蔽宜﹂_她的手，
心里很亂?！拔蚁人皖櫖幓厝??！被氐郊?，顧瑤一直沒說話?！艾幀?，對不起，
我……”“江哥，”她打斷我，“我知道你心軟，但薛音那個人，你真的還要再相信她嗎？
”“她現(xiàn)在很難，孩子們也……”“那我呢？”顧瑤看著我，眼睛里有淚光，“江哥，
你是不是還愛著她？”“不是，我只是……”“只是什么？”她笑了笑，帶著一絲苦澀，
“只是忘不了過去，只是可憐她，還是……你根本就沒放下？”我無言以對。從那天起，
薛音開始頻繁地聯(lián)系我。今天說孩子想吃我做的粥，明天說自己不舒服需要人照顧。
我一次次地赴約，給她錢，給她買東西。顧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勸過我?guī)状危?/p>
我都以“孩子可憐”為由搪塞過去。我開始對顧瑤不耐煩。她給我打電話，我嫌她煩。
她給我做飯，我說沒胃口。她想牽我的手，我下意識地躲開。薛音在我耳邊說：“江謁，
你看顧瑤，越來越像個黃臉婆了，哪有我年輕漂亮？”薛音說：“你看她對你爸媽多冷淡，
哪有我以前……雖然我不讓你見，但我心里是尊重他們的?！蔽抑姥σ粼谔魮茈x間。